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寨的五姓房族人,以不同方位分片而居,
西南侧,黎家屋宅中。
黎昌和夫人在儿子尸身旁,哽咽而泣。
在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房中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他死状安详,如同睡着一般。
屋中的前厅倒着几个酒壶,残留的酒气,还在室内氤氲着。
“一样,他跟昨天的杨弘梓死因无异,都是中毒身亡,死者无任何外伤,死亡时间推测是在昨夜子时至丑时之间。”王梦初起身道。
“又是中毒?”杨大通蹙眉,“王姑娘,你确定吗?”
“确定,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那位什么神医来瞧瞧。”
杨大通不语,他也只是循例问问,心里其实也清楚,黎景与杨弘梓的死状十分相似,昨日司空清在场时,也肯定了这位小姑娘的判断能力。
而狄光远的注意点似乎并不是尸体上,他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黎景的房间格局跟他们住宿的房间基本一致,只是要宽敞许多,而屋内侧墙的木搁栅窗,都上了闩。
他拿起前厅的几只酒壶,将残余的几滴酒倾倒在杯中,闻了闻,而后递给王梦初。
王梦初拿银针试过,道:
“这酒有没有问题。”
“黎大人,令公子昨日的饮食,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半晌,黎昌回过神来,望着狄光远摇摇头,缓缓道:
“没有……我们都在火塘一家人共餐,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昨日令公子有没出门见过什么人?”
“昨日……昨日因杨弘梓一事,我与阿景作为黎姓族人的代表,曾到过一趟杨家,送去一些慰问品,见过杨大人,当时还有其他人也一同到访,不过我们皆没有逗留太久……”黎昌颤颤巍巍地回忆道,“晚上阿景约了几位好友到家中饮酒,再晚些他们离去时,阿景还出门送客,当时都还好好的呀……”
“饮酒?看来黎景似乎心情还不错……”杨大通话中有话,黎昌听了当下好不尴尬。
杨家的长子杨弘欢失踪,最可能被推选为下一任峒主的备选人杨弘梓,又离奇身亡,挡在自己前边的大山都倒了,黎景自然觉得他最有希望。
狄光远指着桌上的几个空碟,道:
“昨夜黎公子与友人饮酒之时,这里面应该是盛有小食的,在残余的碎屑中检验一下。”
“不急。”王梦初并没有看桌上的器物,“还是先确定他是否是口服而中毒。”
狄光远看了一眼黎昌夫妇,低声道:
“他们不可能接受尸身受损,你真有办法?”
“看我的。”王梦初胸有成竹道,“谁能给我一根银簪和一张纸?”
杨姿自从昨日在中心广场听过王梦初对尸体的简单论述,就对她升起了钦佩之意,回过神来,便快速取下自己头上的银簪递了过去。
王梦初接过簪子,用房内一角的皂角清洗后,将簪子探入死者喉中。
黎夫人起身从自己书房中拿来纸张,王梦初遂将银簪取出,用纸包裹着。
良久,拆开纸张,簪子没有任何变化。
“梦初,怎么样了?”
王梦初颇有震惊,秀眉紧锁道:
“我直接说结论吧,毒物并非通过黎公子口中进入。”
黎昌夫妇对看一眼,疑惑道:
“姑娘,那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