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王熙凤在蔷薇架下,看到林仙儿在那划着什么字,悄声走上前去!
只见林仙儿还在那里画呢,画来画去,还是个“蔷”字。
林仙儿原是早已痴了,画完一个又画一个,已经画了有几千个“蔷”。
王熙凤不觉也看痴了,两个眼睛珠儿只管随着簪子动,心里却想:“这孩子一定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大心事,才这样个形景。外面既是这个形景,心里不知怎么熬煎。看她的模样儿这般单薄,心里那里还搁的住熬煎。真跟她娘一个体性。”
伏中阴晴不定,片云可以至雨,忽一阵凉风过了,唰唰的落下一阵雨来。
王熙凤看着那林仙儿头上滴下水来,纱衣裳登时湿了。
平儿上前给王熙凤挡着雨,说道:“太太这时下雨,她这个身子,如何禁得骤雨一激!”
王熙凤高声斥道:“死丫头不用写了,你看下大雨,身上都湿了。”
林仙儿听说倒唬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花外一个人叫她不要写了,下大雨了。
一则雨势颇大;二则花叶繁茂,上下俱被枝叶隐住,刚露着半边脸,她只当是个丫头,再不想是王熙凤,因笑道:“多谢姐姐提醒了我。难道姐姐在外头有什么遮雨的?”
王熙凤气道:“没大没小的丫头,谁是你姐姐?”
林仙儿一听,赶紧跑过来观瞧,见是王熙凤,立时跪下说道:“女儿不知大娘在这,冲撞了您,还请勿怪!”
王熙凤拉起她便走,说道:“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冒着雨众人回到笑傲山庄,各自换洗完毕,王熙凤喝着热茶,看着林仙儿,笑道:“说说吧!有什么心事呀?”
林仙儿正要答言,便见黛玉领着丫鬟来了,又起身拜见了母亲!
黛玉在王熙凤身旁坐了,笑道:“听说姐姐把我女儿抓了,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王熙凤笑道:“你还挺上心的,这丫头学你葬花呢!”
林仙儿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黛玉问道:“想什么了?还被你大娘抓了正着!”
林仙儿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王熙凤见她不说,便将她画的字写给黛玉看。
黛玉奇道:“蔷,是蔷薇吗?你在作诗吗?”
持剑正从外面进来,寻平儿一问,心下了然,笑道:“太太、二夫人不要再猜疑,这丫头心里有人了!”
林仙儿不窘,羞道:“持剑姑姑怎能胡说呢,小心被义父看到罚你!”
黛玉心如比干多一窍,顿时明了前因后果,笑道:“有事只管与我明说,何苦憋在心里,这事自有我与你父亲做主了!”
王熙凤笑道:“还真有点为娘的气派,可惜你们娘儿俩一个德性,谁也好不到哪去!”
黛玉亦笑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有事只管寻你,自己乐得轻闲!”
持剑笑道:“老爷派人传话了,晚饭在宫里用了!”
王熙凤一惊,问道:“老爷什么时侯进的宫?”
持剑道:“午后去的,还挺急呢!老爷传出信来说没事,陪皇上下下棋而已,让您不用担心!”
黛玉道:“怎么突然又召见了呢?”
王熙凤叹道:“好好做咱的富家翁怎么了,非得掺和到那漩涡里去!”
两人心里烦闷,匆匆吃了些东西,便等在一旁,谁也不说话,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
王熙凤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笑了,道:“咱们担的什么心哟,要是有事早就来了,没准老爷正喝得高兴呢!”
黛玉笑道:“喝点倒无所谓,别带回个什么贝妹妹就行!”
王熙凤闻言,笑着点了一下她额头,道:“有你看着他,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黛玉笑道:“我可看不住了,索性随他去了,我落个自在不好吗?”
王熙凤打趣道:“当真不管了?你就不怕贝妹妹来了?”
黛玉与她相视一笑,挽着手臂悄声说着私房话!
夜至三更,黛玉歇在王熙凤处,两人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贾玢醉醺醺的回到屋里,平儿迎着他,给他端了茶水!
贾玢揩着平儿的油,就着她的手喝了水,将头伸到里间,问道:“老大睡了?”
平儿小声道:“何止,老二也在呢!”
贾玢吐了吐舌头,将平儿拉到外面亭子里,让她抱着柱子,趁着月色体验一把野外情趣!
平儿拿帕子捂着嘴,不敢出声,忍受着蛮横冲撞,不一会儿便魂飞天外!
贾玢在平儿小嘴给他清理完后,神清气爽的回了里屋!
躺在两女中间,轻呼一口气,正要闭眼休息!
黛玉轻声道:“外面冷吗?”
贾玢心里一阵骂娘,这死丫头怎么这般厉害!简直无所不知呀!自己完了,一辈子完了!
转身搂着黛玉,讨好道:“我是在外面赏了会儿月!”
黛玉手在他耳朵上轻抚,道:“那怎么不来叫我?”
贾玢笑道:“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黛玉手一用力,笑道:“我怎么听见什么老大睡了,老二也在的!你们说得什么意思?”
贾玢一时语结,问道:“天王盖地虎?”
黛玉手更用力了,道:“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贾玢道:“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黛玉摇头,贾玢舒了一口气,心道:“不是穿越者就好,这耳聪目明的吓我一跳,以为有同行呢!”
贼笑着问黛玉:“我尚有余勇可贾,美人可愿否?”
黛玉羞道:“谁管得了你!”
贾玢得旨,轻轻将她翻到王熙凤身边,自己搂着她,从后面冲阵,手在王熙凤身上巡逻!
不久黛玉压抑的叫声响起,王熙凤的骂声随后传来:“半夜三更的让不让人睡了!”
回答她的,只有贾玢那沉沉的冲刺之声,这夜里外都没人睡好!
日上三竿了,贾玢搂着黛玉仍在沉睡,王熙凤却已打扮好了,去各处请安了!
贾玢正自安睡,却觉得脸上一阵痒,便抬手抓了抓,又回去握着黛玉的小鼓包!
又一阵痒痒袭来,万分不情愿的睁眼一看,原是黛玉小调皮逗他,气道:“还让不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了?”
黛玉笑道:“谁让你昨晚胡来了,该!”
贾玢享受着黛玉身上的滑腻峰峦,叹道:“这种神仙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黛玉问道:“皇上又派了什么差事?”
贾玢闭眼道:“大理寺卿,不过职责更重了!”
黛玉笑道:“你会断案吗?”
贾玢笑道:“我不会,不是有人会嘛,我是主官,只要会用人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
黛玉笑道:“不错,我们大学士长进了,会做官了!”
贾玢笑着打趣她道:“颦儿宝贝,你又大了不少呀!”
黛玉一羞,自己天生不足,发育的又慢,着实比不上其她人丰满。
一挺胸脯道:“要是不喜欢,你就找那大奶牛吧!”
贾玢知她又攀扯宝钗了,笑着把玩道:“喜欢的紧,比那些好多了!”
黛玉不再理她,贾玢又将薄巾拉起,把两人蒙住,要合而为一!
王熙凤进来笑骂道:“都什么时侯了,还赖床不起,整天只想这些破事!”
贾玢只得做罢,放开黛玉,任由平儿安儿为他收拾穿戴!
午后,贾玢去了大理寺上任!
自大夏立国以来,朝廷又设六部,刑部为六部之一。一般来说,刑部审理的是普通刑事诉讼。《王篇》释“刑”字:罚总名也,刑犹则也,谓常法也!所以由刑部审理地方上报的普通案件。
大理寺审理的是比较重大的案件。如刘拱一案,涉及朝中大臣,涉及皇室宗亲,事关社稷安危,便必须由大理寺查戡了。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为朝廷的三大司法机关,因一些大案要案时常要三司推案,即是俗称的三司会审!
大理寺设正卿一人正三品,贾玢则是由从一品大学士兼任!
下设少卿两人,寺丞三人,寺正五人,再下小官则不予记述!
大理寺相当于现今的最高法院,又加入了镇抚司的诏狱,贾玢一时间又令百官心悸不已!
贾玢将几名主事官员一通审查任免,永正帝准他自行配备属官,又将贾蔷调来任少卿!
贾玢带着圣旨来到步兵衙门,门口的卫兵见他到来忙行军礼!
贾玢对他们含笑回礼,一路上众多旧属纷纷前来问候,他一一回应,好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
言松早就闻报他来,直到贾玢快到公房了,才笑着迎出来,拱手道:“贾大人大驾光临,言某有失远迎呀!”
贾玢微拱手,笑道:“言大人客气了,对这里我了如指掌,何须要大人亲迎呢!”
贾玢虽闲置数月,一朝起复,在内阁中仍排在第四位,这就是资历!
尽管他的职权没言松重,但他依旧可以前辈自居!
言松请贾玢上首而坐,自己一旁坐陪,笑道:“文若兄此行何事?”
贾玢也不废话,将圣旨传与言松,任他观看,自己轻松品茶!
良久言松苦笑道:“既是皇上旨意,言某定当照办!”唤来下属与大理寺官员交接!
贾玢笑道:“言大人何必做此行状,这天下但是吾皇的,咱们都是棋子,被皇上挪来搬去的,看开些吧!”
言松心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镇抚司自己刚扩大完毕,就被摘了桃子,能不心疼吗?”
他也不想想,这个衙门都是贾玢搭建起来的,他接手时,怎么不管贾玢心不心疼?
言松喝了会儿茶,缓和了许多,笑道:“文若兄可知忠顺王爷昨日回京了?”
贾玢摇头道:“贾某一向在哪说哪,赋闲在家,绝不打听朝中之事,安分守己的很!”
言松笑道:“兄之境界,言某汗颜呀,听闻大人又纳一如夫人,当真风流快活呀!”
贾玢哈哈笑道:“我年轻体盛,最好这一口,哪如言兄看遍花丛心仍坚呀!”
言松脸色一白,我都快六十了,你让我怎能不坚!我也想堕落呀!
言松尴尬道:“文若兄对辽东议和之事怎么看?”
贾玢正色道:“一如当初,不过事成定局,某也不好多言,小心防备便是!”
言松道:“当今国家艰难呀,黄河下游又遭了灾,江淮流域也涝了,刘大人愁得一夜白头呀!”
贾玢叹道:“我等更要倍加用心,为圣上分担重责呀!”
言松道:“不错,如今辽东事毕,当前的当心应转到恢复建设,充盈国库上呀!”
贾玢道:“言大人不愧为皇上心腹爱将,时时刻刻都忧心社稷!贾玢佩服!”
言松笑道“言某怎比得贾大人呢!要说为皇上分忧,眼下就有一件,不知大人留意了没有?”
贾玢问道:“何事?今日贾某才重新视事,还请言兄多多解惑!”
言松神秘的说道:“假作真时!”
贾玢疑惑道:“贾某不才,还请明示!”
言松却再也不肯说了,只是顾左右而言它!
贾玢糊涂着回到大理寺,召集众属官,将镇抚司分为南北两司!
南镇抚司专职审查地方钦命要案,由左少卿贾蔷掌管,领正四品衔!
北镇抚司监察京畿之事,与大理寺本来职能相合,由右少卿宋正领衔!
其余各职司一一调动,且不再细表!
贾玢会同全寺人员将最近几年的案件,一一整理批办,用时半月终将所有积压冗杂之事务清理一空!
贾玢终于可以放手行事了,心里一直寻思着言松所说之事!
这日休沐,贾玢难得早起上山礼佛,他自从搬到园子中,每逢一五之日便进庵早课诵经!
妙玉见贾玢来了,便开始了例行早课,现在诵的是多心经,知贾玢喜此经后,便逢他来时诵读!
贾玢随着诵唱之声,沉沉入定,他素来如此,别人也见怪不怪了!
等贾玢醒来,便见宝钗笑嘻嘻的坐在旁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宝钗道:“你不去找我,就不许人家来寻你吗?”
贾玢笑道:“近来事忙,倒是冷落佳人了!”
宝钗起身拉住他的手,道:“那你陪我在心中逛逛!”
贾玢任由她牵着游逛!直到遇上妙玉,便一同去她那品茶!
妙玉拿出茶器,宝钗惊叹:“这非寻常人可用!”
妙玉笑道:“果然有些眼力,这是我家传的,也只剩这些器物了!”
给宝钗倒好后,又用自己的绿玉斗给贾玢倒了一杯!
贾玢在这从不用别的杯,妙玉也只好让他用自己的绿玉斗,两人都心照不宣!
宝钗笑道:“为何你与别人用的不同?”
贾玢笑道:“因为我是俗人,只好用这另类之物!”
妙玉只笑笑却不答言,贾玢将斗放下,在榻上斜靠,手捻金钢菩提子手串,笑道:“你们俱生于江南,不知江南有风闻趣事!”
宝钗笑道:“哪有什么趣事,在金陵就那么几家人,不是你便是我,有什么好说的!”
贾玢笑道:“有人问我一句话,我至今不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