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吕问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视线死死锁住不远处的屋子。
孙肖现已上线,他必须要逐个击破,也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套出孙建人在哪儿。
“几位,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孙肖噗通一下跪在他们面前。
由心而发,说着感激的话。
敬重他是条汉子,苏子熙急忙扶他起来。
旁边的东吕问摆手,也示意他赶紧起来,“孙大哥,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当时也没多少把握,也是孙鋆对我足够信任,我才能成功。”
捕捉到孙肖眼里对自己的崇拜,东吕问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起来。
像他这般厉害的人,就算隐藏身份,变换作另一个人,依旧阻挡不了他的散发人格魅力。
“喂喂,在想什么呢!走了!”贺年见他没跟上,只得转过身子叫他。
“哦。”他左右一看,大家都不见了,回神见人已经走远,急忙追上去。
果然吃过饭没多久,孙肖就提出要带走孙鋆。
离别总是来得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田清儿、红婶和甘草他们三个明显舍不得他,可打击心里都很清楚。他有自己的家,他们不能强迫他留下。
“不,我不要离开!我要跟清儿姐姐他们一快过!”孙鋆哭着说,坚决不愿意走。
“鋆儿,你走丢这么些天,大哥一直在找你,几乎都睡过,现在病倒了,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他!”孙肖说到激动的地方,情绪波动有些明显。
他没说谎话,大哥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跟大嫂这么多年,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可他们都不愿意。
执着这么多年,总算老天爷开眼,让他遇到神医,鋆儿得已重见光明,大哥他们要是知道他好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孙鋆,姐姐昨晚不是告诉你我家在哪儿,你听姐姐的话,跟你二叔回去。”
田清儿本就是个极为感性的人,他们之间虽相处的时间不太长,她俨然把他当成亲弟弟对待。
孙鋆眼泪停不住了,他伸手拥住田清儿,趴在她肩膀上痛哭起来,听上去十分伤心。
孙肖从未见过如此情形,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几乎不会让他们这些长辈担心。
就连喝药也很配合,不管多苦也不坑一声,给他扎针时,他明明痛到不行,还一直忍着,没在他们面前哭过。
想必这些人对他是真的好。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们。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好了,孙大哥,让他哭一下也好。你也别难过了。”贺年见到哭得跟着小孩一样,出言安慰道。
半个时辰后,孙鋆坐上了马车。
“甘草,不要忘记我——”他头探出马车,冲着甘草摆手。
甘草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傻孩子,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田清儿搂过他,帮着他抹掉眼泪。
“真的吗?清儿姐姐,我不想孙鋆哥哥离开……”
好不容易将刚才哄睡着,田清儿拖着一脸疲倦出门。
明明都活了一千多年了,脾气还跟个孩子一样。
谁都不喜欢离别,不过没分离怎么来的重逢。
“东吕问,你确定他们这么一走,还会回来?”苏子熙关上窗户,手里抱着剑,看向他问道。
他没说话,只是习惯性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壶。
孙鋆的眼睛虽然医治好了,可还需要后续治疗。
他还真不担心孙建不来。
屋里两人没说话,只等着孙建亲自上门。
果然没过两天,就有一辆异常华丽的马车停靠在门外。
收到消息的田清儿亲自出门迎接。
苏子熙也见到这传说中的北方商圈之父——孙建。
“爹,这位就是清儿姐姐,那里我晕倒在后院,是她救下我。在她旁边这位是苏镖师,是清儿姐姐请的护卫。”孙鋆跳下马车,给他介绍道。
见他们两人都是普通长相,孙建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已落地。最近他们商队周围多了不少眼生的人,也不知是敌是有。
如今跟摄政王的事还未谈妥,若是这期间出了什么差池,可是要搭上所有兄弟的命啊!
他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何况这次他们不仅救下鋆儿,还医治好他的眼睛,他本想迟些时间再来拜访,鋆儿却一直闹着要来。
田清儿见过不少人,都没眼前孙鋆他爹生得好。
混身上下穿着普通,却挡不住一股豪气,相较于孙肖的粗狂样貌,他倒是给人一种大儒的感觉。看上去很有学识。
“田姑娘,问神医,这是孙某一点心意,倘若你们不嫌弃,收下可好。”他示意手下将箱子给打开,瞬间金晃晃的金子叫众人闪瞎了眼。
“这,这——也太多了吧!”田清儿猜到孙鋆家里应该很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这一箱子黄金怎么也值二十万两白银,外面相同的箱子还有三十多个。
“不,我们不能收下!当初我救孙鋆没想过回报,孙大哥你不必过意不去,你收回去吧!至于问神医,他一心钻研医术,对金子不感兴趣。”田清儿想也没想,本能地开始拒绝。
东吕问满脸肉痛,谁说他不喜欢金子。
只要是钱他都爱。
改死的田清儿你不要我要啊!
孙建可比苏家有钱,那些金子不要白不要。
他在心里吐槽着,面上却很冷静。
可捏紧的拳头出卖他心中所想,贺年害怕孙建的人看出什么端倪,跨步走到他身边,挡住他的手。
“田姑娘,孙某知道直接送黄金有些不合适,可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报答你们。”孙建说着话,一直在观察着田清儿的反应。他做生意这么多年,同不少人打过交道,人经过训练能控制得住表情,可眼睛里的情绪谁也藏不住。
他能感受到田清儿是真的不想要这些黄金。
天底下当真有不爱银钱的人?
僵持不下,田清儿忽然想到什么,“孙大哥,你的人竟然你能将黄金运进来,那能否帮我买些米面过来,我想要分给吃不上饭的林阳府的老百姓。”
苏子熙就知道,他们家清儿一直记挂这事。
不过也好,孙建疑心病这么重,现在估计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