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郑榭与费彬就已经相斗了七八十招,费彬渐渐开始占了上风。
郑榭的体力比曲洋想象的更差,一般人将剑术练到他这种程度,至少也能练出一个好体格来,但郑榭的剑法全是由系统灌输而来,体质比原先宅男时也强不了多少。
此时就连刘菁和曲非烟也看出形势不妙,再过不久,就该轮到郑榭挂彩了,两人脸色不由变得惨白。
刘菁心中默默祈祷,只要能手刃仇敌,无论让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
刘正风强提一口气站起来,身形晃了两下,又跌坐下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跟人动手了,就算走都走不了。
倒是曲洋的功力比他强上一筹,扬声喝道:“接我的黑血神针!”
费彬听到曲洋的喊声,立时回剑防守,施展出一招“叠翠浮青”,剑影舞成一团。嵩山派共有内八外九,一十七路长短快慢的高级剑法,这一招叠翠浮青则是其是守御最严的一式,练到深处当真是水泼不进。
不过曲洋这却是虚晃了一招,哪有什么黑血神针。
趁着费彬分神之时,郑榭使出一式长啸落雁,剑音长啸,劈中他的左肩,若非费彬及退了半步,这一剑就能将他的膀子卸下来。
费彬一声惨呼,痛骂道:“曲洋老贼,好不要脸!”
曲洋道:“惭愧惭愧,我这点微末伎俩哪能跟嵩山派各位英雄好汉的手段相比。”
费彬啐了一声,道:“亏你还是魔教护法,徒逞口舌之利,有胆下来与我真刀实剑过招。”
曲洋从怀里摸出一撮闪着幽光的黑针,道:“真刀实剑不成,不过暗箭偷袭老夫倒还会的,接招。”
“啊!”
费彬见曲洋真的取出的黑血神针,心中一紧,手上使的剑法也微地一滞,有了微小的破绽,但却被郑榭抓住,再刺一剑。他恶骂道:“卑鄙狡诈!”
话音刚落,曲洋的一把黑血神针已经撒出!
费彬急忙回剑格挡,只听叮当声一片,黑血神针已被他一支快剑尽数落下!
郑榭低啸一声,剑光一闪而逝。
曲洋将护着心脉的一口真气祭出,使出黑血神针之后便再无一丝气力,吐出一口鲜血,颓倒在青石上,但面上却浮起笑意,冲着费彬说道:“曲某老迈,出手没有说话的速度快,累得大嵩阳手命丧黄泉,却是不该。”
“魔教妖人……”费彬说出一句,便仰天倒地,他的心肺已被郑榭一剑刺穿,神仙难救。
郑榭柱剑在地,大口地喘着气,心里暗叫侥幸。
“爷爷,爷爷……”曲非烟扶着曲洋,泪珠不断从脸颊滚落。
曲洋笑道:“人在江湖生死无常,忧多喜少,老夫早已看开,非非不要难过。”
曲非烟抽泣凝咽,不断地道:“爷爷不要死!”
曲洋向郑榭招招手,道:“刘贤弟,我为你介绍这位少年豪杰,此子姓郑,虽非衡山门徒,但一手回风落雁剑精妙绝伦,比起贤弟来也不遑多让。”
刘正风笑道:“岂止不遑多让,怕是还胜过刘某三分。”
郑榭走上前来,拱手道:“曲前辈,刘三爷。”
刘正风欣然道:“好,很好。”
曲洋说道:“郑小兄弟对老夫与刘贤弟一家有大恩,我本不该再麻烦恩人,但有一事放心不下,却不得不厚颜相求,恳求郑兄应允。”
郑榭道:“前辈请讲,在下力所能及,自当遵从。”他可不会大包大览,若是力所不能及,自然不答应。
曲洋道:“我与刘贤弟音律相交,得一知音死而无憾,可惜却留非非一人,孤苦无依,老夫即使长眠地下也难心安,恳请郑小兄照料一二。”
郑榭还是那句话:“若郑某还有余力,必会照顾非非周全。”
曲洋面露微笑,已然心怀大慰。
刘正风拉住刘菁道:“菁儿也托付给郑少侠了!”
郑榭道:“刘三爷请放心,郑某既然答应,自会尽心。”
刘正风道:“刘某感激不矣!”
曲洋道:“你们快走吧,若再迟疑,恐怕嵩山派的人就要追来了。”刘正风附道:“不错,菁儿,非非,你随郑公子走吧。”
曲非烟哭泣道:“爷爷,刘公公,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曲洋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她,道:“这是曲谱,你带着它快快离开。”
刘正风也叫道:“快走快走,否则我与曲大哥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郑榭心中明白,嵩山派既然察觉此事,必定有了计划,费彬也只是一个打头的而已,接下来嵩山派的人定会陆续赶来。
“曲前辈,刘前辈,告辞!”郑榭冲两人一拱手,拉起曲非烟和刘菁便向东北方向行去。
二女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事情轻重,冲两人扣首三拜后,便随郑榭一同离开。
三人刚转过一个山坳,便听到身后忽地响起了琴萧合鸣的那优扬激荡的曲音……正是笑傲江湖曲!
三人顿住,刘菁和曲非烟两女闻音泪不成声。
“走吧,这是刘、曲两位前辈在以琴箫跟你们告别!”郑榭叹口气,道:“听曲音便知曲刘两位前辈心中无憾,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咱们走吧,留得有用身,才有复仇日。”
两女点点头,在隐约的笑傲江湖曲中再次出发,一路往东北方向行去,尽找偏僻小路而行,次日,便出了衡阳地界,期间再未遇到嵩山派之人。
这天傍晚,三人乔装一下,进到衡山以北的岳阳城,一路上风尘仆仆也要休息一下,顺便再打听一些消息。
郑榭留两女在客栈,自己到城中打探消息,没多久便回到客栈。
刘菁问道:“郑大哥,可打听到嵩山派的消息?”
郑榭道:“嵩山派的大部分人马已经打道回山,不过还有一些门下弟子遣散开到了各地城县,打探你们的消息。这些天你们不要轻易外出,免得被嵩山派的人碰到。非非,菁儿,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刘菁黯然摇头,神色低糜,道:“我不知道。”
曲非烟道:“郑大哥,咱们去黑木崖,爷爷在神教还有一些知交好友,我去找他们,一定会给爷爷报仇的。”
郑榭道:“日月神教想剿灭五岳剑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容易办到,嵩山派早被灭了。若事情困难,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跟嵩山派拼命的。”
江湖上死一个人太常见了,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的仇恨又岂止曲洋一人,若非最亲密之人,谁会豁出性命相助。
刘菁自怜自艾道:“以郑大哥的神妙剑法,天下大可去得,都怪我们拖累了你。”
郑榭道:“你不要这么说,我既然答应两位前辈照顾你们,自然不会放任你们不管。”
两女心中又愧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