“哎,姐,你在这儿卖包子啊?”
来了!
等了几天都没有异样,要不是吉青梅一天比一天火气大,她还真以为自己感觉出错了呢。
谢暖衣抬起头,看着眼前笑容如花的妇人。如果不是她的那声“姐”,谢暖衣还真的就记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她和记忆里的变化很大,记忆里姨总是一张黑黑的带着愁苦的脸,可能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苦难。就算是后,她的孩子都有出息了,她天天出入美容院,还是笑中带着藏都藏不住的沧桑。
现在的姨,面若桃花,笑容灿烂。碎花的上衣,素色的裤子,外面是一件米色的风衣。怎么也不像被生活压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
“哎,青果啊,你咋到这里来了?”
吉青梅与吉青果寒暄着,只是这些话听在谢暖衣的耳朵中变了味道。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吉青果的笑容有些心虚不自在。姨这么一个老实又实在的人,不知道怎么养出的孩子一个个的都那么精。
吉青梅的一切不正常,与吉青果的心虚让谢暖衣警铃大作。
“好,等会我们一起回去。”
谢暖衣愣神的工夫,两个人的话就谈完了。可能也是因为她是小孩子,不需要在她面前多做掩饰的。两个人倒真有些奇怪,直接去家里?不怕谢奶奶吗?
很快,谢暖衣发现吉青梅也无心卖包子了,草草地收拾了就带着她们回家了。
“娘,俺妹来了。”吉青梅还没进院门就远远地喊。
谢暖衣这一天受的刺激太多,已经麻木了。吉青果还有些拘谨地与谢奶奶打了招呼。唠了一会儿,吉青梅就进入了正题:
“娘,俺妹子想要卖点吃食,想买点煤试一下,我想着咱家刚好有你拣的煤……”
原来如此!
所有的谜题在这一刻连在了一起。
谢暖衣恍然大悟,脑子只觉得叮的一声,那些想不通的事情终于豁然开朗。怪不得那个女孩子那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原来她就是姨家的女儿,胡书慧。
后来的胡书慧因为是做美容的,天天出入都是装扮得很精致。吉青梅常常和她们一起嘲笑谢暖衣不会化妆,其实谢暖衣明白,她们一个个的都整了型。所以她现在才会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说啥买不买的,用着了拿走就是了。”谢奶奶心里虽说有些不大乐意,但是在对人上还是很给面子的。
吉青果笑着说:“那哪儿能啊,再咋着你也忙活了那么多天呢。”
一番推搡之后,钱谢奶奶让吉青梅收下了。这时,吉青果倒有了意外的举动,她坚持把钱给了谢奶奶。
谢暖衣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头,姨今天总透着一种违和。
吉青果看到谢奶奶不再推脱,松了口气。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女儿书慧非要让自己掏钱买谢家拣的煤,就那一点还非要上门郑重地买,还要坚持把钱给谢奶奶。她都推诿了一身汗了。
煤,吉青果欢天喜地地拉走了。
谢暖衣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因为吉青梅的脾气并没有好转多少。
“暖衣,你明天去一下你们那里的小山头,就在靠水的那边,有几棵核桃树,树下有一个洞,我做了标记……你怎么了?”李明府本来兴冲冲的心情被谢暖衣的面无表情给坏掉了。
谢暖衣张了张嘴,最后问了一句:“你说狗来了?你怎么弄来的?”
盼得久了心情忽然没有了最初的澎湃,再加上发生的事情,她实在有些提不起兴致。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明府揉了揉她的头,“你这么晚还不睡不就是想和我说说吗?”
“我……”谢暖衣看着李明府的眼睛,心里的纠结就放下了,“那个女的我知道是谁了。是我姨的女儿。”
这倒真是个问题。听谢暖衣这么一说,李明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今天见她了?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谢暖衣摇摇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有些毛毛的。那个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李明府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的感觉没有错。我们从那一件事上就能看出,不管她是不是重生的,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个善茬。”
“你也这样觉得?”谢暖衣感觉找到了组织。
李明府点点头:“只看她的行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计不成马上行另一种方法。这种人感觉性子有些独,你也玩不来,离远一点吧。”
谢暖衣猛点头:“我一直……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
李明府看着谢暖衣握着小拳头,嘴角慢慢地扬了起来:“明天记得去啊,我做的有标记,早点去啊,有惊喜的。”
惊喜?不就是一条狗吗?不过想想也确实是惊喜。
“谢谢你啊,明府。”
李明府学着谢暖衣摇摇手指:“先别谢!你我之间也不需要如此客气。再说,谢是要拿出诚意的。”
诚意?
谢暖衣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李明府神秘地笑笑不说话。她的心里像猫抓一样,恨不得一下子到天明。
“奶,我去跑步了。”
怎么纠缠李明府他都不说,最后直接消失不见。谢暖衣纠结到半夜,只感觉时间过得慢。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等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谢奶奶基本上已经做好了饭。
“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去哪儿跑?”谢奶奶跟了出来,看到谢暖衣已经跑了出去,只好叮嘱道,“别跑远了啊,赶紧回来。”
谢暖衣尽力地奔跑着,不大一会儿就微微喘了起来。她不禁又后悔自己只说要锻炼却从来没有落实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都要从小抓起。她不能再把上一世的坏习惯带过来。
千辛万苦的终于到达了小山坡下。谢暖衣按着李明府的指示,一路小心地走。她一边走一边乱想,真是艺高人胆大。她现在有了依仗,连荒山都敢一个人闯了。
到了,她看到了明显的标记,一个红绳子编的小衣服挂在一处篙草上。她怀着忐忑的心轻轻地扒开了边上的大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