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谢婉在水月庵的萍川池畔煮一壶香茶,望着池中盛开的白莲河嬉戏的白鹭,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因是外祖父的忌日,又是夏日,谢婉便弃了那些明艳的颜色,身穿了件淡白色纱衣,裙子上面用银线绣着莲花,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簇黑弯长的眉毛,眉间一点朱砂,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
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珍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谢婉正煮了茶品着,傍晚清风徐来最是凉爽宜人,却被人煞了风景。倦鸟归巢之时,却被庵外的马嘶之声给惊扰,簌簌扑翅地乱飞入林间。
听着这么大的响动,大概是来了贵人。
果不其然,只见主持慈安亲自迎了出去,未久就看见一群人行了进来,慈安亲自在前领路,身后是个看不清容颜的妇人,看打扮则非富即贵,丫头、婆子跟了一堆。不过最意外的是,那妇人身边立的那个身影,看起来仿佛是男子。
这水月庵的规矩最是严苛,少有男子能进,谢婉皱了皱眉头,便知道来者身份定然不凡。去了眼前这水面后,水月庵并不大,所以谢婉在见得来人之后,再要收拾器具离开已有些晚,她又不想见生人,便弃了自己面前的一桌茶水,赶紧躲入了竹林,从后面绕回了自己住的偏院。
许明睿扶着他母亲进月洞门之前,远远就看到了门内池畔坐了一个女子,但视线太远,分不清白与灰,只当是某个僧尼。待走近了,才看见白裙一飘,只看见了那女子的迤逦的白色裙尾和残留在风中的清脆叮当声。
待走到池畔,许明睿扫了一眼那清茶一桌,空气里还残留着浅浅余香,暗香袭人,飘飘袅袅的吸入心头。
“刚在门前看见东亭侯府的马车,东亭侯府的人来了。”太妃问着慈安。
“是的,东亭侯府的老夫人带着家中女眷来上香”慈安恭敬的回道。
“就不要让东亭侯府的人知道我来了,请安问礼的太麻烦了。”
“我一会就吩咐下去,庵中人不会乱说的。老王妃这天色已晚,还不知怎么安排?”慈安在那位贵夫人面前低头询问。
那位被称为老王妃的妇人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睿儿。”
被称为睿儿的正是如今的淳亲王许明睿,只见他对老王妃点了点头,“让侍卫在庵外扎营就好,母亲还是住原来的院子吧,儿子随便在哪里憩一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