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吃斋的几个老人家见状,开始帮她说话了,“村长,就再给清儿一次机会吧!毕竟村里的路,水渠什么的都是他父母修的。”
“是啊,村长……”
他们三口村可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村子,这些年一向太平。
要是今儿田清儿想不开,死了。
保不准会被别人乱嚼舌根说他们欺负孤女,影响他们所有人的名声。
想清楚利益关系,他唯有点点头,算是准了。
田清儿算准他会同意,可起身后还是说了一番客气话。
“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婶婶,只要今儿你们都支持我,明儿我田清儿给你们每家每户分五两银子!”在这个世上,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清儿,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一个女娃娃,死了爹娘,屋子都被田大福他们给卖了,你能有什么银钱。”说话的是刘寡妇,她本是想质问田清儿,可开口就把田大福一家刻薄她的事说了。
王氏刚想回击两句,又有人质疑道:“对啊,清儿你莫要欺骗我们,每家给五两银子,你给得起吗?”
“我是没这么多银钱,可是我爹娘有!他们在边家钱庄给我存了一笔银钱!五年期限已到!要是你们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字据,等着我明儿去取,你们就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不过可信度还是有的,毕竟田清儿的父母在没出事前,可是在县里开酒楼的,一个月都能赚到不少银钱,他们应该会留下一些银子给她。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更别说这五两银子足够四口之家过上一年了。
而帮着田大福他们做活,累死累活不说,一天不包吃住,只有五文钱。王氏还经常挑刺,克扣他们的银钱,一个月下来,能拿到二百文钱,已经算很多了。
就这样几个大汉走到田清儿这边。
有人开头,接下来更多人选择站到她这边。
很快出现大逆转。
“田大福,你也可以给自个拉拉票。”村长为了彰显公平,主动提道。
可他嘴笨,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半句话。
“哎呀,你真是没用,我来说。”王氏清清嗓子,“田清儿是在故弄玄虚,你们千万别相信她!要是你们选择支持我们,我明儿给每家送半斤肥肉!”
哼!跟她来这套。
“叔叔伯伯,大娘婶婶,不就是大肥肉,我田清儿送得起,一家送十斤!”
王氏一听,脸瞬间成了酱油色。
这田清儿还当真可恶得很。
就这样,田清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村长也要田大福拿出鬼屋的地契和田清儿的通关文牒,不过要在明儿田清儿履行承诺后,才能还给她。
小草爹娘害怕王氏他们又来闹事,将田清儿接到家里住。
入夜,小草翻来覆去半天后终于睡着了。
田清儿见状,起身打算溜回大伯家。
好在她跟着邻居各家的关系不错,经常串门,狗嗅到她的味道后,只是叫了一两声。
也多亏王氏怕狗,家里都没养狗。
她轻车熟路地摸回大伯家,大伯和王氏屋里的灯果然还亮着。
“当家的,你说是田原他们到底给田清儿留了多少银钱?”
“嗯……我也不知道,二弟一家那么有钱,这银子一定不少,只可惜清儿一直防着我们。”
“当家的,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我们明天找几个人帮忙,在她回家的时候将她的银子抢了,看她怎么跟村里人交代,这事一闹大,我一定要狠狠打她一顿,然后卖去下口村给张老头作填房……”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田清儿没心思听了。
狗改不了吃米田共,人犯贱没人治。
她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夫妻俩吃个大苦头。
待到天还未亮,田清儿坐上了牛爷爷的牛车。
她打算去一趟县里,好在这时候村里人还没起来。
她跟着牛爷爷说欠着车费,她取到银子后就还给他。
“清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年要是不是你父母,我们爷孙两早就活不下去了,也是我没用,你遭了这么多年的罪,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牛爷爷,快别说这话,这些年要不是你时不时给我一些吃的,我早就饿死了。”田清儿说完,脑海中想起了这些年发生的一幕幕,都怪她太懦弱,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总以为血浓于水,就算大伯一家再刻薄她,他们还是一家人,可现实生生打了她一巴掌。
“清儿,前面就是东面的集市,钱庄也在那条街上,可你取银子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你大伯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牛爷爷是过来人,他可瞧见不少人间悲剧,都是为了银子。
田清儿扭过身子,向他挥挥手,见他走远后,就朝着县里最大的酒楼走去。
一品楼,就是这儿了。
上辈子她来过几次镇上,每次看着进出一品楼的人,都无比羡慕。
现在想想,她当初还真没见识。
“少爷,外面有个小姑娘求见?说是想要卖几道烧鱼的配方给我们一品楼。”王掌柜上楼,进屋通报道。
小姑娘?会有什么菜谱。
“不见。”苏解元没停笔,依旧在不停画着花鸟。
王掌柜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下楼之后直接回了田清儿。
不见本姑娘是吧!
“王掌柜,劳烦你老人家跟苏少爷说,本姑娘家的菜谱天下第一!他不能因为我是个姑娘就认定我是骗子吧!”也是一品楼的王掌柜脾气好,他家孙女跟着田清儿差不多大,又去帮忙传了一次话。
片刻后,在王掌柜的带领下,田清儿终于第一次进入了一品楼。
一品楼不愧是整个翎国最豪华的酒家,单是店里的桌椅板凳,用的就是上等的红木,墙壁上还悬挂着名家的字画,等上了二楼包厢,一股奢华的味道迎面扑来。
她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县里人都说苏家是县里首富。
她本以为大厅的装饰已经足够精致华丽了,可没想到跟着这独立的包厢一比,还是落下风了。
“小姑娘,你找我?”苏解元的声音传来,田清儿扭过头,见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腰间系着淡黄色繁复花纹的玉带,玉带上还挂着一块通体翠绿的玉环,那玉环随着他的走动,轻轻在衣外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