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她们想做什么?”
姜明月百思不得其解,颦眉道:“她们想做什么?”
孟长逗她:“让你猜,你怎么反倒问我?”
“我又不是她们,天天挖空了心思,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哪里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姜明月没好气道,又匪夷所思道,“以前你还嘲讽我对亲妹妹下黑手,说我心肠歹毒,手段狠辣,还说什么最毒妇人心之类的话,今儿怎么转了性儿,不仅不嘲讽我了,还跑来跟我通风报信?”
以前那不是不知道她在姜家被一窝黄鼠狼坑么?
孟长咳了声,面不改色道:“以前我骂你狠毒时,难道不是帮你,而帮了你妹妹?听听你这话里,好大的醋味!”
姜明月捏了捏拳头,生怕自己忍不住挥他一拳,却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两人距离这么近,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毛孔,这一眼也让他看清了她眼中的火光,生动迷人,璀璨如星。
孟长便有些神思不属了,忍了忍,手没往不该探的地方伸。
他暗想,他应该在阵法里多待些日子的,回到京城,规矩礼法把姜明月困在了一个漂亮的盒子里,偏偏她甘愿呆在盒子里。
姜明月见他目光如炬,盯着自己的嘴巴,心底一骇,忙推了推他的肩膀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她们找和尚做什么?”
孟长回神,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姜明月像被雷劈了一样,这俩作死的,想让姜家抄家灭族不成?
孟长调侃道:“你们姜家人不多,倒挺能闹腾的。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句话跟你们家正相配。”
姜明月无语,但认真想想,他的话倒也没错儿。
“这个图,你改改,我还给那老和尚。”孟长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
姜明月打开,里面是一张图纸,她心神一动,已是明白孟长的意思,研了磨,在图纸上随意修改两笔,改完后,再看那图纸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一瞧,面色微变,图纸上的字迹与她的字迹竟然像了个八成!
她又想了想,把图纸笔迹改掉,仿造成姜宝珠的。
孟长见了,笑道:“你们姐妹俩大概是天生的冤家,前世有血海深仇,今生才会你来我往地互相算计。”
姜明月白了他一眼,暗暗道,可不是前世有血海深仇么?无缘无故的,谁会费脑子去算计人。
“对了,你派人跟踪我父亲他们?”姜明月收拾着桌案,偏头问道。
她这个角度,正好把侧脸完全映照在美人灯下,一张脸莹洁如玉,柔和的烛光温柔了她的眉眼。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孟长一时迷惑,伸手去抚她的脸。
姜明月拍开他的手,忍无可忍道:“卫世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起初,她连跟他独处都觉得罪恶滔天,对不住死去的母亲,对不住教养她的老太君,也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他可以随随便便地进出她的房间。
姜明月想,她若非多活一世,脸皮厚,恐怕这事放在前世的自己身上,早就上吊一百次了。
前世她妥协于霍元琪,一大半原因是凉国公和王姨娘逼迫的,一小半原因其实还是骨子里的道德观在作祟。
她这一世不想活在世俗礼法的重重束缚中,可也没下贱到跟个男人牵扯这么深。
所以,她的眼神就跟看个下流坯子差不多。
孟长脸色铁青,冷笑道:“我若不是尊重你,你现在早就躺在我的炕上了,还让我好声好气地哄你心甘情愿?你再用那种眼神污蔑我,我让你瞧瞧什么叫‘不尊重’!何况,你骨子里蔑视规矩礼法,又何必跟我假惺惺装!”
姜明月深呼吸数次,不然她会被这话活活噎死!破了她的身,跟把她摸个透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本质上根本没有区别,敢情在他自己眼里,他高尚得跟个圣人一样!
她蔑视礼法对女人不公平,却没想过轻贱自己。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耻!还有一段时间,她还认为他那登徒子的名声是谣传的,这么个奇葩家伙,现在她确定那些谣传千真万确,铁证如山。
跟无耻之徒没话说。
孟长等了半晌,没等来她的道歉,气得拂袖而去。
姜明月盯着空荡荡的窗口,愤愤地想,气走才好,免得烦她。
然而,她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翌日,姜明月唤来白英几个悄声嘱咐一遍。
白英等人齐齐变了脸,悄悄下去安排了。
第二天,姜明月照旧到寿安堂请安,寿安堂乱成一团,她心中一慌,惊问道:“寒雪姐姐,这是怎么了?”
寒雪自从养病回来后,在姜老太君心目中地位更高,连郝嬷嬷都敬着她,老太君为她指了一门亲事,仍叫她回来当差,毕竟在府里当差不仅有月例拿,吃穿上也好得多,利于她养身子,而且以后去了婆家,婆家知道老太君是真心疼寒雪,会更加优待寒雪。
寒雪急得红了眼:“不知怎么了,一早起来老太君就叫头疼,怕小主子们担心,不让请大夫,这会子越发严重了。”
姜明月想起孟长给过的提示,脸色一白,她还是晚了一步,让寒雪赶紧去请大夫,忙疾步进入内室。
“明月,你来了?祖母没事,这会子好些了。”姜老太君一瞧她的脸色便明白下人们告诉她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神色蔫蔫的。
“老太君,我该早些跟您说的……”姜明月打发走丫鬟们,悄悄将孟长的话转述一遍,但没提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姜老太君以为是她派人跟踪凉国公和王姨娘,毕竟她差点被亲生父亲坑了,警惕些是应该的,没起疑,倒是差点被王姨娘的胆大妄为气个仰倒:“反了,反了!这个祸根,我们姜家造了什么孽,才招来她这么个丧门星!”
“老太君莫动怒,我是不信邪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