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亚哈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怎么办?这下要怎么办?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刚从艾因菲尔德那里回来,这位自己真正的主人,明确的告诉亚哈:“把她杀了……”
亚哈看着那个络腮胡子放火烧了那座酒馆后,便径自来到艾因菲尔德的府邸。还是那个熟悉的书房,他如实的禀报了,这一个月是如何找到贝因特的。
“知道了……”艾因菲尔德冷淡的声音似乎在说明她不关心这些屁事,“那么,她现在又跑了是吗?”
亚哈点点头说是:“是的,我会想办法找到她的……”
“为什么,不杀了她?”艾因菲尔德的语气严厉起来,“我说让你找到她,然后的事情,你该明白吧?”
亚哈不解且担心的看着艾因菲尔德那冷峻的眼神,“不是——,我以为您的意思是让我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好啦——上次可能是我说的不明白,但这次你把耳朵支好了……”艾因菲尔德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找到贝因特,杀了她,你什么时候杀了她,就什么时候回来……”
亚哈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完全无法理解艾因菲尔德这是要干什么,
“我不明白……”他开始语无伦次了,“她是您的养女……”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服从命令,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艾因菲尔德严厉的说道,“你只管知道该干什么就行了,为什么不是你要去管的。”
亚哈闭上嘴,开始有些举足无措:“贝因特现在觉醒了,她很冷静,我不是她的对手……”
艾因菲尔德冷冷的说:“没事儿,你死了也没关系,要么你被她杀死,要么你杀了她,你什么时候杀了她你就什么时候回来。”
亚哈这时候突然大声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去做这样的事情……”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小声的说:“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去啊?”
艾因菲尔德冷冷的看着亚哈,突然一声冷笑,“你为什么不想去?怕死?你在东都跟阿西斯叛乱的时候你也没怕过啊?你喜欢她?哎呀——你没事儿往艾米莉亚的床上钻什么?你别逗了,你很享受不是吗?你很乐在其中,不然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花一个月去找她?”
他一下木然的呆住了,他看着艾因菲尔德,“你说什么?”
“别自欺欺人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艾因菲尔德嘲讽道,“你自打来到这里安分过吗?先是搅乱了老娘的部署,然后又搞黄了贝纳威的谋划,接着又把阿西斯逼得铤而走险。你就是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你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只会自顾自的去胡打乱撞,还自以为很得计,你就是这么一个怪胎,你很享受不是吗?你其实在心底已经有了,往日里的那种冲动不是吗?”
亚哈漠然的低下头,深呼吸一下,脸角不住的抽动着,是啊,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呢,心底那种纠结已经慢慢被一种冲动坐占据了,没错他想要去找到贝因特,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冲动让他已经不再纠结了。害怕也好,踌躇也好,现在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东都你玩的很开心吧……”艾因菲尔德笑道,“贝纳威那里你也折腾的很起劲不是吗?你这种人就是没了刺激就活不下去的人,你很渴望那种体验,把自己置身危局然后安然脱身的快感,以及那种最后翻盘掌控局势的成就感,你就是这样的一个怪胎……”
亚哈这时长啸一声:“噢——,感觉好多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艾因菲尔德面前,一把按在了她的胸上,揉了起来,“呐——你觉得我是不是疯了?”
艾因菲尔德冷淡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些误会……”亚哈收回手,语气轻浮起来,“我是喜欢作死,但是我那是为了自保!说实话你的胸真软……”
艾因菲尔德的眼神里是一种不屑,“还是小瞧了你了,你打牌吗?“
亚哈一脸不解的看着艾因菲尔德,“你说什么?牌?是你们这里的?”
“joker……”一声标准的美式英语发音让亚哈吃了一惊,艾因菲尔德淡淡的说:“你们那里不是有一种叫扑克的游戏?罗伯特教过一些玩法,joker,小丑一副牌里的王者……”
“抱歉,我只是个丑角儿……”亚哈说道,“小角色,丑角儿——”
艾因菲尔德冷冷的看着亚哈,“你到底还是要按自己的想法才开心呢……”
亚哈耸耸肩,转身离开艾因菲尔德的房间,“贝因特,我去找了……”
“在你杀了她之前,就别回来了……”艾因菲尔德冷冷的说,“我再强调一遍,杀了她……”
亚哈回到商馆,颓废的坐在床上,他感到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因为他很明白,艾因菲尔德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贝因特必须死呢。而唯一的问题是再跟贝因特见面,自己还会这么好运?贝因特不会对他起杀心?他已经完全不再理会以前跟贝因特相处的那些时光,他在心底一遍遍的谋划着如何才能杀死贝因特,但是眼下更紧迫的问题是如何找到她。
奥休斯之后的线索基本上断了,贝因特现在已经完全是个阴险熟练的捕食者了。亚哈分析着这些天的所有线索,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勾引那些**癖,在到直接控制奥休斯这样的手头有丰富资源的边缘人,来大量捕食那些同样在边缘的高风险被害人群。她已经完全不是那种单纯的因为冲动去吸血了,完全是一个沉浸在捕食乐趣里的捕食者。
他疲惫的捂着脸,倒在床上,现在她是自己的对手了,这种高阶的对手,是自己能应付的来的?
清晨,亚哈匆匆洗漱完,便出了商馆找到巴里亚。
“贫民窟有多少皮条客?”亚哈很直截了当的问巴里亚,“能带我去找他们吗?我有些事情要问他们。”
巴里亚看着亚哈,小声在亚哈耳边嘀咕着说:“老爷,这事儿我不方便出面,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个人来……”
巴里亚带回一个,猥琐瘦弱的男人介绍给亚哈:“这位是有名的小灵通,外号‘耗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他可以给你做向导……”
亚哈看着那个跟耗子一样猥琐的男人,丢给他一个金纳尔,“带我去拜访下贫民窟里那些拉皮条的……”
耗子接过钱点点头致谢说:“老爷,您是要玩花?我倒是可以给您找好地方,全是干净……”
亚哈掏出枪晃了一下,“还要老子告诉你,大爷我是在查案?”
耗子一下子变的更更恭敬了,“了解,我现在就带您去。”
一天的时间,耗子带着亚哈找了十几个拉皮条的,亚哈主要询问了他们关于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老客户突然离奇失踪的事情,他们都说最近确实流失了一些客户,但是这种事情客户流动自然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到别家去了,所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亚哈还跟他们打听了一下关于奥休斯的事情。那些人也零碎的说了一些关于他的线索,不同于那些只管在中间牵线搭桥做中间人的皮条客,奥休斯是个小帮派的头目,他自己手底下有兄弟,会养一些女人专门做那些流浪汉的生意,那些流浪汉虽然没钱,但是他们人多,凑凑也能凑出不少,而且奥休斯还自己养人,赚的钱全进他自己腰包,不需要跟那些皮条客一样抽成还得付钱给妓女,所以他能把价格压的很低,手头积累不少固定客户,但是最近奥休斯他们突然销声匿迹了,人间蒸发了一样……
亚哈回到商馆,思考了一夜,或许要转变一下思路了。他开始想,如果他是贝因特那样的捕食者,他会怎样寻找猎物。
先前那些**癖都是比较体面的人,说明一开始她还是对那些脏兮兮的下层人比较抗拒的,后来被奥休斯捡到,按照奥休斯的说法,是在一个垃圾堆捡到她的,那时候她已经开始捕猎那些在贫民窟街头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了,然后被奥休斯捡到后,她利用奥休斯手里的资源愈发的疯狂起来,奥休斯的大量客户在短时间内被捕杀殆尽,这种有效率的方式她又怎么会只用一次呢?
亚哈早上,匆匆赶到跟耗子约定好的接头地点,他问耗子:“贫民窟里还有想奥休斯这样掌握大量固定客户的皮条客?
耗子眼珠一转,想了想说,“东边的红街那里有不少,那里不少的从业人员会暗地里做兼职,通常都会找一些代理,这种代理一般手底下几十个小姐,很多贪便宜不想付房间费的嫖客也会找这些代理……”
亚哈这时候又问:“有没有那种,在一晚上组织起……”亚哈一脸你懂得表情,“一晚上能聚集很多人来玩,还很隐秘的……”
耗子一下明白了亚哈所说的:“这个,嘿嘿嘿……奥休斯也是玩人家玩剩下的,东边红街很多这样的隐秘聚会,他们都是在固定的地方,那些有钱人玩的比奥休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那你知道这样的……”
“我只是听说过,那些人会专门在贫民窟找或者建一间房子,装修好然后,联系人去玩,至于里面玩什么,没人知道,一般人也根本无法接触到他们圈子……”耗子如实的说,“我刚好认识一个这样的人,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傍晚,亚哈在红街的一间酒吧包厢里,等来了耗子带来的人。
“这是蓝爷……”耗子把带来的人介绍给亚哈。
亚哈很客气的请他坐下,蓝爷是个穿的很体面的,胖乎乎的绅士。他一见亚哈便怔住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亚哈仔细看着他的脸,居然是埃布西斯。
亚哈支走耗子,单独跟埃布西斯留在房间里。
“艾米莉亚还好吧?”亚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您的身份,你居然……”
埃布西斯一脸你不懂得神情说,“我也有的难处,我一个重要的秘书失踪了,我手底下又是一帮靠不住的人,我知道你是艾因菲尔德的狗,我现在也很想跟你们艾因菲尔德大人合作,兄弟你出现这里不会是没有其他的原因吧……”
亚哈点点头,“嗯,我有要事在身,到是您,亲自下场至于吗?”
埃布西斯摇摇头说:“我要举办一次大聚会……”
亚哈吃惊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是高度机密,一直由我得得秘书负责,我已经命人在贫民窟见了一座建筑,过不了几天,那些达官显贵就会赴约,但是我的秘书却突然失踪了,找姑娘的事情耽误了下来,没办法我只能亲自下场了……”埃布西斯叹了一口气,“要是耽误了那些人的兴致,我这个长老的位子……”
亚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埃布西斯居然也有要顾忌的。
“那么,你的秘书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亚哈问道。
“三天前,本来他应该带第一批姑娘去那里准备的,但是那里一直没见到人……”埃布西斯说,“派人下去找吗,也是毫无线索,简直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们的找的姑娘都是……”
“我今天只是来找几个当红的头牌的,这里的姑娘除了那几家有名的,其余的都不咋地,本来就要回去了,偶然间听到有人在打听我们聚会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你,说你这次又想瞎搞什么?”埃布西斯说,“那个叫耗子的小混混原本是我找来寻找我秘书下落的人,没想到跟你搞到一块去了……”
亚哈一脸赔笑的说,“这也真是缘分啊,实不相瞒,我也在找人。”
埃布西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找什么人?”
“贝因特……”
埃布西斯一听大吃一惊,“她?!——”
亚哈竹筒倒豆子般的把找贝因特的来龙去脉跟埃布西斯讲了。
埃布西斯听后差点惊掉下巴,“真要照你这么说,那还真危险了。”
亚哈一脸无奈的表情,“现在,艾因菲尔德吓死命令要我找到她……”他是故意的泄露消息的,“你说这么大片贫民窟,我去哪里找她,我就想她可能的捕食办法……”
“兄弟,你别再说下去了,实不相瞒我的秘书的尸体跟那些失踪的女孩子尸体昨天已经找到了,他们确实都被吸干了血……”埃布西斯,“为了皇都的稳定,跟艾因菲尔德大主教的名誉,这个忙我是不帮不行了,你跟我说实话,那个贝因特真的如你所说,一直保持着清醒跟冷静吗?”
亚哈点点头,“是的,她很清醒……”
埃布西斯摆摆手让他闭嘴:“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她长期得不到血糖浆的补充,神智错乱了,她现在已经失心疯了,”埃布西斯故意把那个“疯”字念得很重,“有鉴于此,为了不引起皇都居民的过度惶恐,以及元老院数十位长生种元老以及议员,还有艾因菲尔德大主教的名誉,这次谈话我权当没听到。”
埃布西斯从手上取下一枚戒指,交给亚哈,“这是我的身份象征,有了他,你可以随意调阅圣十字骑士团的历年的隐秘案件档案,你可收好,记住用完了一定要还给我……”
亚哈接过那枚戒指,埃布西斯起身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