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在墙头上,强忍着被浓烟熏的流泪疼痛不止的双眼,抽出一根烧起来的木材,使尽全身力气,扔到了最近的屋子顶部。
像是地狱之火,任何人都反应不及,那间最大的屋子就已经烧起来了。
老二看到烧起来的大屋,只觉得头皮发麻,完了!
“哥!你看!”
两人都看到大屋无可救药的烧起来了。
“傻愣着干啥,还不赶快救火!”
老二:“可是大哥,没水呀!”
老大楞了一下,突然间嚎啕大哭,“呜呜呜,这下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兄弟俩也真是穷,就两间完整的房屋,一大一小,小的是灶间,大的是堂屋和偏房。
灶间对面还有个四面漏风的棚子,像是个养家畜的地方。
乌余骑在墙头上,麻溜的翻下去,躲到灶间的后面,虽然不怕,但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不要正面刚找罪受了。
此时,乌余已经完全成为漆黑的非洲难民小孩,头顶光秃秃的,两眼红通通的。
直播间“巨丑”刷屏,乌余笑着小声说:“别看我丑,但我很厉害!”
只承认自己很厉害的乌余!
刘二白眼疾手快截了图,配上“最丑小孩逃出生天”的标题,发到了直播间。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看到主播实力逃脱,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主播快跑出去!那兄弟俩进屋抢救财产了!”
“那兄弟俩肯定没啥财产,马上就出来!主播快跑!”
“主播快跑!”
“主播快跑!”
乌余没从大门走,她爬上灶间和大屋之间的外墙墙头,一个翻身就翻了出去。
叫我大王:“哎呀,妈呀,看主播这动作,估计是翻了无数遍了。”
“主播这动作贼6!”
“6666”
“666+1”
乌余听着里面的动静,绕到正门处,用他们家的大锁“咔嚓”一声,将门锁上了。
这锁很古老,是很长的那种金属块,看着黑漆漆的,乌余觉得这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块金属疙瘩。
兄弟俩抱了家里的棉被棉衣等生活用品疯狂的往外搬,要是都被烧了,到冬天铁定冻死。
整个院子里都不安全了,他们冲到门口,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老二狠狠的撂下手里的东西,“肯定是那个小杂种干的好事,大哥,我要跟她拼了!”
老大一把拉住,“别去,到处都是火,家当重要。”
乌余很想直接干掉这倆杂种,但奈何没武器,没体格,只能用这样迂回的方式。
大门打不开,两人都没有力气将大门踹开,便只能找了里大火最远的地方,将东西都堆在一起。
只跑了两趟,就再也进不去了,大火彻底吞噬了房子。
老大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老二眼冒寒光,“肯定是那小杂种,大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刘头被抢光了,现在肯定还在村里呢,大哥咱们找他们要赔偿!”
他们兄弟俩平常非常不受待见,所以住的地方也偏僻,此时就算是大火,别的村民只有庆幸俩扫把星没克到自己。
乌余可一点都不可怜他们,丧心病狂的事情干了,活该这样的结局,而且这还远远不够呢。
看着她要离开,直播间的刘二白担心道:“小朋友要去哪?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大旱的时候到南方也许有生存几率。”
琪琪是我媳妇儿:“求完爆两个吃人魔!”
“完爆吃人魔!”
“你们消停点吧,主播还很幼小,回去就是找死!”
“可是我觉得那俩人都快饿昏了!”
“饿昏了也比主播强太多。”
乌余在一家挨着干涸的河流的茅草房外面,听到了一些动静,因为大多数人都去村里的一大片空地等待分驴,只有这一家家里有动静。
刘二白:“难道小朋友是要我去找那个跟你一样被抓走的小女孩?”
乌余轻点头,没说话,她爬上那家人的墙头,只看到院子里一场“盛宴”。
坏了,她来完了,这些人竟然……
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一片血迹,几个饿的没有人形的东西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围在一起,像狗一样啃食血肉。
这场景乌余在蓝星地下不是没见过,但在太阳底下还是第一次见,绕是她活了二百多岁,见识过太多为了吃的灭绝人性的事情,还是被这画面冲击的胃部翻腾。
这是带着血红的惨烈画面,冲击任何人的大脑,都会产生强烈的反胃。
这不是地下漆黑中只听到惨叫和啃噬骨肉的情境,眼耳鼻的刺激,令她很是不适。
曾经,她的伙伴教导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人性!没有人性的,只能是怪物。”
她连忙翻下墙头,进食中的这种非人类特别有攻击性,她救不了人了。
但什么都不做,绝对不是她的风格,她悄悄的返回兄弟俩的家外,在角落里从大火中抽出一根通红的木棍。
又一个简陋的草屋被烧,火光中乌余看见那些人眼中的麻木,听见他们的惨叫。
那种麻木是多年穷苦,看不到活着的希望的麻木。
乌余心里酸酸的,她也在蓝星上见过许多这样的眼神,但该守的底线必须守住!
直播间里沉默了,只有刚进来的人弄不清情况,还在问问题。
乌余快速离开,她在思考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现在真的饿了,而且还很渴。
迎着炙热的太阳,乌余很快抛开刚才的低落,心中升起欢喜来,只有经历过古蓝星的黑暗,才会知道,这日日都见的太阳是多么珍贵,有太阳才有未来,有无限生机,有太阳,就是最大的能源。
村里最大的一片空地上,是人们的狂欢,乌余不知道刚才的那些人为什么不吃驴肉,反倒选择灭绝人性。
但相比起驴的下场,对于人们来说,被吃真的不算什么了。
老刘头带着家人,绝望的在旁边看着,看着那个豪横中年男人拿着砍刀分驴肉,明知道本来也是保不住的,但还是忍不住的痛恨,痛恨这吃人的世道,痛恨这连年的征战,再碰上天灾,老天爷,真的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