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致岩回到家,在小区林荫路上的椅子坐下,他拿出一支烟点上,不一会儿身穿运动服的人悄悄地坐在他身边。
两人聊了一会儿,钟致岩转头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吃惊地说:“辛芷?”
辛芷走到钟致岩面前,钟致岩身边的人站起来说:“钟总,我接着跑步了。”
钟致岩点了点头,“好,这么巧你住附近,下次一起跑。”
穿运动装的人快步离开了,钟致岩站起来看着辛芷,“你?”
“我来找你。”辛芷尽量平静地说。
“哦,什么事这么着急?”钟致岩故作平常地问。
“你……”辛芷鼓起勇气看向钟致岩,“你和唐沁……”
“我和唐沁没什么。”钟致岩低声说。
“那新闻……”
“捕风捉影。”
“你们一起去巴黎了吗?”辛芷直接地问。
钟致岩点头承认,“我是陪她去巴黎了,但是……是朋友帮忙。”
“朋友?”辛芷虽然心里还有疙瘩,但钟致岩这么说了就可能是误会。
“对,我们不是什么恋情曝光,我和她,我和你,都一样,都是朋友。”
才刚放松了一点的辛芷紧张地看着钟致岩,“她和我一样?”
钟致岩深深地叹气,无奈地开口,“辛芷,我们之前就聊过的,做朋友是最好的。”
“致岩,我对你什么感觉,你是清楚的……”
“辛芷……”钟致岩打断辛芷的话,“我现在不考虑这些。”
“你对唐沁也不考虑,你还陪她去巴黎?”辛芷苦笑着问。
钟致岩无言以对,只是深深地叹气。
“不是不考虑,你只是对我没感觉。”
“我……”钟致岩开了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看着钟致岩的反应,辛芷清醒了,“我早该看出来的,你和唐沁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时候。”
钟致岩本想解释,但转念一想也许让辛芷这么想才能不再抱有幻想,于是还是选择了沉默。
辛芷走了之后,钟致岩才上楼。打开门,钟致岩低着头走进去,但关上门的瞬间他眼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客厅里隐隐约约的光亮。钟致岩拿起了门口的棒球棒,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去。屋子里的闪烁得越来越明显,一个影子也越来越清晰,钟致岩紧张地举起了棒球棒,迅速地经过转角。
钟致岩收住了准备挥出去的棒球棒,他看到唐沁站在餐桌前,餐桌上是一个蛋糕,蜡烛的光忽闪忽闪。钟致岩放下了手里的棒球棒,用力地拍了墙上的开关,整个餐厅都明亮了。
钟致岩疲惫不堪地拉开椅子坐下来,唐沁愣愣地看着他。喘了口气,钟致岩恢复了平静,抬头对唐沁说:“你怎么过来不说一声。”
唐沁在对面坐下,尴尬地笑,“吓到你啦?”
钟致岩长舒一口气,“家里想有鬼火能不害怕吗?”
唐沁的笑僵在脸上,她布置的浪漫烛光竟然被说成是“鬼火。”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接着说:“今天我去做蛋糕了。”
钟致岩的视线落在餐桌上的蛋糕,是个爱心的型状,他移开了视线,装作随意地问:“今天谁过生日啊?”
唐沁被逗笑了,她把蜡烛拿走,切开了蛋糕,递给了钟致岩。钟致岩叹着气开始吃蛋糕。唐沁打量着他问:“味道怎么样?”
“嗯,甜。”钟致岩低着头简单地回答。
唐沁继续看着他,说:“新闻的是我让文妤先不要处理,过两天我发个正式说明。”
“什么说明?”钟致岩立刻就问。
“就是说明我们的事。”
唐沁说完,钟致岩没有反应,她顿了顿,说:“我把香水品牌转给了宋老师,致齐会满意的,这事我们之前就商量过。”
唐沁想给钟致岩一颗定心丸,钟致岩抬起头看着满怀期待的唐沁突然大笑。
“想什么呢?”
唐沁不解地看着钟致岩,钟致岩继续笑,“我们的事?我们怎么可能有事。钟致齐过得去,我姑姑呢?我爷爷呢?”
“那你呢?”唐沁盯着钟致岩不死心地问。
钟致岩还是笑,“你觉得我被人嘲笑得习惯了是吗?作为朋友我可以帮你,但你以前的事大家都知道,别人会怎么看我?认真,我疯了吗……”
话还没说完,唐沁猛地站起来,她觉得窒息,一秒都忍耐不下去。走出了钟致岩的家,唐沁用力地按着电梯按钮,在泪崩的前一秒冲进了电梯。
唐沁走到了小区门口,夜已经深了,周围很安静。唐沁无力地在路边坐下,她想象着这里是片场,失恋的剧情应该怎么表演,她该怎么表现失恋的情绪。当她刚擦完眼泪又涌出来的时候,她发现了思考的多余。四下无人,她可以尽情地哭。没错,她是靠钟致齐上位,那些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她可以一笑而过,但就是他不可以这么说。
“小姐,你没事吧?”
唐沁转过头,看到一个陌生人在打量她,她慌忙转头。
“你别紧张,我是住在附近的,保安在那里,他认识我。”陌生人解释着。
唐沁还是不理睬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陌生人坐了下来,和唐沁隔了一段距离。
“晚上安全第一,我陪你坐着等接你的人到。”
听到这话,唐沁的眼泪止不住了,有人也总是对她说安全第一,却动手给她最深的一刀。
接唐沁的车到了,陌生人看着她上车,转身走进了小区。大门口的阴暗处站了一个人,他走了过去。
“已经走了。”
钟致岩低头“嗯”了一声。
“哭得好伤心啊。”陌生人提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钟致岩双手插袋,踢着地上的草,“不知道,心情不好吧。”
陌生人冷笑一下,“一看就是失恋了,女孩子……唉……”
钟致岩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对面的人,“那你让我怎么办?”
“不说了,不说了。”那人拍了拍钟致岩的肩,朝另一个人方向走去。
钟致岩回望了一眼路边唐沁坐过的地方,他这里能看见她哭得肩膀抖动。钟致岩转过头闭上眼,叹息声里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