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云如临大敌,生怕惹恼了这个镖局少主子,把她赶出镖局都有可能,战战兢兢的回应着:“是的,少镖头!”
左向阳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想招进来的三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的身形跟眼前这个人重合,手上动作快速的勒住她的脖子,冷声问道:“我记得招进来的三个人并不似你这般瘦弱,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混进镖局里的?”
慕凌云被勒住了脖子,只觉得遭受了无妄之灾,莫名的委屈,倔强的说道:“我叫云穆,是六叔招我进来的,我不是镖局的镖师,就是个打杂的!”
左向阳狐疑的观察着慕凌云脸上表情,想要从她的脸色找到说谎的痕迹,当然他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心里也就相信了慕凌云的这个说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由的说道:“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六叔怎么会让你进镖局?”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一口血哽在喉咙里,硬是忍着没喷出来,不然她肯定要喷他一脸血,气死她了!
左向阳见慕凌云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嘴角一勾,觉得她很好玩,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惹来了她的怒视,被她瞪着,左向阳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也大概清楚她的想法,不愿意得罪镖局的少主子,所以再生气都忍着。
左向阳不想她变得跟镖局里的其他人一样,对着自己毕恭毕敬的,这不是他喜欢的,因此他对慕凌云说道:“其实,你跟我说话不必顾忌我的身份,就当是朋友聊天一样!”
慕凌云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判断他这话里的可信程度,犹豫的开口,试探性的问道:“你你,确定?我可以,不拿你当...”
左向阳当着她的面,翻了一个白眼,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很多余,不悦的说道:“我就是叫你把我当朋友一样,不必因为我的身份而畏首畏尾的,有那么难吗?”
慕凌云撇了撇嘴,谁知道这种大少爷说出口的话到底能不能相信,而且她跟他很熟吗?
左向阳见她放不开,想到刚刚在树上看到的情况,投其所好的问她:“你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练功?”
慕凌云点了头,眼神中又有些防备的看着他,说道:“我听六叔说后山晚上很少有人来,所以,我就在这里练功,不会被人打扰。”
左向阳心下了然,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就跟拎小鸡一样的带着她坐上了他刚刚坐的树枝上,双脚悬空,这比她平时翻的墙要高许多,坐在这上头,慕凌云心里害怕极了,面上强装镇定,努力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减轻恐高的心理。
坐在高空俯视大地,这是左向阳很喜欢的视角,跟慕凌云说了几句话,却发现她多少敷衍自己,转头看向她,这才发现她的异常,眉毛一挑,了然道:“你怕高?”
慕凌云咬着唇,摇头否认了自己恐高的事情,她爬墙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墙高,大概是这棵大树给不了她安全感才会如此。
即便慕凌云摇头否认,左向阳的心里都认定了她这是在哄自己高兴,从而不肯承认自己怕高的事情,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从树上跃下。
毫无预警的下坠,慕凌云被吓得魂飞魄散,刚在地上站稳,就立刻后退远离左向阳这个危险人物,戒备的看着他,就怕一个不注意又被他带到树上去。
左向阳看到她警惕着自己,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也没提她怕高这事,省的她不自在,说道:“我看你打的那套拳,你习武的根基太浅,没有一个师傅教你,你这乱打一通是学不成的!”
慕凌云垂眸不语,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瞎练很有可能白费功夫,但是她不觉得这些跟一个陌生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她不说话,左向阳也不恼,他今天也是见她觉得好玩,脑海中灵光一闪,说道:“我的武功不说绝好,但也是三五个人近不了身的,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
这么好心?慕凌云狐疑的看着她,抿唇不语。
左向阳见她一直都拒绝跟自己说话,一而再再而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小子说话,这戒心也忒大了。
气氛一度的尴尬了起来,慕凌云不知道想到什么,撇了撇嘴说道:“你如果能给我展示你的武艺到底有多高强,那我就拜你为师!”
左向阳一口应下:“好!”
下一秒,左向阳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长枪,在慕凌云的面前耍了起来。慕凌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一杆长枪在手,身形动若灵蛇,枪法出神入化,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气息,枪头挥过的地方草木不生,慕凌云一下子就被这套枪法给吸引了。
左向阳收手,得意的扬着头看向她,慕凌云如梦初醒的冲到他的身边,说道:“好厉害的枪法,我决定要拜你为师了,我要跟你学武功!”
后来,慕凌云才知道左向阳给自己耍的是家传的左家烈云枪法,传闻烈云枪法精妙,凡是和使烈云枪法的人对上,没有一个能讨到什么好处。
从不相识的陌生人,转而变成了师徒,进展飞速,左向阳不觉得这有什么,倒是收了个徒弟,让他心里欢喜不已,慕凌云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在对着左向阳的时候也没有了之前的戒备,两个人在后山彻夜长谈,相识恨晚。
左向阳教慕凌云武功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似交谈时推心置腹的好友,对她的要求极高,极其严厉,慕凌云被这么一个师傅管教着,可谓是苦不堪言,但好在左向阳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慕凌云在他的教导下枪法突飞猛进,虽说还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有这成绩已经是极佳了。
他们师徒俩也在长时间的接触中,产生了极深的默契,亦师亦友。
另一边,远在都城的晋少溟,不眠不休,一颗心全都扑到了查找证据上,终于在这一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至关重要的证据,一手握着证词,一手紧紧的攥成拳,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心中默念着:云儿等我,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我会把你全好无损的带回家,等我。
展侍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在晋少溟的面前,皱着眉头的劝道:“王爷,今日是皇上的万寿节,还是改日再向皇上说明吧!”
展侍卫知道王爷急切的想要了结这些事情去找王妃,但是也不该挑这一天,今天宫里都在给皇帝庆生,王爷这一去摆明就是砸场子,到时候皇帝要是生气了,指不定会怎么罚王爷,作为王爷忠心的随从,展侍卫觉得他必须要劝一劝王爷别做傻事。
晋少溟眉头紧蹙,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够阻拦的了,这次也不例外,晋少溟不顾展侍卫的劝阻,换上正装起身往宫里去。
万寿节,一年一次,宫人早早的为了万寿节火热的装点着皇宫各处,而在这一天,皇帝给朝臣放了假,在宫里举办万寿节宴会,邀请王公大臣、皇室中人共同参加,晋少溟以往也会露面,却不会隆重的穿着亲王正装去,于是,晋少溟一出现在万寿节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晋少溟只有一个人出席万寿节,在座的人都很清楚,最近都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当着晋少溟的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已经不知道在怎么笑话他了,更有不怕死的人,在茶馆说书把这个当成乐子说了出去。
之前晋少溟在追查证据,没空理会,才纵着他们在背后说这些闲言碎语,不过,那些在背后笑的人,晋少溟已经派了专门的人把名字记下来,他总要好好报答他们,谁笑他,他就让谁哭着笑。
皇帝再一次见到了穿着正装的晋少溟,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晋少溟前几次穿正装来找他都没有什么好事,今天是万寿节,他难道还想大闹万寿节不成?
晋少溟也收到了皇帝警告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邪魅的笑意,这笑非常的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走到皇帝的面前,尊敬的跪下贺寿:“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臣给父皇的贺礼!”
皇帝亲眼看着晋少溟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份薄薄的奏折,怒不可谒的瞪了他一眼,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老四,寿礼先放一放,今天是个好日子,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这时候,坐在席位上的人也分分注意到了晋少溟手上拿着的东在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觉得晋少溟这是作死,他爹的生日,他非要来搅黄了,这下好了,皇帝要是生气了,轻则禁足,重则削爵。
晋少溟的耐心已经在查这些证据的时候消耗殆尽了,他现在迫切的只想把这个事情处理完,他就可以放手去找他落跑的媳妇了,真的是一刻都忍不住了,跪着不动,双手举着奏折,固执的看着皇帝,大有皇帝不接奏折他就长跪不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