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因菲尔德大人请亚哈先生进去……”一个侍女出来,“卡列洛夫大执事,艾因菲尔德大人让我转告你,今晚的事情您忙去吧。”
卡列洛夫鞠了一个躬告退了,临走他拍拍亚哈的肩膀:“小子,做人笨点没关系,站队站对了就别乱挪了……”
亚哈瞅着他说:“埋汰我是不,我是蠢,但我也知道该站哪边啊……”
亚哈再次进到那个起居室,只有艾因菲尔德在那里,她穿了一件薄纱睡衣,坐在屏风前的沙发上,宽松半透明的睡衣下,欺负的曲线若隐若现。亚哈视线回避的低下了头,“参见……”亚哈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脾气没他是纳头便拜。
“不用了……”艾因菲尔德示意他起来,“不是说了吗,你学不来,这么扭捏反而让人觉得恶心,你还是那样,这里没你的座位,你就坐地上吧……”
亚哈听到这话,也放下心来,盘腿坐在地上,“多谢您的关怀……”
艾因菲尔德叹了一口气说,“小子,知道为什么要选你吗?”
亚哈很直接的摇着头说,“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听我的指示呢?”艾因菲尔德又问。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亚哈苦笑一声,“或者说,您允许我有别的选择吗?”
艾因菲尔德慢慢摘下面纱,亚哈看清了面纱下那神秘的脸,不是法耶特,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坚耸的鼻梁下一张艳丽的红唇,两枚尖利的犬齿随着微笑的嘴角显露出来,“是不是很眼熟,这是我这具容器的真实面容……”
亚哈惊呆了,这张脸妥妥就是贝因特长大的样子,眼哈看着那对血红的眸子,猜不出艾因菲尔德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惊天的秘密,容器?
“你喜欢她吗?”艾因菲尔德问道,“你喜欢那个小丫头吗?”
亚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局促的摇着头,苦笑道,“不知道啊,我也说不上来……”
艾因菲尔德又问,“你知道她心底爱着谁吗?”
亚哈脱口而出:“阿西斯……”很快他又闭嘴了,不由的懊悔起来。
“是啊,我那个养女脑袋有点秀逗呢……”艾因菲尔德冷冷的看着亚哈,“你在贝纳威住了那么多天,居然能活着出来,你运气也够好的啊……”
亚哈知道艾因菲尔德这不是调侃,“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躲过去了,可是贝因特,还是不想伤害您的……”
“哈哈哈哈哈……”艾因菲尔德大笑起来,“你也真是,本来人家就是要杀掉你的,你还替人家开脱,你这脑子也不是那么灵光呢……”
亚哈感觉这笑声特别刺耳,他心底突然有种无名的业火,到底是怎么了?
“你在生气呢……”艾因菲尔德轻笑着,“是出于对心中的女神的维护吗?”
“我没有……”亚哈突然傲娇起来,不对他也觉得自己不正常起来,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生气呢?
爱意菲尔德邪魅的一笑,“你在刻意的回避,你心里很清楚对她的感觉,你想要去拥抱她,抚摸她不是吗?”
亚哈不知道艾因菲尔德这些话到底是在是谈什么,但明显自己已经焦躁不安起来。
“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去喜欢她?”艾因菲尔德冷冷的问,“想要去爱她……”
亚哈想要压制内心的那种莫名的咆哮的冲动,他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西斯的下场让你很害怕是不是?”艾因菲尔德问道,“卡列洛夫的执念,让你感到很恐惧对吗?”
亚哈点点头,“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啊,贝因特到底是……”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自己去找吧……”艾因菲尔德大声说道,“现在她在皇都失踪了,你找到她,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亚哈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把手按在地面上支撑着身体,看着艾因菲尔德那张冷酷的脸,他胸口一阵绞痛,“她失踪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艾因菲尔德说,“你似乎让她觉醒了……”
一摞照片散乱的丢到亚哈面前,“这是,在贫民窟发现的你自己看吧……”
亚哈颤抖的捡起地上照片,是一个个惨死的人,尸体上毫无血色,惨白瘆人的脸上,两只空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上有两个小洞,往外渗着血。
亚哈眼前黑了一下,他差点昏倒,他用力支撑着身体,看着艾因菲尔德,“这不可能吧……”亚哈本来觉得这事情跟自己无关,但是去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却担忧着。
“是你告诉贝因特那些狗屁话吧?”艾因菲尔德问道,“什么处子吸血鬼,什么魅惑……笑话,为什么就你们三个二货被魅惑了?”
亚哈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看眼前的艾因菲尔德的脸,他感到大事不妙。
“我这具身体的血缘是可以直接追溯到她身上的……”艾因菲尔德冷冷的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所感受的到的都是假象……”
“啪嗒”一把银的的左轮手枪丢到亚哈面前,“找到她,剩下的不用我多说……”艾因菲尔德冷冷的看着亚哈,“别让我失望……”
亚哈颤抖的双手,哆嗦着捧起那只手枪。他呼吸急促起来,他感到心底一阵绞痛,普通歪倒在地上,他捂着胸口,蜷缩起来大口的喘着气,“哈——哈——呼——”他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控制住自己。
“看来魅惑起作用了……”艾因菲尔德无奈的挠着头,“这魅惑的效果看来不小呢,果然是高等级的长生种才会的特殊技能呢,你在反抗呢,你越是想要摆脱的这魅惑的干扰,你就愈加的痛苦,真是太小瞧了那个小妮子了,就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让我不得不考虑把你处理掉……”
听到这里亚哈费尽的爬起来,伸腿坐着,他尽力的平抚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几下,仰头长啸一声,“啊——真是笑话啊……三十岁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还相信纯情……”他在自我麻痹,“笑话啊,丢人啊……”
亚哈感觉好点了,他冷冷的看着艾因菲尔德问:“有什么能防魅惑的手段没有,我怕到时候你真的处理掉我……”
艾因菲尔德指了一下亚哈的影子,“你只管找到她,剩下的你知道……”
亚哈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哎呀,我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忘了我是个废物了,那好说,不过万一我被魅惑的把持不住……”
艾因菲尔德嘲讽的说:“别想太多,你转变的很快吗?精神不太稳定的缘故?”
亚哈这时候也感觉轻松了不少,他开始把玩起那把枪来,“这里面是什么子弹?”
“秘银弹……”艾因菲尔德平静的说,“记住,你只管找到她……”
亚哈突然把枪口对准了艾因菲尔德,“你觉得我会不会开枪?”
艾因菲尔德已经彻底对这个疯癫起来的男人失掉了耐心,“看来你的脑袋真的秀逗了……”
“啊哈哈哈——来到这里,被你们这么玩来玩去,脑袋能正常才怪……”亚哈把抢地在自己脑袋上,“我啊,有时候真想在自己脑袋上来一下,这样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多好啊……”
艾因菲尔德冷冷的看着亚哈。
“我们来赌一把吧……”亚哈扣动扳机,“到底我这个废物,值不值得你利用下去……”击锤慢慢的向后拉,“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我,让我知道了那么多……”
艾因菲尔德平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真是傲慢的态度啊……”亚哈呵呵呵的笑着。
“枪声很大,会震聋你的……”艾因菲尔德调侃的说道,“不过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价值的的……”
亚哈听到这里,立刻把枪拿在手里,弹仓打开,里面的六枚子弹满着。亚哈在抬头看艾因菲尔德,她右手打开,掌心向上六枚子弹,赫然在她手里。
“你这种,小孩子似的无意义的反抗,怎么说呢,看着真好笑……”艾因菲尔德嘲笑道,“闲着当个乐子,还是不错的……”
亚哈木然的看着,轻声哼笑的艾因菲尔德。是啊,完全又是小孩子撒娇式反抗呢。
“哎呀——”艾因菲尔德惋惜的说,“看来你现在,还真的不堪大用呢,也罢……”她严肃的看着亚哈,“我在说一遍,贝因特,你去找到他,如果你不去,我会让别人去,到时候恐怕你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亚哈无奈的握紧拳头低着头说:“我去……”
亚哈被连夜送到了附近的镇子上,他在镇子上的商馆雇佣了一辆蜥蜴车,连夜往皇都赶。贝因特觉醒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吗?亚哈的心还在隐隐作痛,他捂着胸口,背靠在座位上,仰头看着车顶棚。真是让人心碎的工作。
亚哈独子走在泥泞的贫民窟的街道上,由于强制迁移的原因,这里很多地方已经是空无一人,偶尔几个不愿走的拾荒者会跟亚哈打个照面。大规模的拆迁工作,已经有序的展开,外围的很多建筑被拆除了,人们正在慢慢的将作业面向里推进,原本人满为患的平民窟也冷清下来,只剩下皇都东部那片有着各种娼馆跟赌场等产业的区域还算热闹。
亚哈现在在城南的一片即将要拆除的平民窟,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他不知道,他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乱撞,除了几张受害者的照片外,他没有任何关于贝因特的线索。艾因菲尔德也没有给他更多的情报,教会自然不会过多的透露什么。他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这大片,大片的污浊的贫民窟里乱撞。
“先生……您是来找乐子的吗?”一个羸弱颤抖的声音叫住了他。
亚哈转头看去,一个披着脏兮兮的头巾的瘦小的小女孩正拉住了他的衣角,脏兮兮,怯生生的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我很会伺候……”
亚哈没好气的拿出一把铜子儿丢到女孩脸上,“你太脏了,洗干净再出来接客……”
女孩似乎被亚哈用力丢来的铜子儿打疼了,她一面松开手捂着脸哭道,“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一面弯下身子捡拾掉落到地上的铜子儿。
亚哈没有理会她,只是转身继续向前走。身后传来一身争吵,
“拿来吧,你……”
“不要,这是给我妈妈治病的钱……”
亚哈没有转过头管那闲事,往往这样的事情也是他管不过来的。毕竟现在他也是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握的人了,跟身后那个女孩本质上已经没有区别了。
真是疲惫呢,亚哈坐在一块空地的树荫下,看着几个瘦弱矮小的大人,围殴一个黑瘦的少年。
“让你偷东西……”
“下次再让我们捉到,打断你的狗腿……”
“想吃面包,自己挣钱去买啊……”
几个大人毫不客气的对那个抱头蜷缩成一团的少年拳打脚踢。
真是心情抑郁,亚哈双手搭在膝盖上,转过头去,不想再观赏这加倍抑郁的情形。
傍晚,亚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商馆,又浪费了一天的时光。亚哈扒拉几口饭,早早的回到床上睡了。他没有脱衣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啊——”他发出沉闷的一声。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怎样残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他真的要疯了。
早上,他拖着疲惫身子出门了。这次该去哪里啊?他揉着脖子晃动着昏沉沉的脑袋,要到哪里去找那么小一个人?这些天在贫民窟没有什么太多的发现,似乎那里也对突然出现的不明神秘人物没有察觉。那几张照片到底能说明什么?贝因特的失踪真的与那些照片存在着关联?他在麻醉自己,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或许他应该在晚上行动?毕竟长生种传统的狩猎时间是晚上?
亚哈想到这里,停下脚步回到商馆,拿出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摆在桌子上,仔细的研究起来,所有的死者都是男性,看皮肤都比较白皙,身体也是比较健硕,都是营养不错的人。衣服全被扒光了,身上没有反抗的伤痕……
看到这里亚哈一下把那些照片全从桌子上划拉了下去,“艹——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生气的双手用力的捶着桌子。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发狂的咆哮着着,“这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