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哈坐在床沿上,月光洒进房间里。法耶特躺在床上,抬起脚搭在他的肩上。
“紧张了?”她问他,“后天你的小情人就要到达皇都了,那里会有一场特别的发布会,先前的报纸看了吗?”
他点点头,“已经回来俩了,一个去了东部,一个去了北部。我要做什么……”
“陪着她就行了,做好你这个男朋友,未婚夫该做的。”法耶特的说,“现在你暂时也没什么用处啊,就好好的趁这段时间放松一下吧。”
他摇头苦笑一声,“这些日子还不够放松的吗?”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有心事吗?”她调侃道,“看来我还是比不上那几个在你心底的呢。”
“你怎么能跟她们比呢?”亚哈嗔笑道,“您是我的女王啊——”
亚哈守在火车站,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安希尔的火车就快要到了,他过来迎接。记者们早早的堵在月台上,等着拍下那个从传说中的西部活着回来的女孩。
亚哈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感到后腰被一个东西戳了一下,疼,温热的液体洇湿了衣服。他下意识的捉住了那只手,转身一看,“艾薇儿?”她那愤恨的眼神了充满了杀机,握着短刀的手上满是血。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原本的拥挤的人群四散开来,只留下一脸不解跟疑惑的亚哈跟一脸杀气的艾薇儿。他环顾四周,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躲在柱子后面——沃克森。哼——他不屑的鼻子哼了一声,还是太天真了呢。
“呜呜——”警哨声大作,亚哈放开艾薇儿的手,“你走吧……”艾薇儿赶紧跑开了,沃克森也慢慢的踱着步子离开了。
亚哈捂着腰一下子歪坐在地上,警察过来把他搀扶起来。
“是谁——”艾米莉亚眼睛里满是怒火。卡列洛夫知趣的退出了病房,她掀开被子,看着他背后的伤口,“是哪个小婊子,别让我碰到她……”
“叽叽喳喳的跟个麻雀一样,你烦不烦。”一旁削着林果的法耶特让她闭嘴,“病人需要休息,你就不能安静点?”
亚哈一直面朝法耶特,背对着艾米莉亚,她不敢看她那张又气又心疼的脸。
艾米莉亚生气的坐在床沿上,“你不是在他身边吗?怎么就不……”
法耶特一脸的关我屁事,“人家想独自去见那个小情人,我去当灯泡啊——”
艾米莉亚生气的捶了床一下,“呐——你倒是说句话啊。”她问亚哈,“你到底喜欢哪个啊。”
“人家是想通吃,你说他喜欢哪个?”法耶特尖酸起来,“真不知道,在皇都怎么会看上这个烂货,仗着嘴巴甜点就为所欲为,当自己是大情圣。”
“皇都?”艾米莉亚惊讶的看着法耶特。
亚哈看着法耶特一言不发。
“酒馆里我们待了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杀了他为什么啊?”她嘲讽道,“没有他阻拦,你当时也身首异处了吧,唉——对了,要不是他把我从那个脏水沟里捞出来,我也死翘翘了呢。”
艾米莉亚一脸醋意的看着法耶特,“那你还缠着他干什么?”
法耶特削了一小块林果放到亚哈嘴边,亚哈吃了下去。听着亚哈嚼着林果,吧唧嘴的声音,再看看已经搭在法耶特腿上搓揉的手,艾米莉亚生气的站起来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啊?”法耶特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那个沃克森,看来是把你跟安希尔的事情都告诉了那些革命党了呢。”
“艾薇儿怎么会在那里?”亚哈问她,“她不是应该在裁判所吗?”
“哼——有人放出去的呗,那个拉菲娅也是,在裁判所服毒自杀,我们查验了送去火化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她……”法耶特又削下一块林果放到亚哈嘴中,“那些人还是不死心啊,上一次卡菲希妮跳到外线的策略是正确的呢,眼下你这个还在内线的可要坚持住了,好好的拖住他们,你那个小情人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呢……”
亚哈又吃下一块林果,“他们会对安希尔出手是吧……”
“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法耶特让他安心,“你在火车站出事后,那列火车调头返回了。过两天她会自己秘密的一个人回来,你到时候去车站接应一下。”
“让她自己——”亚哈急了,“这也太……”
法耶特食指按在他的嘴上,“拉缪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亚哈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她也不是从前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了,除了你还是那样的没出息,你们那一期的个个都是精英呢。”法耶特一边喂他一边说,“她一个人更安全。”
亚哈松了一口气。
“你还摸多久?”法耶特冷冷问。
亚哈尴尬的拿开了搭在她腿上的手。
“呵呵呵——”她又气又好笑的看着亚哈。
真是的,为什么那个大帅锅跟那个迷妹会在这里。亚哈躲在一边,捧着花束的沃克森带着艾薇儿站在月台那里。安希尔乘坐的火车快要进站了,亚哈心也提到了的嗓子眼儿。
法耶特挽着一个男人胳膊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男子一脸的色相,迫不及待的抱住了了她,一根粗粗的针刺进了男子的后脑,男子一声不吭的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她整整衣服,冷冷看着那个到地的男子,打开一边的下水道井盖,把他丢了进去,飞速的流水把男子冲走了。一个郊外的河谷里,一人多高的排水口喷涌着水柱,一具尸体飞出,落在碎石滩上,这里还散落着十几具尸体。
法耶特正对着镜子补妆,原本暴露性感的衣着,换成了一身肃穆的巡检制服,火红的嘴唇上一枚唇膏在涂抹着,身后的厕所隔间里,一个被扒光衣服的女人,瘫坐的马桶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着。
火车停稳,一个穿着修女衣服带着白手套的女人,拎着皮箱下车,早早等候的沃克森举着花拉着艾薇儿迎了上去,是安希尔。法耶特出现在亚哈身后,对他点点头,亚哈会心的一笑,转身向月台走去。
“安希尔,你可算回来了。”沃克斯一脸难以言表的激动,他张开双臂打算去拥抱她。
“呦——你打算对我的女人做什么?”亚哈出现在他们背后,“抱歉,来的有点晚。”亚哈一脸的微笑的看着安希尔。
安希尔那冰冷的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份期待。亚哈张开双臂,安希尔推开挡在面前呆住的沃克森,冲了上去,跟亚哈相拥在一起。
“我好想你啊。”她啜泣起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安希尔——”沃克森大声的叫道。
亚哈放开安希尔,安希尔转身看着沃克森。
“我不想伤害你们,我在这里正式的请求你跟我回去。”沃克森恳求道,“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
“她已经背叛了,你看她跟那个混蛋的亲密的样子,她是不会听我们的……”艾薇儿掏出手枪对着亚哈跟安希尔,“姐姐,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让你能够认识到你的错误……”
“啪嗒”一枚小石子儿打在艾薇儿的手腕上,“呀——”她的手中的枪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许动。”法耶特穿着巡检的制服,握着手枪出现了,“亚哈,你先带着安希尔离开。”
沃克森跟艾薇儿震惊了,一摞党员证丢到了他俩脚下,“干这种活儿,不注意保密跟警觉。”法耶特嘲讽的笑道,“你们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安希尔直勾勾的看着艾薇儿,“艾薇儿,那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要再继续往里陷了……”
“你这叛变分子,有什么资格说我……”艾薇儿握着手腕吼道,“什么西部,一定是你跟那些帝国的走狗炮制出来的谎言吧,对了——我的姐姐脸上有颗痣,你脸上什么都没有,你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她……”
安希尔退去左手的手套,举起那只机械义肢,“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义肢的机械手指灵巧的抓握着,“沃克森的右侧腹股沟有一块胎记,他最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安希尔。”她转眼看着沃克森,“你是个正直的人,我希望您能好好的劝劝我的妹妹,你们所坚持的初心是好的,但是它确实是错的,而且错的太离谱了……”她的眼角滑落泪痕,“我会把我在西部的见闻跟经历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我只是要做出正确的事情而已,我不想我那些生死与共的伙伴,在过着还不知道下一秒能不能活着的生活,拼尽性命的保护那些人,却还要遭受他们的侮辱与否定,他们才是英雄,不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一派胡言,你就是那些邪恶的反动势力的走狗,你已经完全背叛了,你还在这里假装……”
“啪——”沃克森一个耳光打在艾薇儿脸上,“你才是需要冷静一点,她是你的姐姐啊……”
亚哈拉着一直恋恋不舍转头看着艾薇儿的安希尔快步走开,“他还是值得信任的,你的妹妹只是陷的太深了,以后她会明白过来了的。”
艾薇儿吃惊的看着沃克森,“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打我?”
沃克森又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姐姐打的,是我出卖了她,”接着他又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打的,我不该打你,更不该介绍你加入革命党!”
“啪——”他又狠狠的打在自己脸颊上,“这一巴掌是给我自己的……现在我跟你姐妹再无瓜葛,你也别再缠着我了。”他颓唐的转身离开,只留下艾薇儿捂着脸呆呆着站在那里。
法耶特冷冷的看着那出闹剧,收起枪也离开了。
亚哈跟安希尔在一家高档的餐厅吃饭,看着菜单上的价格,安希尔直摇头,“呐——这也太贵了吧,我们还是……”
法耶特坐在二人隔壁的桌上,“你这个男朋友,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搂钱可是很有一手的。”
亚哈把一个金色的商馆信符放在安希尔面前,“拿去,给你应急用的,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全程保护你。”
安希尔看着那枚信符咽了咽口水,“你那里来的那么多钱?我在皇都听过一些你的传闻……”
“都不是很好对吗?”亚哈笑道,“抱歉,在西部我没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坏的。”
“其实我也瞒着你,我很早就知道你……”安希尔冷冷的说。
“皇都候选人大会期间对不对,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亚哈摊开手,“这次你回来了,等事情结束你也别回西部了,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你过上平静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安希尔点点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亚哈嗔笑道,“一直瞒着你,我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你不会讨厌我吧。”
安希尔摇摇头,“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坏蛋啊,我害死了很多的人,这次在南方暴乱的事件里,我也害死很多人,革命党恨我恨得要死。”亚哈轻笑道,“我不是那种什么好人。”
“哦——”安希尔看着亚哈那有些苦闷的神情,表情依然很冷漠。
法耶特慢慢的品着杯中的酒,这俩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回到家中,亚哈换了一所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呜——”安希尔很是头疼,亚哈不胜酒力。最后她跟法耶特喝了起来,法耶特把亚哈架进了卧室里。
“呐——法耶特姐姐,你跟亚哈怎么认识的?”安希尔接过她递给她的水杯问,“那个他睡觉时嘴里老是念叨的艾米是谁?”
法耶特看着安希尔那清澈眸子,“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信吗?”
安希尔摇摇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知道。”她的脸依然很平静,“那个艾米你知道她是是谁吗?”她的声音哽咽了。
“倒是你,对他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就会喜欢他了呢?”法耶特问他,“我们在西部的时候,你很少跟我提起过他,你到底是喜欢他哪一点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她挠着头有些苦恼起来,“我能感觉得到吧,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是他一直在陪着我,在我变成那副样子的时候也不曾嫌弃过我……”她握着那个义肢说,“我不会说话的时候,是他在一直陪伴我,鼓励我,就在我放弃的时候,也是他让我一直坚持下去的……”
法耶特冷冷的问,“那你是感激他了?”
安希尔看着法耶特那冰冷的眼神,“或许吧,但是那份心意,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那个艾米,她到底……”
法耶特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安希尔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