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旁听,就像上次那样。”文人像哄小孩子一样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妖后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在考虑这个提议。文人都有点于心不忍了,也后悔,这种智商上的问题,他怎么第一次来的时候没发现呢,不然很多问题当时就能解决了。
“我可以让她和你对话,但你要保证巡游智者不来找我麻烦。”妖后最后的妥协是有条件的,这让文人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那么有负罪感了。
“好吧,我保证巡游智者不来找你的麻烦,我以众神的名义起誓。”文人十分认真地许诺。当然,这诺言在他看来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因为,他觉得妖后应该很难活着见到巡游智者从深渊之门下逃脱了,毕竟在此之前,文人觉得自己就会先一步来找妖后麻烦的。
“旅法师先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文人脑内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只是语气彻底变了。
“公主殿下,我已经如约为灰塔一族保住了最后的血脉,所以前来要求您兑现您的承诺。”本来文人还想试探一下大地公主是真是假,但是想想也没那个必要,妖后是没能力教会文人操纵术的,到时候自然就识破了。
“如果旅法师先生您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孩子已经被解救,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们获得了自由。”大地公主指着洞窟内依旧忙碌着的失魂妖。
“并非如此,公主殿下,我们在两个多月前的约定,最低要求仅仅是保住灰塔一族最后的血脉,而不是要您所有的子嗣都重获自由。事实上,我已经解救了将近二百人,您可以通过血脉的力量与他们联系进行确认。”文人又不是傻子,这整个圣地中,大大小小的失魂妖有上万只都不止,即便鬼牙帝国全力投入不计代价地捕捉,那了不起一次能转化个三五百只,前后准备却要花上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的时间,把上万只失魂妖全解救出来,那要到猴年马月了。
“悲悯的旅法师大人啊,既然您有能力救助我们,为什么不多救一些呢?”大地公主语气转为哀求。
文人皱了皱眉,“恕我能力有限,而且,即便我救助了这里所有的人,养不养得活它们还是个问题。”
“不,您一定可以的,我相信您,作为强大的旅法师,帮助弱小不是应该的么,您只要微微做出一些努力,就可以改变这里所有人的命运,请救救我们吧,您的伟大将得到整个灰塔一族的传颂。”大地公主完全就是一副赖上文人的姿态,毫无自尊可言。
“我并不需要这些,我只对操纵术感兴趣。”文人有些气愤了。
大地公主见求之不得,转而开始威胁,“如果你不能做到,那也别怪我无法履行诺言。”这倒好,她连敬语都省了。
文人想了想,突然冷笑了一声,“呵呵,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职业叫乞丐。最开始的乞丐大多数是失去了劳动能力或者身有残疾,无法自己养活自己的,只能靠出卖尊严乞讨过活。但是呢,因为多数人愿意帮助这些可怜人,所以,这些乞丐过得还算不错,甚至有些可能过得要比平常人更好。我家附近以前就有这样一个人,我每次见到他都会给他一些钱,直到有一次,我因为身上没有零钱,只能从那里匆匆路过,而这个乞丐居然拉住我,问我为什么不给他钱了。公主殿下,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能让您觉得强者帮助弱智是理所当然的?”
文人不等对方回话,继续说道:“你觉得一个简单的操纵术就能换回您全族的性命?那为什么当初不拿来和巡游智者做交易?他肯定也是对这个法术很感兴趣吧?不然两个月前,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您不可能直接许诺教我这项血脉秘术。”
大地公主沉默着。
“之前,您的软弱只是装给我看的吧?您塑造了一个伟大母亲的形象,博取我的同情。开始我还好奇,为什么我救下的每一个您的孩子都要求我返回头来救您。现在我想通了,您虽然被【幽灵寄生体】控制着,但反过来,您也在利用它的能力,将一种您求生的意念注入到了每个灰塔后裔的脑中。您让我救更多的灰塔人,不过是希望他们将来能救您罢了。因为您心里也清楚,仅仅一项操纵术还不值得别人冒着得罪巡游智者的险来帮您解除禁制。”
“不要给自己的无所作为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大地公主恼羞成怒,手上开始用力。
文人立刻听到自己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但文人不在乎,数不清的死亡经历让他失去了生命体最最基本的恐惧,“我还好奇,一千年前,为什么巡游智者能让您陪在他身边,最后又狠心把您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住嘴!”
“不好意思,触碰了您的伤疤,但我这人最讨厌别人不遵守约定了。您说您能幸免于难是因为没参与您父亲的阴谋,我觉得您本身能陪在卡西莫多身边就应该是一种计策吧?只是最后没有成功。现在,我对操纵术已经失去兴趣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东西叫血脉秘术,跟血脉有关,又是秘术,即便当时掌握着灰塔人生杀大权的卡西莫多最终都没能学会,那说明什么呢?说明这个魔法压根就不是咔咔人之外的种族可以学的。”
文人感觉胸口发闷,气息已经有点不够用了,但是,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又不断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骨骼碎裂,立刻复原,再碎裂,再复原,多次往复后,文人的身体又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