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赵桓赋这个安排真的太及时了!恰到好处!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放心地研究烧制玻璃,而且销路也打通了,关系也处理好了,只需研制出来之后直接上市便是!赵桓赋此举,便是一石三鸟啊!轻轻松松便把她所有的麻烦都清理了!
将这些资料都看完后,晁章脸上的震惊和欣喜就没消失过,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玻璃的研制成功意味着什么,这不但意味着他因此而在本朝历史上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还能带动本地经济,解决玻璃在本朝稀缺难买的情况,给天下百姓提供了更多的方便!
而且,官不言商,这可是本朝明文戒律,单靠那点朝廷俸禄,根本没办法养活这么一大家子,晁章之所以能过的那么滋润,靠的可不是那点微博薪俸,而是私底下挂着夫人陪嫁之名的铺子和庄子,不然哪来的闲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江诗蕴既然有意合作,还自己巴巴地把这么前途无量的盈率机会给了他,加上赵桓赋的支持,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晁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也许并不一心为民,可是他有野心却是真的!一个有野心的人,又岂会甘心安居一隅?如今赵桓赋伸出的橄榄枝,便是他两方面的示警。一个方面,是要他无比好生照顾江诗蕴,顺利让玻璃研制出世,另一个方面,便比较隐晦了,意在拉拢他站队。
赵桓赋素来心思缜密,自然不会白白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对自己没有半分利益,他便从一开始就不会给予半片眼角。然而,江诗蕴给了他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才是!再者,如今在赵桓赋的眼里,江诗蕴就是他未来的妻子,是自己人,人尽其用,物尽其责,也没什么不对的。
此时的江诗蕴自然没有意识到,就因为自己无意识的求助,被某个腹黑男彻底利用,且被利用者还对他感恩戴德,以至于在日后想通了此事,也唯有无奈苦笑。
于是,双方都相谈甚欢,就这么定下来了,晁章作为支持者,投资一千两作为启动资金,却拿了两成的分红,这个倒是江诗蕴自己做主的,毕竟她日后还有很多需要晁章帮忙的地方。另外,江诗蕴还留下两成给赵桓赋,然而,人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拒绝了。
“日后你我是一家,何必如此?”
这话够流氓!江诗蕴的脸瞬间便红透,死死握着拳头,压抑着自己想要打他一顿的**,毕竟自己个儿矮功夫挫,是不可能打赢他的。
赵桓赋摸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嗯,我会让着你的。”
江诗蕴的头垂得更低了,这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该怎么解释啊!
晁章似笑非笑地来回打量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了然地勾唇轻笑,看向江诗蕴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深意。
江诗蕴和赵桓赋两人离开府衙后没多久,晁章便听到下人传话,说自家那娇蛮任性的女儿又从后门跑出去见沈勉之了,不由捋须长叹,沈勉之虽说相貌堂堂,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只是野心太大,品行不端。若是作为盟友倒也罢了,可若是把女儿嫁与他,还真是要好生考虑考虑!
想到方才不动声色维护着江诗蕴的赵桓赋,晁章微眯了双眼,一抹精光闪过,瞬间沉寂。赵桓赋此人,亦非良配啊!若非早已选择了这条路,现在也不会……总之,他该提醒一下女儿了!
回去的路上,江诗蕴忍不住问了赵桓赋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帮她。赵桓赋但笑不语,只觉得自己话已经说过,就无需再多说,有些事情,说破了反而不美。至于江诗蕴能明白自然是好,不能明白,那便好好享受他对她的好便是,无需太过苦恼。
赵桓赋自小便是如此,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想要得到什么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虽说有时过程会很曲折,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可,过程也只是一个过程而已,不重要!
也正是因为这种思想,导致在日后的追妻之路上遭遇了许多阻碍和误会。
直到回到家中,江诗蕴还是愣愣的,红竹把她扶下了车,她也无知无觉的,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清醒过来。江云艾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她们回来了,便欣喜地跨出门去迎。
见江诗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叫都没反应,便扯着红竹的衣角抻着脖子耳语:“她这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瞧着就想丢了魂似得!”
红竹瘪着嘴无奈耸肩:“从府衙回来就这样,我也不明白!许是因为赵将军说了什么话吧!姑娘还是莫要问我了,这种事情四姑娘没有恩准,婢子可不敢胡说!”说着便抱着大包小包地进了大门。
江云艾疑惑不解地扭头看着渐渐走远的江诗蕴,眼见得都快瞧不见她的身影了,这才赶紧追上前去,扯着嗓门呼喊:“蕴儿!蕴儿!你给我买那个点心没?哎!别走那么快啊!你这趟出门都干嘛去了呀?”
听得身后传来恼人的呼叫,江诗蕴停下脚步,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回头低斥:“咋咋呼呼的干嘛呢?今天没课吗?夫子呢?”
江云艾愣住了,略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没,夫子回家了,说诗过几日便是七夕,要休沐的,所以今日并没有太多课程。”
“没课程你就没别的事做了吗?我现在很烦,不要来打扰我!”
没等江云艾反应过来,江诗蕴便气呼呼地拂袖离开,红叶抱着东西赶紧追了上去,路过江云艾身边的时候,轻声提醒:“二姑娘,今日您还是别去烦四姑娘了,让她安安静静的呆几天,自然就好了。”
江云艾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鼻尖咕哝:“我怎么了?哎!我到底做什么了?不就跟她打了个招呼问几句话么?怎的还恼上了?哎呦我这……真是的!”说着,她也觉得有些恼火,甩了甩衣袖就气嘟嘟地回了内院。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诗蕴都处在非常繁忙的状态里,先是和赵桓赋一起去了一趟晋州,找到曾经塌方的地方。还真别说,若非赵桓赋同去,靠她自己还真的去不了,那儿因为活埋了好些将士,被官府封住严令禁止出入了。
那里的土质很松,极容易造成坍塌,这次一塌,倒是露出山体内部许多透明晶石,初时赵桓赋并不知晓这是何物,只是通知官府封锁这片地区而已,对外宣称此处极其危险,禁止百姓私自入内。而后听到江诗蕴所描述的石英,便觉得有些像,直到现在江诗蕴亲自到场了,确认这的确是石英石。
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也为活埋在这的将士们感到欣慰,因为这场灾难,而发现了这么些宝贝,能给朝廷和百姓带来福利,便是值得。
江诗蕴欣喜若狂地看着这满地的石英石,这些都是比较纯粹的石英,能够烧制出玻璃的几率也就更大了几分,有了那么多石英,她又怎能不高兴?不过运输起来倒是个问题,这里毕竟离应州府有些远了,若想把这些石头全部运输回去,也是破费功夫的。
不过如果能在这里发现这么多石英,就说明同样的地质里也有这样的石头才是,江诗蕴突然想起当初她在大虫山小溪边捡到的石头,其中不就掺杂着些许石英石么?那时她还没往这方面想,便没这么注意,现在想来,她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资源啊!
如此一想,江诗蕴便放心了许多,笑着朝赵桓赋点了点头:“将军,这些的确是石英石,而且还是比较纯正的,纯度很高!现在可以带一些回应州府吗?我需要在桃李村或柳村建一个实验基地。”
赵桓赋疑惑地问:“为何一定要回应州府?在此处岂不更方便?”
闻言,江诗蕴笑着摇了摇头;“就地取材固然方便,只是这里荒郊野地的,还需要购置其他配料,着实不便,不若带些石英石回去,就在养殖场那也行,等我研制出来了,再进行大规模的开采。”
“原来如此,那便如你所言。”赵桓赋随即便扭头吩咐手下,按照江诗蕴的要求挑拣出纯度最高的石英石,带了整整三大车才踏上回程的路。
此行漫长,等到日暮降临都没能赶回应州府,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就近选择客栈下榻。
原本赵桓赋想跟江诗蕴聊一聊,可见她如此专注地看她那堆石头,便有些不悦了,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个决定是否错了。思及此处,赵桓赋不悦地蹙眉打量着江诗蕴,轻咳几声想要引起某人的注意,只可惜此时的江诗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根本没听到硬赖在她房中不愿离开的赵桓赋。
赵桓赋彻底恼了,他已经在房中厚着脸皮带了快一个时辰了,虽说此时虎子他们正守在门外保护,可好歹他一个大男人坐在这也该有点反应吧?若非知道江诗蕴向来不拘小节,他都要开始怀疑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她太不顾及男女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