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哈一副老农的打扮,胡子已经长得老长了,头顶戴着一副破草帽,脏兮兮的衣服穿在身上,散发着骚臭的气味。贝因特捂着鼻子骑在马上,一脸鄙夷的看着在前面牵马的他。
这次总算是存够了到下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的钱。一个十几人的商队,刚好在那里过夜,于是贝因特吃了个饱。亚哈把这些货物带到黑市上处理了,卖了几百金纳尔。现在他们在前往下一个城镇的路上,也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在荒漠中央比较孤立,贝因特研究了半个月地图,才找到那里。
“还没到吗?”贝因特在马上不耐烦的问。
“啊——”亚哈现在只会用几个简单的词语麻木的回应她。
贝因特无奈又愤恨的看着头也不回的亚哈,“干嘛要留着这么个废物?”她在心底咒骂着。
一阵风沙袭来,贝因特干净用头巾罩住脸。亚哈拉起脖子上的围巾,捂住口鼻。沙尘之中,他佝偻的向前走着……
傍晚他们到了那个小镇,是一个只有百十个人的不大的镇子。亚哈他们走在镇子的街道上,镇上唯一的旅馆已经停业了。看来晚上他们要露宿街头了,经过了三天的路程,本来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看来还是要露宿街头了。
亚哈把马拴在酒馆外面的水槽边上,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倒在水槽里,马“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他配备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伸直腿轻轻的捶打着。贝因特去打听那家旅馆的事情了,她打算把那家旅馆盘下来,亚哈现在什么都不管,只管听她的吩咐。他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哪天贝因特会摸上他的床,把他的血吸干……
很快贝因特回来,她很高兴,看来旅馆的事情有找落了。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到里酒馆里,对门口的亚哈连个招呼都不打。亚哈也是转过头不拿正眼看她。天色暗了下去,亚哈背倚着酒馆门口的柱子,坐在地上用草帽遮住脸睡了过去,贝因特应该在酒馆找了个房间吧。
半夜马烦躁不安起来,亚哈拿开遮在脸上的草帽,“嗷呜——”一声狼嚎传来。马吓得嘶鸣起来,蹄子在地上不住的踩动,头也不住的摇动着,想要挣脱缰绳。
“呜——”一只土狼出现在街头。亚哈心里很平静,他看着那只土狼慢慢的像自己靠近……
清晨亚哈守在被啃食了一半的马的尸体旁边,继续睡着。周边围了一圈人,他们对亚哈指指点点,“这人运气真是太好了,居然没被吃了,你看这马都成啥样了?”
小动物的直觉是很灵的,亚哈清晰的记得,那只土狼湿润的鼻头,在自己脸上嗅了几下,便知趣儿的挪开了。他伸个懒腰,拿去脸上的草帽,一脸的麻木蠢像,呆滞的目光,扫过围在自己周围的人群,傻笑着。
贝因特这时也气冲冲的从酒馆了出来,一脚揣在亚哈身上,“不是让你,看好马的吗?马呢?你看着的马呢?”她愤怒的踢着他。
“这位夫人,您别太过分了,这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们外人插什么嘴……”贝因特生气的对那些劝架的人吼。
亚哈还是那副木然呆滞的样子,他默默承受着贝因特的踢打。啊——老实的当个废物,希望她会嫌弃的把自己抛弃,才是最佳的保命策略。他想过逃跑,但是奥休斯最后的下场,他还历历在目,这是个对忠诚看的也很重女人,逃跑无异于找死。
亚哈打扫着,布满蜘蛛网满是灰尘的旅馆餐厅。贝因特坐在旅馆外面的长椅上吸食血糖浆。她生气的把吸空了的包装丢了出去,然后的进门,当她看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拖着地板的亚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她一脚揣在亚哈的腿弯处,亚哈倒在地上,打翻了洗拖布的水桶,脏水全溅在了他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贝因特发狂吼道,“我们是夫妇啊,以前那个精明鬼怪的你哪里去了?为什么要像个垃圾废物似的在我面前瞎晃,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亚哈没有回应,真是木然的站起来,继续拖地。贝因特,转到他面前,生气的抓过他手中拖把,丢到一边抓着他的胳膊,“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是你说过的,是你说会一直爱我的……”
亚哈木然的冷淡的回应一个字儿“啊——”
贝因特挂着泪痕的脸顿时变得惊异了。她抬起头看着,亚哈那张呆滞麻木的脸,“你——”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在害怕啊?哈哈哈……原来你是在害怕啊。”她似乎明白了亚哈颓废的原因,“你害怕我也会把你的血吸干了?”
亚哈依然那副沉默不语的姿态。
贝因特抱住他,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肚子上,“呐——,亚哈,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们是恩爱的夫妇,我怎么会对自己心爱的丈夫下毒手呢?”
亚哈没有对话产生太多的情愫,他木然的把沾满脏水的手,按在贝因特的头上抚摸起来,去他么的夫妇游戏,他在心底咒骂着。
“我们好好经营这家旅馆,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我买血糖浆,只要们齐心协力,怎么会有过不去的坎呢?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去吸血了。”
亚哈已经彻底不在相信这些鬼话了,血糖浆的价格他很清楚,这间破旅馆,一个月的营业额都买不起一包,你一餐就要吃掉二十包,不吸血骗鬼呢。
“呐——你会待在我身边吧?”
“啊——”他依然木然的回答。
还是熟悉的步骤,亚哈把那具还没凉透的尸体,用床单裹了起来。贝因特站在一边擦着嘴,“这个镇子太偏僻了,两天才来一个客商……”
亚哈看着外面黑灯瞎火的镇子,简直要疯了。着来到这个镇子的第七天,镇上的人已经死绝了,这个客商也是好不容易才等来的。贝因特要断粮了……
亚哈挨家挨户的在已经空了的居民家里翻箱倒柜,他翻找出一切可能值钱的东西,把它们收集起来,他们要到下一个小镇了……
亚哈木然的躺在床上,贝因特压在他身上。“唔——”你多久没洗澡了,贝因特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我们多久没做了啊,你一定很想我吧——”
亚哈对着**提不起任何兴趣,他很害怕。看着贝因特唇下,那闪着寒光的尖利犬齿,他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啊——”贝因特的脸慢慢的靠到他的脖子上,张开嘴,尖锐冰冷的齿尖碰触到肮脏的满是灰垢的脖子。
亚哈绷不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冷颤。
“呵呵呵——”贝因特被这细小的颤动给逗笑了,她直起身子冷冷的睥睨着亚哈,“你果然很聪明,但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娇嫩白皙的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以为把自己的搞得脏兮兮臭烘烘的我就会嫌弃的下不了嘴?别逗了,老娘生冷不忌的,不然在贫民窟早被饿死了。”娇柔的小手捏着黝黑的脸颊拉了一下,“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去吸血呢?难道你在嫉妒?”
亚哈继续保持一副木然呆滞的样子。
“看来,不是呢——”贝因特解开他胸前的扣子,满是灰垢的胸肌露了出来,“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亚哈没有回答只是把头转到一边,不敢看她。
纤细的手指在胸口画着圈圈,“呵呵呵——,看把你吓得我好歹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你也别这样继续糟践自己了,我们在一起本来不是很愉快吗?”
是啊——以前是很愉快。但是眼下的形式不是简单的愉快能让人安心的。
“你倒是说话啊?”贝因特推搡他。
亚哈依然保持那副姿态,没有回应。
“呐,你到底要我怎样,你倒是说啊?!”贝因特哭了,“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本来我们不是过得很幸福吗?”
糟糕,他觉得自己冰冷的心要被说动了。
“喂!,你给点回应好不好?”贝因特发了疯的,拍打着他的胸口。
“咳咳咳——”他咳嗽起来。
“怎么了——”贝因特紧张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你太用力了……我胸口好疼,”亚哈冷冷的说。
“嗯——”她生气的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一边生起了闷气。
他捂着胸口背对着她,蜷缩起来,眼神变得冷酷起来。不能在这么扮家家酒的继续下去了呢。
眼前突然出现了几发秘银弹,他警觉的向后瞥了一眼,贝因特还在背对着他。接着一团黑影,吞噬了这些子弹,并飞快的移向了床头柜里。“杀了她——”艾因菲尔德的命令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傍晚,亚哈在浴室里洗澡,贝因特坐在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冷冷的看着浴室的门,她的舌尖轻轻的抿过嘴角,眼神变得凌冽起来。
亚哈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贝因特坐在上面,当贝因特的脸慢慢靠近亚哈的脖子时,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她的下颚上。
“不要动——”亚哈的眼神冷酷起来,“慢慢的把身体抬起来。”
贝因特轻笑一声,“没子弹的枪,你吓唬谁呢?”
“啪嗒——”亚哈扣动了扳机,一发空弹。
“呵呵——”贝因特直起身子,“在皇都我就把子弹取了出来,那晚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到现在你难道还没发现,既然摊牌了,那我也不留你了。”她的眼神愈发冷酷起来
贝因特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亚哈的脖子,“本来以为你是个傻吊痴情郎,没想到小心眼还挺活泛。不过辛亏有你,让我从那个鬼地方跑出来了,是艾因菲尔德让你跟着我的吧?”
亚哈呼吸苦难起来,脸憋得通红。
“呵呵呵——”贝因特的眼睛变红了,“把老娘,封印在这个小不点儿体内这么久,这笔账我早晚要跟那个小婊砸算……”
亚哈费力的举起枪指着贝因特的头。
“啪嗒——”还是一发空弹。
“哈哈哈——垂死的挣扎呢,你很喜欢这小不点儿是吧?”她冷笑着,“这个小东西就是单纯的傻白甜,我现在拥有她全部的记忆,我就告诉你吧,她至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你,她喜欢的依然是那个阿西斯,不过那个男人确实不错呢,要是他还活着,我一定会让这小不点儿跟他欲仙欲死……”
亚哈眼神了充满了愤怒,他的脸越来越红,表情痛苦万分。
“哎呀——要让你怎么个死法呢?人死了血就不好喝了。”她有些戏谑地说,“你知道……”
“杀了我——”她的手松了一下,眼角流出了泪水,“杀了我……”
亚哈这时呆住了,这是?
“啊——”她长啸一声,甩了一下头,扭动了几下脖子“切——小姑娘真是的,明明玩起来的时候,比我都浪现在矫情起来了。”
亚哈眼神了充满了愤怒,“你?!”他举着枪的手颤抖了。
“哈哈——”她嘲讽的笑道,“没错,我们一体同心,我爽的时候,她也在爽,啊哈哈哈——”
“把她还给我……”他又扣动了扳机一下,“啪嗒”还是空弹。
“哈哈哈——别挣扎了。”她握住他拿枪的手,枪口靠近她的嘴边,她舔弄吸吮着枪口,“怎么样,很熟练吧——”顺势把枪口含住,“开枪啊,没子弹……”
“砰——”枪响了,她应声躺下,血浸红了大半床单。他脸上沾着几个血点,木然的瞪大眼睛,举枪的手还僵持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哈——”他深呼吸一下,手上的枪丢了出去,他爬起来,一个轱辘滚到床下,钻到墙角抱起头蜷缩着,不住的打着哆嗦。
他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贝因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着自己。他害怕闭上眼睛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她。
清晨,房间门被“哐”的踹开,一个穿着风衣,背着背包,带着牛仔帽,用围巾抱住脸的人进来,亚哈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看那个人。
“喂——小子。”那人拉下围巾,是歌莉娅,“这是艾因菲尔德大人赏你的。”她把一个金色信符丢到他脚下,“省着点花啊。”她一面抖落着身上厚厚的尘土,一面解下身后的背包。
歌莉娅卷起床上的被褥,把贝因特包裹起来。接着从背包取出一个大网兜,把那团被褥放进了大网兜里,背在身上。亚哈发了疯一样的抱住歌莉娅的脚,“不要啊——不要把她带走啊——求求你,不要把她带走啊——”
歌莉娅一抬脚就把他甩开了,“女人嘛——,总会有的。”砰,她关上门出去了。亚哈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地上扑腾着,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