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出了峒主的屋宅,峒主自编自导的闹剧,算告一段落,对杨姓族人而言,这终究是个丑闻。
接连的打击,杨姿也有些招架不住,被陆有规送了回家。
“光远,你之前怀疑峒主,看来是对的。”王梦堇道,“只是,我们不知道他是如何隔空杀人,而如今他又畏罪自尽了,这杀人手法我们恐怕也无从查证了……”
狄光远并没有茅塞顿开的喜悦,反而隐隐跼蹐。
“不对……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前厅,王梦初手舞足蹈地给谢贞伊和宁沙表演司空清教她的幻术。
“嘶——嘶——”的声音转移了狄光远的注意力。
“阿伊,你在我撕开的纸上写你喜欢的……”
狄光远不禁打断道:
“梦初,你在做什么?”
“我在练习幻术呀,既然我们现在是杂耍班,那我好歹要有个一技之长……”
王梦初话音未落,狄光远便夺过被她撕成等大的纸,忽如醍醐灌顶。
月夜明净,银光下的怀安寨,轮廓明朗。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让这个浮躁的夜,更加无法平静。
中心广场上渐渐聚集起了好些人,火把的光,将四周照得通亮。
“是谁击的鼓?”
狄光远踱步上前。
“是我。”
“又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又出人命了吗?!”
狄光远抬手,示意大家稍稍安静。
“没有,请大家稍安勿躁。”
“狄兄弟,都这么晚了,你把大家集合在鼓楼,所谓何事?”黎昌叹了一口气,直言道,“你可知道,我们怀安寨的鼓,可不是谁都能敲的……”
“各位大人,事出有因,多有冒犯,还请见谅。”狄光远朝着多方拱手作揖,道,“之所以将大家聚集在此,是希望告知诸位杀害峒主大人的凶手,就在这里。”
狄光远的话铿锵坚定,掷地有声。
“狄兄弟,不要说笑,我堂兄是畏罪自尽,绝命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杨大禾表示不屑,“关于此事我们明日便会在鼓楼向全寨民解释清楚!”
“大人,这绝命书,是假的。”
“什么?!”三位大人略表惊异,而其他未知内情的民众代表,亦议论纷纷。
“狄兄弟,此话怎讲?”
“大家应该还记得峒主生前中了白蛇根草的毒,那么大家请想一想,如果峒主一心要投河自尽,为何还要服毒?”
吴昆思考片刻,道:
“因为他熟水性,怕落水后会本能地自救……”
“那为什么不直接服下剧毒就好,为什么还要投河?”
“这……”三位大人面面相觑。
“黎大人,峒主大人的绝命书作为证据,由您取走保管,不知是否方便出示一下?”
“当然可以,反正我正准备明日公诸于众!”
黎昌从怀中掏出那封留书,将其展开。
“这绝命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狄兄弟你还有何疑问?”
“其实,凶手用某种方法隐瞒了部分事实的真相。”狄光远继续道,“请大家再仔细观察。”
“狄兄……”陆有规蹙眉道,“这上面写的诗句就是在表达忏悔之意,没有歧义,也并非藏头诗呀。”
“没错,峒主大人借萨神之名犯罪,他就是在为自己的罪过而忏悔!”吴昆忿忿道。
几位大人气势逼人,王梦初扯了扯狄光远衣襟,不耐烦道:
“喂,别卖关子了!再不说就下不了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