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得折磨人,不知是被气得,还是风寒加重的缘故,姜明月再度陷入昏迷。
孟长见她不挣扎,也没反应,而且她跟个破布娃娃差不多,先是觉得无趣,继而,心底终于浮起久违的愧疚,扶她盘腿坐在身前,一手贴在她腰腹处度入一丝内力。
这一次姜明月睡了很久,除了叫水叫饿之外,偶尔还会不自觉地在梦中流泪。
孟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明明看到了姜明月手臂上的守宫砂,还那么质问她,但随后又傲娇地想,他有一半错,姜明月也有一半错,谁叫她口不择言专往他火头上浇油的?
姜明月昏昏沉沉地醒来,刚开始眼神有些迷茫,一看见孟长便激动得咬舌自尽,孟长几乎要气急败坏了,掐住她的嘴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又把她昏倒前对她做的事做了一遍。
姜明月哭着想,她要是能气到气绝身亡就好了!
孟长吻够了,眸光阴沉沉地放狠话:“你要再敢咬舌自尽,我就把我的衣裳从你身上扒下来,把你扔到凉国公府门口,约莫你父亲、你姨娘、你妹妹要开心死了。”
姜明月的双眸却是死气沉沉的:“死了就死了,做了鬼,哪儿还管得了身后名!”
“是么?那我把这里破了呢?”孟长怒气凝聚在眼底。
他的手从山峦叠嶂向下来到山谷,手指探入山谷幽静之地。
“孟长,你个不要脸的畜-生!无耻,下流,禽-兽不如!”姜明月以为自己可以对他的一切恶性都无动于衷了,但那里被刺探,她仍旧忍不住下意识地朝后一缩,气得浑身颤抖,瞅着他的目光既畏惧又仇恨。
孟长的心似乎被扎了一下,他拧起眉道:“你乖乖的,这片地儿我给你留着不动。”
姜明月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孟长一阵烦躁,更不愿示弱去哄她,冷着脸等她哭够了才道:“姜明月,我救你这么多次,你用你的身子还债不是天经地义么?有什么好委屈的?再说,我好歹年轻英俊,要是个糟老头子,你还不得哭死?”
姜明月呜咽道:“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天底下报恩的方式很多,不是非要这样还的。对我有恩的人那么多,难道我要一个个用身体还他们的恩情?”
“你再敢说这种话挑战我的底线试试!”孟长火大地吼道,将一个枯藤狠狠地扔进火堆里,火星子四溅。
姜明月惊恐地抖了抖,心跳如擂鼓,触及他冰冷的视线,赶忙垂眸敛目,淡淡地说道:“我说的是不好听,难道你说的就好听了?”
孟长深呼吸数次,若不这样,他怕他会忍不住把这个女人给掐死了。
“姜明月,你知道我们困在山洞里多久了么?”沉默片刻后,孟长邪笑着问道。
山洞里黑漆漆的,除了火光,看不到任何光线,遑论日升日落了。
姜明月神情冷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更知道,你要能出去,早就出去了,不会困在这里这么久。反正我清白被你毁掉了,死在这洞里,谁也不会知道你做过的禽-兽事,也不会让家族蒙羞,就让他们以为我在泥石流里死了,清清白白的。你就是真的破了我的身子,又能怎样?大不了我多受几天折磨罢了。没有人会知道这些肮脏。”
孟长又是一阵动气,这个女人的那张嘴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你这么说,倒像是迫不及待地让我给你破了身。”孟长忽然勾起暧昧的笑。
姜明月抿了抿唇,不敢再说话,心里发狠是一回事,嘴上发狠是一回事,但真的面对却又是另一回事。
孟长见她示弱了,这才道:“老和尚料事如神,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困死在这里。这里肯定有出去的路。”
姜明月眼眸一亮,但瞥到孟长的身影,那丝亮光渐渐变得黯淡。
她和孟长哪怕只消失一夜,回去后也定然流言蜚语满天飞,除了嫁给孟长,她只有自裁了此残生。但是男子不同,孟长顶多就是多了一桩桃色绯闻,他可以继续做他名声狼藉的浪荡子,过了几年风声小些,他仍可以娶娇-妻,纳美妾。
真是不公平!
孟长好笑道:“怎么,怕你跟我出去了,被人说闲话,不得不给我做妾?”
姜明月把脑袋埋在袖子里。
“做鸵鸟就不用面对现实么?姜明月,以前我威胁你的话全部有效,你有本事咬舌自尽,难道没本事活着?想想你那可怜的祖母罢!”孟长得意一笑。
姜明月愤愤地瞪他一眼,要是她手里有刀,她一定会把这厮千刀万剐!
他简直比范侍卫长更恶心人,更混蛋!
孟长举着火把从洞口开始敲敲打打。
姜明月这时记起一事,凝眉问道:“孟长,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九花玲珑丸的解药?”
“现在才记起来?没有。”孟长一边敲山壁,一边侧耳倾听。
姜明月握紧拳头,怒气在五脏六腑内燃烧:“那么,当时你给我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九花玲珑丸罢?”
她用这种毒的名字骗过瑞香,很可能孟长也是骗她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一直以来的妥协、乞求在他眼里全部成了笑话!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这般有趣,也不知道你的身子跟我这么契合,给你吃的毒自然是真的九花玲珑丸。”
下流!姜明月脸又气得涨红:“你骗我三月十五毒发,是耍我好玩么?我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自然不是耍你玩,九花玲珑丸的确是一年后毒发。不过,你不用担心会毒发身亡了。”孟长笑得欠扁。
这不是耍着她玩是什么?姜明月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我的毒早就解了?”
“你还没傻透。”
姜明月瞪他一眼,咬牙切齿,思及她数次求解药时这人的恶劣,她多想咬他两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