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望着镜子里那张圆润的小脸,年纪小时是颇为可爱,可她再过不到三个月就十五了,还是瘦一些比较好看,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瘦下来,又不被曾祖母发现呢。
春雨捧着托盘进来,瞧见她愁眉苦脸的照镜子,倒是吓了一跳。
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案上道:“姑娘赶是有什么忧愁事了。”
“这两日瞧着自己又胖了些,应该减减肥了。”谢婉皱着眉道。
春雨笑了起来,减肥这个词儿听着倒真新鲜,伸手给谢婉整整下面的裙带,仔细端详了一阵镜子中的谢婉:
“要我说,姑娘如今这还是太瘦呢,太夫人成天想着怎么给你补身子呢,昨个儿还找出今年南边供上的血燕,说是要给姑娘熬了粥来喝呢。滋阴补气,又不火燥,最是适合的。姑娘这身子娇弱,可不能自己作践,回头太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那边祝嬷嬷也道:“我也是这样说,这好不容易长了没二两肉,金贵着还来不及,减什么肥,我瞧着这样才好看呢,珠圆玉润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样儿。”
谢婉满头黑线,心说这帮人,哪里知道什么叫时尚,什么叫骨感美啊!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低低叹了一声。想着不管怎么说,以后晚上吃完宵夜后,一定要到院子里散散步再去睡,不然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自己还不成了小胖妞了。
好不容易穿越成个命好的大家闺秀,好穿好戴的预备着,回头吃成个大胖子,就是模样生的再俊俏,身上穿上多好的绫罗绸缎,头上戴上再多的金玉钗环,腰肢粗了,脸盘圆了,那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说不得更丑怪的吓人。
春风给谢婉披上一件镜花绫披棉“这是太夫人前些日子找出的料子,我连着几天赶出来的。姑娘穿上一定好看,一会去请安时正好让太夫人瞧瞧。如今已经进了九月,这一早一晚的可凉着呢,姑娘还是穿多些,到了太夫人的院子,若是热了,再让丫头服侍着脱下来也就是了。太夫人那里可是叮嘱了几遍的。”
谢婉一听是曾祖母亲自吩咐的,也就乖乖的点点头。
春雨从首饰匣子里面挑了个璎珞项圈和一支珍珠钗戴上,出门前又把谢婉颈间带着的璎珞项圈正了正,退后一步瞧了瞧,倒笑了:“姑娘真是通身的气派。”
丫头打起帘子,谢婉出了屋子,院子两边植了木芙蓉,四周围着木栅,如今正是九月时节,开了满枝雪白的芙蓉花,风一吹落下来,满栏杆的花瓣赛雪一般。
“这木芙蓉早上开出来时是白的,中午成了淡红的,晚上则是鲜红的,今天晚上咱们就来赏这芙蓉花。”说完谢婉又想到了关于芙蓉花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在前世四大名著里的《红楼梦》里说天堂里少了一名花工,玉帝就派宝玉到人间去找一个来,一个养花的丫环死后成了一个芙蓉女神。芙蓉长得这么美,原来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在照看。
沿着抄手游廊过去,一路上都有丫头蹲身施礼,到了曾祖母的东正房,巧月亲手打起帘子,谢婉跨过门槛,进去向曾祖母请安。
太夫人那里正和祖母娘亲三婶还有几个嫂子说笑呢。见到谢婉进来,就撂下话头,打量了半响点点头:“这件布料做成了衣裳,穿在我家小九的身上,瞧着可真好看,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的连忙凑趣大大夸了谢婉一通,夸的谢婉脸颊绯红,不好意思起来。太夫人打量她的脸色笑道:“行了,你们别尽夸她,我们小九脸皮薄得很,不经夸。”
说着拉着手细细瞧了瞧,又问了问昨晚宵夜合不合胃口、觉睡的好不好,又仔细的叮嘱了几声。
吃过宵夜,谢婉带着春雨和春风来到院子里散步,正好观赏白日里见的木芙蓉,晚上的木芙蓉是鲜红的,不同于早上时的雪白,在这夜色中,红的似火。
“菡萏迎秋吐,夭摇映水滨。剑芒开宝匣,峰影写蒲津。”谢婉不由地吟出了陈至的这首《赋得芙蓉出水》。
“小姐写的诗真好”春雨和春风连声道。
“你们这两个丫头,哪有这么夸你家姑娘的,出去了可不能这么说,这诗哪是你家姑娘写的啊,这是别人写的诗。”谢婉打趣地道。
“姑娘才是谦虚呢,我们这些年跟着姑娘读的诗书也不少,这首诗却是闻所未闻,姑娘不喜那些虚名也就罢了,不待这么打趣奴婢的。”春风边说边跺了跺脚。
谢婉这才想到这个时空没有唐朝,自然也就没有陈至这个诗人,这首诗未曾出现也是正常的,想了想也就笑笑,没再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