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必上去看?
英善有些无奈的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默默的盯着刚刚电视上才结束的直播画面。这下子可好了,谁还能不知道?
现在就想封锁消息,都来不及了。
"那个,少夫人,您也别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呀?看的那么清楚了,我还能误会啊。"阮希冬不想牵连无辜,尽量保持平静。
如果说自己现在有什么欲望的话,就是想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不是耍脾气,而是,怎么说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你跟我说说吧,反正我看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眉眼带笑,阮希冬勉强装起一副和气的样子。
英善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脑海中把利弊都摆了一遍。
其实实话实说也是好事儿。
"那女人叫李衡,是原来祁少的女朋友。"
"哦,我猜到了。"阮希冬松松肩膀,"初恋?"
"那倒不是。"英善赶紧解释了一下,"他们从小就认识了,不过后来非常自然的发展成恋人关系的,并没有什么初恋的那种情节。"
哦,他这话本意是不想让自己吃醋,不过无形中小女人又领略到了某一点。
祁扬一定交过很多女朋友吧?
似乎是预感到阮希冬想到了什么,英善赶紧着急忙慌的解释道,"祁少在遇见您之前,对男女上并没有什么太在意,他的确交过几个女朋友,但都不是真心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阮希冬知道这是为难人家了,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谁没有过去啊,自己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李衡,究竟还有什么心思?
看今天天台上的表现,她对祁扬应该是余情未了,那么祁扬呢?
阮希冬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一想。
两个小时后,她接到了那个男人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他倒是坦坦荡荡,什么都没有隐瞒。
大概也知道,想瞒也瞒不了。
"我还得再陪一段时间,待会儿回去找你,饿了的话就先点外卖。"
"我没有什么胃口,比较关心你。"阮希冬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穿的还是早上穿的衣服。
英善早就已经离开了,不过还是让人守在门外。
"我没事儿,只是……需要解决个事情。"
"你要解决你的前女友吗?"阮希冬装着胆子开口,多多少少有些揶揄的态度。
祁扬那么聪明的男人,不可能听不出来,他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沉默了几秒。
"宝贝,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别跟我闹脾气。"
"哦,那你处理你的事吧,我挂了。"
嘟嘟嘟……
毫不留情,阮希冬挂了电话。
祁扬非常无奈的看着已经黑了的手机屏幕,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李衡身上的那些伤痕真真切切的摆在那里,实在让他无法无动于衷,当医生告诉自己检查结果之后,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当年那么温暖的一个姐姐,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希冬说的对,他的确要解决个事情,但这不关乎于什么旧情未了,更多的是想为自己当年的滑铁卢讨一个说法。
可现在,李衡就在观察室里沉睡着,自己怎么开口?
嘀嘀嘀,门里面忽然响起了声,看守的护士打开门出来,示意他赶紧进去。
"病人情绪很不稳定,大概是想看你。"
"我知道了。"祁扬脸色不太好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李衡在床上奋力挣扎的动作没有了,她低下头,不着痕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眼角眉梢都是小女儿的娇羞。
她的阿扬,过来了呢。
"身体还疼吗?医生给你打了止痛药。"祁扬慢慢的走进,然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李衡摇了摇头,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在小护士的惊呼下,直接扑到了男人的怀里,她紧紧的抱着祁扬,使劲儿的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儿。
这几年受到的虐待都值得了,终于,她回到了他的身边,能在他的怀里。
还是一样熟悉的薄荷味道,像极了那年她跟他告白的时候。
祁扬对于她的投怀送抱是很苦恼的,他之前是为了稳定他的情绪让他到医院来救治,而现在并不能继续如此。
轻轻的推开女人的身体,祁扬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碰触到了李衡敏感的神经。
那些痛苦的记忆接踵而来,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后退着往后,眼里充满了泪水。
"阿扬,你还是嫌弃我了是吗?"
"没有。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男人轻松开口,怕吓到她。
李衡使劲儿的摇摇头,"我不想再想那些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回忆了。"
"那……你怎么会……"
祁扬想问的是,李衡明明已经在他眼前死掉了,为什么会还活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有人救了我。但是我恨他!"
"谁?"
李衡闭上眼睛,嘴唇还在颤抖,"你不会相信是谁救的,我也不会相信那个人有多么的可恶。"
"跟祁泽有关系?"祁扬猜测着。
尽管他并不认为那个男人会有这样的耐心,不过,还是觉得有可能。
李衡摇摇头,"我不想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好,那你就别说了。"
祁扬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被子给她盖好。
李衡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男人的大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静。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让人照顾你。"
"你去哪?不陪着我吗?"
"嗯,我有家了,我要回家。"
淡淡的一句话,男人已经彻底宣告了他们之间的不可能。
李衡颤抖着大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她深呼吸,"我知道你结婚了,你去吧。"
"好。"
那样沉重的心情,一瞬间还是无法消散,祁扬打开了监护室的门,看着外面蓝天白云的天空抽了颗烟。
烟雾缭绕之间,男人在脑海中的那些血腥的记忆清空,准备回酒店去找那个小女人。
那个暴脾气的小妻子,一定急坏了。能沉住气,现在还不跑过来,可真是奇迹。
监护室里,李衡将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头一直在哭。她耳边回荡的全都是那个男人的话语。
他说,我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