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出现竟然让自己发现,原来这要不得的东西,竟然是如此的让人难以自拔。
尽管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被自己压制,但是却会时不时的趁着自己松懈的时候跳出来,带着这个女人的淡淡笑意而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在听说她怒砸太师府书房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里竟然跳出了一句“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这让卓泰然很有些失措。
直到在太子府时,卓玫等人的出现,这个念头毫无预兆的再出跳了出来,自己连压制都没有来得及,便已经开口相助。
当听闻她被卓赫然侮辱的时候,自己虽然表现的与慕容启天一般无二的淡定,可是心中的愤怒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就在那一刻,他恨不能将卓赫然撕成两半!而当得知,受到伤害的人并不是她的时候,自己那种释然那种安慰都令他汗颜。
要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想登上大位,没有慕容启天的支持绝对会困难重重。而自己做为一个一呼百应的王爷,竟然在觊觎他的妻子。这个发现让卓泰然的骄傲被狠狠的打击了。
他立誓一定要快刀斩去这不应该存在的情思。
可太子府的一把大烧,不止烧死了秦骞,连带着把他的誓言也烧的一干二净,在得知秦骞死讯的时候,他竟然不顾一切的追问她的下落,好在慕容启天当时也在慌乱之中,他才没有被人勘破心思。
得知她在火中失踪,卓泰然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刺痛,好在顾衍之及时出现,指明了她的去向。
卓泰然没有去泽亲王府找寻她,不止因为他知道,顾衍之绝不可能放任她处于险地而不顾,更因为他清楚,一旦看到她受难,自己只怕很容易做出什么有悖常理的事来。
而最让卓泰然难堪的是,喻玲珑竟然一眼看破了自己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心思。
此番秦家落难,慕容启天的怒火他明白,因为他真的是感同身受。他让慕容启天安心,不止是出于儿时好友的承诺,更是因为他自己的内心不允许她出事。不管她是秦微,还是秦璃,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都好。他想要的,只是她的平安。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宫门口,梁夜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冲着正对着自己发呆的卓泰然一笑。
“我的睡相有那么值得参观么?”
卓泰然一怔,微微侧目,“还好。”
梁夜络打开窗帘瞧了瞧,“到了?”
“嗯。刚到。”
梁夜络伸了个懒腰,“那下车吧。”
说着,梁夜络就要下车,却被卓泰然一把拉住了手腕。
梁夜络低头看了看拉住自己手腕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卓泰然,问道,“有事?”
卓泰然从容不迫的放开手,“你先坐下,我有话说。”
梁夜络坐回原处,“什么话?”
卓泰然低头,沉默了片刻,“如果让你放弃定国侯妃的身份,隐姓埋名,但能平安一生,你可愿意?”
梁夜络抱肩冲卓泰然微微一笑,心里说,我很愿意啊。而且地方我都选好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杀我是么?”
卓泰然看着梁夜络的笑脸,轻叹一声,“父皇……如果你是个体质羸弱,缠绵病榻之人,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这一次,轮到梁夜络沉默了。
半晌,她才微微笑道,“王爷是让我装病么?”
“不是装,你本就身子不好,刚刚郎中不是说过了么。”
梁夜络轻叹一声,拍了拍卓泰然的肩膀,笑道,“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不妨先进宫瞧瞧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如果真要落到那个田地,别说装病,就算装死我也行。王爷不必担心。”
说罢,梁夜络一挑车帘,下了马车。
卓泰然垂眸抬手轻抚梁夜络刚刚触碰的地方,再抬眼时,眼中依然是属于他的冷漠神色。
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守护于你,尽我绵薄之力护你周全。
下了马车,卓泰然将梁夜络扶住,梁夜络看了看他,只见卓泰然冷淡的对站在宫门的侍卫说道,“来人。定国侯妃身子不爽,寻软轿来将她抬进宫去面圣。”
“是。”
不多时,一顶小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梁夜络几乎是被卓泰然给塞了进去,然后,众人才向御书房走去。
梁夜络不是傻子,卓泰然对自己的好她当然明白。
可是他为什么对自己好,梁夜络却是不懂。
凭自己这张脸么?不用说秦骞,就算丁铃和喻玲珑在姿色上都要比自己强上几分。
若是其他?自己似乎与他根本就没有过什么交集吧!
难道卓泰然对自己一见钟情?自己这朵无名花就入了他的贵眼了?
梁夜络摇了摇头,要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评价,卓泰然这也绝对是个白金镶钻极别的高富帅了!自己得有多自恋才能觉得他一眼就看中自己了!
于是,梁夜络思来想去,只能得到一个卓泰然对自己好原因绝对在慕容启天身上的原因。可是,梁夜络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因为卓泰然看自己的目光,还真有点让自己产生自恋的源动力。
梁夜络甩头,把脑子里的东西清空。
眼下自己应该想的是皇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召自己进宫,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梁夜络看了看轿外,微微皱眉,上一次进宫的时候,宫里似乎没有这么些个守卫,难道是因为晚上的原因么?如果原来的皇宫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那现在几乎都已经达到了人挨人的程度了。
不知怎么,梁夜络的脑子里出现了梁玄的身影!
该不会是他又作了吧!梁夜络无力的在内心喊道!
直到御书房院外的大门口,卓泰然才把梁夜络扶出轿来。
梁夜络抬眼看了看御书房,虽然皇宫她不熟,但这里倒是她第二次来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扮像,有些无语的望着卓泰然。
“王爷觉得我这么去见皇上合适么?”梁夜络问道。
卓泰然借着灯火之光看了看,点头,“看上去挺惨的。”
“所以啊……”
“进去正好。在这儿等着,冷就先进轿子。”
说罢,卓泰然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梁夜络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这位康亲王性子这么恶劣呢?
梁夜络识趣的站在外面,虽然自己不介意惹皇上更生气一点儿,但是,毕竟还有慕容启天的脸面放在那里,只要他暂时还不想跟皇帝翻脸,自己也就没必要多给他找一些麻烦。
想到慕容启天,梁夜络默然,从自己被人自定国侯府带走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十几个小时了,慕容启天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他既没有出现在天牢,也没出现在皇宫,那是不是说明他听了自己的安排,安份的呆在家里呢?想到这里,梁夜络不禁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安份是真的因为听了自己的安排还是根本慕容启天就没打算做任何的动作……梁夜络摇摇头,不管如何,只要他不出现就是好的。
不多大功夫,一位内侍模样的人从御书房走了出来,来到梁夜络面前,略一施礼,“定国侯妃请随奴才觐见。”
“有劳公公了。”
梁夜络应声跟太内侍的身后,走进御书房。
梁夜络才一进屋,就听到皇帝他老人家在屋子里咆哮。看到梁夜络进来,皇帝眼都没眨一下,梁夜络知道,这是又准备来上回那一套了。她施施然的跪在地上。
御书房里是有地龙的,现在跪着可比夏秋时节要舒服得多。
皇上继续跟卓泰然说话。
“你刚才说什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卓泰然答道,“儿臣到达天牢时,秦太师刚刚故去。秦夫人悬梁,秦太师突发心疾。”
这专线平稳的,就跟在菜市场里讨论两条鱼死了多久还新不新鲜一样。
皇帝一转头,看了看梁夜络,“你就看着你母亲自尽,父亲心疾突发,也未曾呼救?”
梁夜络一挑眉。
还未等她答话,就听卓泰然说道,“儿臣到时,定国侯妃正大声呼救,只是狱吏远在门外,只怕未曾听到。”
皇帝冷笑了数声。
“还有别的事么?”
“回父皇,还有一事。”
“说。”
“是。据牢头所述,秦太师曾问牢中狱卒要过笔墨,并请他们将书写之物转交给太子。”
皇帝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对着卓泰然一挥手,“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别回府了。就去偏殿休息下吧。”
卓泰然看了看梁夜络,对着皇上深施了一礼,“父皇还在为国事操劳,儿臣不敢休息。”
皇帝显然不太买卓泰然的账,轻笑了一声,问道:“你这是想抗旨么?”
卓泰然眉头一蹙,倒身跪在地上,说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王爷,夜已经深了,既然皇上怜惜王爷,王爷还是安置了吧。”
卓泰然的话没说完,就听跪在自己对面的梁夜络低声说道。
年关已至,若是现红大不利,但是皇上有的是办法就算是不见红也能让一个人死的透透的,卓泰然实在不敢打这个赌,因为打从她一进门,皇帝身上那股子戾气实在难以让人忽略。他抬眼看了看梁夜络,梁夜络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