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琪抬眼一望,鹇王也侧脸瞧了一眼。
眼前的人正是张道士。
“你回来啦!快救救他!”她焦急对张诗喊着。
张诗看这情景,不明所以,只是吃惊和担心——它竟这么快寻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来了!
他渐渐走近。
“它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突然口吐鲜血了。”
张诗看鹇王痛苦的样子,觉得它应该不是装的,一时心软,走了过去,拉起鹇王的手要为它诊脉。
“走开!我不要你救!”高傲的鹇王甩开张诗的手,突然生怒,一时气血翻腾,跌坐在地,柔弱的姒琪哪里扶得住,也跟着跌坐下去。
他突然紧张了一下。
“哎,哎,古公子……”姒琪着急喊着,“他是为了你好!你就让他看看吧。”
“我没事!咳,咳……”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她转头对张诗道:“张大侠,我握住他的手,你快为他号脉。”
虽然他不算醋坛子,但还是愣了一下,毕竟现在对她的感情太微妙……
“好。”他答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来。
“不要他救!”鹇王喊着,把手一甩。而姒琪紧紧握住。
也许感受到了来自姒琪手心的温暖,它手慢慢放下了。
张诗趁机用左手抓住它的手,右手搭上它的脉搏,仔细诊断。鹇王这次倒也乖乖的,不挣扎。
“往来缓,时一止,复来,结脉。看来是心脏有点问题。”
“那怎么办?”
“我想问问它”,张诗对着鹇王,问道,“你心脏有什么问题吗?”
“哼……”鹇王不答。
“你就说吧。”姒琪道。
鹇王不说,但见姒琪认真地看着它,它心也化了。
姒琪补上一句:“你不好好治病,以后谁还嫁给你?”
“嫁给我,难道……”鹇王想,内心突然一阵欣喜。
“咳咳……”咳了几声,它才缓缓道:“我戴着祖传灵珠,名曰‘聚心珠’,是上古时代,帮助大禹治水的祖先传下来的。当时大禹治水遇有巨蟒,无可奈何,幸而祖先与一些人受上天授与灵珠,才助了大禹。咳咳……”
咳了几声,它又接着:“这灵珠轻易不可用,除了七颗聚在一起才能发挥巨益神效。如果单用,则持珠施法者虽能得之神力所助,但也必伤及自己。我刚才为了寻娘子,唤动了聚心珠,结果心脉受损。所幸,不算大碍,疗养一个月便可痊愈。”
“啊……你竟为了找我……”姒琪听了一阵不知所措,感动之余带着内疚。
张诗心道:“怪不得它能这么快寻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它说的,和它父亲书里记载的一模一样。”
姒琪急道:“要一个月才能痊愈?那太久了。我……我真对不起你啊……”她眼角泛出泪光。
“没事的,娘子,只要有你在身边照顾我,我很快便会好的……”它有气无力地说道。
张诗站起身来,一时心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本来他是想在此时拆穿鹇王身份的。
“好吧,还是等它快痊愈了再说。到时候把它父亲留下的书和手札一起给它,然后看情况找机会偷偷下山。”他想。
“来,我背你回竹林。”
“我不要你背!”
姒琪道:“不背你,你怎么回去?再说……你之所以受伤,都是因为我……”她内疚的神情。
张诗听了,心里犯了嘀咕:“要不是它硬要留下你,它哪里能受伤?它这是自作自受!”但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还是让他背吧!不然我十分内疚,都帮不了你。”
鹇王看着佳人愧疚的样子,不再说话。
张诗自然而然蹲下了身子。
姒琪将鹇王的双手拉过张诗脖子,帮助它让张诗背起。半推半就之下,自然是张诗顺利背着它回到了竹林。一路上,有遇到白鹇精,姒琪害怕,但鹇王警觉,远远看见,用尽力气便喊着:“你们这些白鹇精,看到本公子,还不速速离去!”
众鹇精皆不明所以,但听到鹇王下令,也只好默默离开。
张诗倒还真想让姒琪趁机发现它是这些妖怪的首领,但妖怪既然都被鹇王机智喝退,他也不想说什么了。
姒琪奇怪道:“怎么它们这么怕你?”
“是啊,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久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它们得给我面子。”
“可是……”姒琪又有了一个问题。
“可是到底它们分布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来搜寻我的?张大侠。”她问张诗。
张诗听这话,心里喜道:“你可发现端倪了!”
“问它吧。”
“古公子,你说呢?它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灵山秀水,它们生活在这里,有助修行。平时警惕人类上山,所以自然设防。”
“那也太警惕了吧?一路上遇到这么多。”
“它们非常害怕人类,所以如此。”
“那它们就不怕你?你也不怕它们?”
“以前和它们打过交道,它们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寄人篱下,自然对我毕恭毕敬。而我,对它们客气,武功也在它们之上,因此无惧它们。”
“原来如此。”
张诗听着,心想:“你可真会编。总有你露出马脚的时候。”
就这样,三人说着话,来到了竹林。
张诗道:“我带你上竹屋去。”
鹇王眼睛深情地看着姒琪,道:“也将姒娘子带上去。”
张诗不答,只是双脚一跃,背着它飞身上屋。
刚登上,鹇王就叫:“一定带姒娘子上来!”
张诗心道:“看在你是神鹇后裔与姒娘子的面子上,我才这么帮你。等你伤势好些,我马上带她离开。”
他并未说话,将它放在床上,转身飞下了竹屋。
“我搭个灶,然后去挖些治疗心脉的草药。”
“嗯。”
张诗转身搭起灶台来。他刚迈出一步,就听竹屋声音传来:“娘子……”
原来鹇王竟捂着胸口,走到屋门处了,面色苍白。
“娘子,上来……”说着,竟一个晕眩,跌下竹屋。张诗见状,飞速跃过去接住它。
“古公子,古公子……”姒琪一吓,紧张地喊着。
“没事,我再送它上去。估计是在路上‘命令’多了,‘命令’大声了,这下耗尽了体力,加重了病情。晕了,也好,省得折腾。”张诗道。说完,他又将鹇王送上了竹屋。
寻来石头,砍下竹子,他很快搭好了一个小灶台,并寻来干木柴。
“好,你哪里都别去,安静待在这里。我走了。”
“嗯!”
转瞬不见张诗身影。过了许久,他才回来,回来时,驮着一个布袋,他从里面取出一些米、菜,以及锅碗勺筷,还有草药。
“这些东西……”
“药是我到处寻来的,锅碗是在这里的膳堂取的。要煮药,得这些东西。”
“膳堂?”
“是啊,这里有座荒废的寺庙,被白鹇精侵占了。”
“白鹇精也做饭吃菜吗?”
“这……”
张诗心道:“这是它们要做给你吃的。”就差拆穿鹇王身份了。但他说不出来,只道:“可能是修行成妖精后,饮食习惯就和人类一样了吧。”
“嗯。”
取水、搭锅、洗药、添柴,一系列行动下来,再不久,药也熬好了。
张诗道:“这药恐怕得你来喂,它才会喝。我这就送你上去。”
“好。”
竹屋里,鹇王被姒琪温柔的声音唤醒。
“娘子……”鹇王有气无力,但看到姒琪,它高兴得病仿佛好了一半。
“来,喝药。张大侠说,这药趁热喝最有效。这时候应该不烫嘴了。你张开嘴巴,我用勺子喂你。”
“好!多谢娘子!”
姒琪将勺子里的汤药送到鹇王口中,鹇王眼睛却一直看着姒琪,仿佛是就着她甜美的容颜而喝下那苦涩的药。就算她手中那碗药是毒,它也会喝个精光。
一旁的张诗,看不下去了,转身飞下了竹屋。
“难道我是个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