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一点都不像个明星也?”一个玩累了的女生在旁边坐着休息,看着叶菲菲陪一群小孩玩老鹰捉小鸡,满操场都是小朋友的疯叫声,而且今天天气好,太阳高照,叶菲菲已经玩的满脸汗水,脸上还有些脏,之前被熊孩子弄到地上滚了一圈,一声都灰扑扑的,可以说一点形象都没有,完全不介意。
“是啊,听说她很少来学校,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很高傲的人,不好接近呢!”另一个女生说着。
“叶菲菲到怎么样啊,孟雅真?”有女生好奇的询问和叶菲菲同班的孟雅真。
“她是很少来学校,不过倒不是因为她不想来上课,主要是她要去接受公司的艺人培训,毕竟她不是专业演员,有很多要学习的,前段时间还专门跑去演龙套来着,我倒觉得她挺努力的,而且……”孟雅真眯眼看着在太阳下疯跑了叶菲菲,“总觉得她有点二啊!”
众人转头看叶菲菲,作为老鹰的叶菲菲,终于抓住了一只小鸡,然后直接把小鸡举高高,一副得到战利品得意洋洋的样子。
众人对于孟雅真最后的总结赞同的点头,是有点二。
叶菲菲玩了一阵,体力再好也有点撑不住,走到阴凉的地方休息,换其他人去继续陪玩,正在仰着头大口灌水,余光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麻布裙的女孩一个人坐在走道边上,默默的看着操场上玩耍的众人,叶菲菲忍不住过去打招呼。
“你怎么不一起去玩?”叶菲菲好奇的打量女孩,女孩看起来至少有十岁了,在这个年纪还没被领养走,那被领养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一般要领养孩子的家庭都选择年纪小,还不懂事,不记事的孩子,毕竟Z国的传统思维摆在这儿,养儿防老,如果领养一个记事的,可能长大就会去找亲身父母,相当于给别人打白工,而且叶菲菲了解了一下,领养男孩儿的比较多,女孩儿被领养的几率要少一些,自然也是因为一些传统的固有思维,而且女孩早熟,比男孩更早记事,十岁的女孩还没被领养走,以后被领养的几率很低了。
“没意思。”女孩开口,年纪不大,但说话却透着股成熟劲,却又有些别扭,让叶菲菲看了好笑,明明是小孩却一副成熟的口吻。
明明眼睛一直盯着操场,难道不是想一起出去玩?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叶菲菲顺着女孩说。
“你很有意思。”女孩突然仰头看向叶菲菲,
“啊?”
叶菲菲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女孩的双眼眼瞳比常人大一些,而且格外的黑,幽幽的,像一个黑洞一般,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被她看着,有一种被审视的压力!
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我哪儿有意思了?”叶菲菲是真来了兴致,她觉得这个小女孩太奇怪了。
“你不干净。”小女孩的声音有着一股不属于小孩的淡漠特质,明明是温暖的艳阳天,但听她说话,却不自觉的冒凉气。
“额……”叶菲菲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刚刚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不好意思道:“才玩了游戏,是有点脏。”
叶菲菲打量着小女孩一尘不染的白裙,心里犯嘀咕,这么小的女孩,难道有洁癖?
“不是。”女孩摇头,皱眉,似乎在考虑着怎么表达,顿了一下,“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叶菲菲的心咯噔一跳,愣愣的看着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说我衣服脏?”叶菲菲僵硬的笑着。
女孩撇了叶菲菲一眼,就不再看叶菲菲,那一眼充分表达了鄙视的情绪。
Cao!她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鄙视了!
叶菲菲后来专门去找孤儿院院长询问这个奇怪的小女孩。
“你说的是沫沫吧?”院长听完叶菲菲的描述脸色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看她都不和其它小朋友一起玩,她是有点孤僻么?”叶菲菲没有把小女孩说自己不干净的事情说出去。
“她是前年才到孤儿院来的,那个时候她才七岁吧,沫沫啊,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院长阿姨叹了一口气,“据说她当时和她父母一起开车出去自驾游,遇到泥石流滑坡,车子直接从悬崖上面翻了下去。”
“啊?”叶菲菲愣了一下,“不对啊,车子翻下去那她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当时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翻了下去,在山崖下面爆炸,就只有她没有任何事情,好好的站在悬崖边上,抱着洋娃娃,不哭不笑,也不吵不闹,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狼狈样子。”
叶菲菲皱眉,觉得这事儿确实有些诡异,但是院长毕竟不是轻易所见,叶菲菲不排除院长的话有夸张的可能性。
“这孩子也没有任何近亲,远房亲戚压根不愿意收养她,连孩子父母留下的保险金都不愿意要,说是这个孩子不吉利。”院长有些忧心的说着。
“不吉利?”叶菲菲皱眉,联想到小女孩说自己不干净,心里有些发毛。
“嗯,那些亲戚说沫沫出生的时候就算过命,好像是天煞孤星,反正她出生第二天,姥爷就死了,然后家里老人挨着去世,一家人被亲戚嫌弃,搬离家乡,后来父母也死了,唉,孩子可怜啊。”院长有些愁苦,“而且她是个女孩子,又是已经懂事的年龄了,肯领养的就更少了,上次来了对夫妻,原本是打算领养个大点的女孩子回去,但是看见沫沫那双眼睛就不肯了,总觉得被她看着渗人的很。”
叶菲菲听完了院长的讲述,只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古怪,却没多想,离开的时候注意到沫沫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只不过没跟其它小朋友一起,明明是一群人站在一起,叶菲菲就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沫沫谁也没看,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珠子就是盯着自己,没有其它任何人。
叶菲菲一路上都觉得心神不宁,坐在车上,不知道是下午玩的太狠了还是其它原因,脖子肩膀酸痛,摸摸脖子才发现自己好像今天又没带老妈给的附身符,貌似昨天洗澡的时候取下来又忘记带了。
叶菲菲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的找附身符。
“你在找什么?”何昊海莫名其妙的看着叶菲菲在家里转来转去。
“我的附身符,你看见了么?”
“不是在沙发上?”何昊海记得昨天看见叶菲菲随手扔沙发上了,不过昨晚收了衣服,衣服扔沙发上,把护身符遮住了,何昊海很快从衣服堆里翻出来附身符。
叶菲菲拿过附身符带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昊海很想问叶菲菲能不能有点收拾,女孩子家家的东西经常乱放,偶尔内衣洗了也会放到厕所忘记量,还要他提醒,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何昊海看见简直尴尬脸红的不行,连厕所都不敢进,实在是憋急了,才去给叶菲菲说这件事,不过事到如今,何昊海已经习惯了,对于叶菲菲的各种女汉纸行径已经可以无视了。
“弟弟,我给你说,我今天遇到个很奇怪的女孩。”叶菲菲摸着附身符,总觉得安心点才把遇见沫沫的事情给何昊海说了这回事。
“要不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孤儿院吧?”何昊海也有些好奇。
“你不用练习?”叶菲菲知道何昊海这几天忙着准备星期五面试的事情。
“偶尔休息一天也没关系,打游戏更考基本功和长时间的积累,临时抱佛脚也就没多大用,最多不过是找找手感。”何昊海耸肩。
“那好吧。”叶菲菲点点。
叶菲菲是打算花三天时间待在孤儿院,去摸索莫未名这个角色,但是学校社团不可能连着三天都去,因此第二天只有叶菲菲和何昊海去。
“就是那个小女孩。”叶菲菲给何昊海指着坐在教室角落的沫沫。
沫沫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头就看见窗户边的叶菲菲,一双又大又黑的眼仁直勾勾的盯着叶菲菲,让叶菲菲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她就是沫沫?”
“嗯。”
“是挺奇怪的。”何昊海皱眉打量着。
正好下课了,沫沫直冲冲的就朝叶菲菲走过来。
“你好啊,沫沫。”虽然觉沫沫有些奇怪,让叶菲菲觉得毛骨悚然的,但是在叶菲菲眼中沫沫其实也是个挺可怜的小女孩,父母双亡,因为一双奇怪的眼镜,似乎被其它小朋友排斥,所以叶菲菲还是努力对沫沫释放自己的善意。
“今天干净了。”沫沫歪着头大量叶菲菲片刻。
“今天姐姐洗了澡才来的哦。”叶菲菲笑眯眯的说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沫沫皱皱眉头,明明一副小萝莉的面孔,却偏偏爱做出小大人的表情。
叶菲菲叹口气,牵起沫沫的手,蹲在沫沫面前,克服心里的不舒服,认真的盯着沫沫的双眼。
“你不怕么?”沫沫偏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对视那么久,在她印象中,哪怕父母都不会和自己这么对视。
“是有点不舒服,但是不至于怕。”叶菲菲坦陈的回答,虽然对方是小孩子,但是叶菲菲并不认为小孩子就可以哄骗了。
“沫沫,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沫沫似乎有些不理解,不懂叶菲菲说的是什么。
“就是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叶菲菲不想说那个词,怕吓着小朋友。
“你是说鬼么?”沫沫瞥了叶菲菲一眼。
叶菲菲抬头看向何昊海,一脸询问,她刚刚好像被鄙视了吧?
何昊海抿着唇笑,点点头。
叶菲菲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和小鬼计较。
“对,就是鬼。”
“看不见。”沫沫斩钉截铁的回答。
叶菲菲皱眉,她回去猜测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沫沫可能有阴阳眼,能看见鬼,但小女孩却否定了这个答案,那是怎么回事?
“吃饭咯!”孤儿院的老师招呼着。
“去吧,沫沫先去吃饭。”叶菲菲拍拍沫沫的肩膀,站起身子。
但是沫沫却反手抓住了叶菲菲的T恤下摆,“你又要走了么?”
叶菲菲愣了愣,然后牵起沫沫的手,“姐姐不走,姐姐陪你吃饭去。”
叶菲菲继续在孤儿院当义工,陪小朋友玩,但却不像,昨天,叶菲菲花费了更多的精力在沫沫身上,倒是何昊海被叶菲菲赶去陪小朋友玩去了。
叶菲菲陪沫沫坐在树下,沫沫抱着个画板写写画画,叶菲菲看着操场上的何昊海,尴尬的被一群小鬼围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忍不住发笑,她一直觉何昊海有些过于老成了,少了少年的生气。
“那个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沫沫抬头看着何昊海。
“那我身上味道也应该很好闻啊,我和他用的同一款沐浴露。”
“不一样。”沫沫,摇摇头,又不肯说话了。
“沫沫,我们去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叶菲菲想让沫沫加入大家,现在有她陪着,但是她只是临时过来的,沫沫在孤儿院就这么一直被其它小朋友孤立着,叶菲菲想想就心酸。
沫沫摇摇头。
“为什么不去呢?”叶菲菲仍然不肯放弃。
“他们会害怕。”沫沫说完就继续低头画画。
叶菲菲看着身边瘦弱的小女孩,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她有些苍白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这么瘦弱一个小女孩,为什么在亲眼见证父母的死亡之后还这么淡定,那种失去双亲,被排斥,被孤立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这么瘦弱的肩膀,又是怎么默默承受这一切的?
“沫沫……”叶菲菲想了解这个女孩,但有些问题难以启齿,有接人伤疤的感觉。
沫沫疑惑的转头看向叶菲菲。
“没什么。”叶菲菲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去揭一个小女孩的痛处。
“你想说什么?”
“没有,你画画吧,我就随便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