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张开嘴巴,露出四只长牙,飞速朝着张诗咬去。
张诗余光里一瞥,知道危险来临,拔出长剑格挡。剑势凌厉,那怪物瞬间断了一齿,向后飞跃而去。
“是你!追了你好久,原来是躲这里来了!怪不得我总搜寻不到你的踪影。”
“嘿!那是。在这好地方,你怎么找得到我呢!可是没想到今天你自己倒送死来了。”
说着,它往地上一个借力,飞跃而起,全然不顾断齿之痛,往张诗喷出毒液来,连同那颗断齿里的毒腺。
张诗抓起旁边的猞猁,飞身而起,躲过毒液攻击,一个后翻,落到一颗岩石上面,放下猞猁。
“那次让你侥幸逃掉,今天可饶不了你了!”他说完,使出“变幻剑影”,直击妖怪,攻势凌厉。
那妖怪速度了得,一招招躲过剑气来袭。闪过剑气,它飞速接近张诗,临了有二米多,朝他喷射毒液。
张诗又抓起猞猁,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到远处。
“挺会逃!呵呵……”妖怪一个驱力,转瞬又到了张诗面前,并喷出毒液。
这妖怪身长两米五,黑质白章,背上有二十四块斜方格,头大呈三角形;最大的特色是鼻间鳞与吻鳞尖出形成一上翘的突起,是为“尖吻”,人称“尖吻蝮”。
张诗吓了一跳,虽然早已见识它的速度之快,但仍猝不及防。赶忙抓起猞猁,飞退到更远处的岩石上。旁边几棵草,因被喷出毒液,瞬间枯萎。
张诗的符咒和法力在灵兽岩起不了任何作用,“止血利合符”亦如此。猞猁的伤口只有金创药起作用,远远不够,被张诗抓着折腾几次,忽然痛将起来,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没事吧?”他急切问道。
“没事。”猞猁忍着疼痛,说道。
看见那枯萎的草木,张诗对着尖吻蝮道:“昔日柳子厚《捕蛇者说》中说‘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你这毒液果然厉害!”
“呵呵!《捕蛇者说》?要是我早些知道永州那些人捕蛇的事,早将他们碎尸万段!”
“你也知道这文章?”
“虽为它类,但是对人类及其轶事、作品略有所闻。昔日柳宗元写这文章,我尚在闭关修炼之中,可恨不曾知晓此事。”
“你杀孽太重!”
“呵呵……”尖吻蝮冷笑一声道,“那些捕蛇的人呢?”
张诗反被问得一脸尴尬,道:“唉……我自是知道。然而苛政猛于虎,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我们就有错吗?”
“你们……”张诗瞬间答不上话。
“你们本无错,然而有时也伤人,‘啮人,无御之者’!”旁边的猞猁说道。
“哈哈,笑话!如果他们不去侵犯,我们会无辜啮人?”
猞猁继续道:“自然世界,人与物共处之并无罪过。然而你们见人来就突然袭击,使他们丧命,你觉得就有道理?诚如你,修炼有成,却不继续前行以达位列仙班,反倒收徒授害,你就不觉得惭愧吗?”
“少说废话!看招!”
尖吻蝮快速爬近,一个尖吻忽变两个,分别向着张诗和猞猁攻去。张诗抓起猞猁正要飞起,尖吻蝮突然伸长身体,尾部“唰”一声击中猞猁腹部,继而用身体将它卷住。
张诗刚刚飞高,却被这突然袭击拖了回去,见到这种情况,长剑一挥,想斩断尖吻蝮身体。尖吻蝮哪里这么容易被砍杀,用力一缩,把猞猁拖到自己头边。
张诗抓着猞猁,此刻一同被拉了过去。
就在离尖吻蝮头部不远之处,张诗对准尖吻蝮头部一剑挥下。哪知尖吻蝮动作迅捷,一个低头,躲过张诗剑招,一口咬到猞猁脖子,毒液喷发而出。
猞猁瞬间不能动弹。
张诗见状,愤怒异常,长剑继续挥去。
尖吻蝮又躲开了攻击。
张诗将长剑朝着它的身子用力掷下,尖吻蝮身子一扭,还是躲开攻击。
他迅速取出匕首,运起内劲,将匕首飞射而出。
这一击,尖吻蝮猝不及防,身子被划了一道大口,接着便松开猞猁,迅速转身蜿蜒而去。张诗知道“毒牙功”厉害,哪里放得过它,使出“变幻剑影”飞射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突然瞬间闪过,抱起尖吻蝮,跃过不远处山石,遁入后面,不见踪影。
张诗不再追击,只是落地抱起猞猁,哭着道:“都是我害了你!”
“没事的……”它大口喘气,伤口血流不止,歇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毒蛇狡猾而厉害,虽然冬季和我一样生活在岩缝之中,但它经常不想冬眠,常出灵兽岩去为害众生,这等妖物死有余辜。你不要管我,赶紧去追击它,杀之除害!快去吧!”
“那你呢?我有什么办法救你?”他心痛不已。
“尖吻蝮,人称‘百步蛇’、‘五步蛇’,蛇毒之厉害,从这些名字便可知晓,何况它还是只修炼有成的妖精。我活不久了!你不要管我,赶紧追击它要紧……”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就你!”他嚎啕而哭。
“我同处在灵兽岩,也不知怎么解这毒。尖吻蝮‘毒牙功’之厉害,众所皆知。毒牙功,不仅厉害在于牙毒极强,更厉害的是,它能控制毒素,让接触中毒者的人也受毒素袭击。如果它在暗处做手脚,你可难免此劫。快快放下我,去追击那尖吻蝮吧……”
猞猁声音渐弱,看来已经快不行了。
张诗深知此事,但依旧抱着猞猁不放。猞猁身体慢慢降温,渐渐趋于冰冷,伤口泛紫,把周边的皮肤、毛发慢慢染紫。
“猞猁,猞猁!”片刻后,他摇着猞猁身体,但猞猁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张诗顿时失魂落魄。
知道猞猁已死,他慢慢抱起它,放到岩石边,运起内劲,用长剑削去两颗岩石的边角,让石缝变大,然后将猞猁放入其中,又拿起岩石边角,盖住,在手指上咬一口,用鲜血在石上书着:“情义猞猁之墓。”
三次鞠躬后,他才缓缓离开,朝着尖吻蝮被救去的方向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