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我问道:“副队长,这是怎么了?刚刚那三个人是司机的家属?”
孙建国无奈的点着头说:“对,他们早上八点就来警局报案,说是一夜未见在公交公司开车的丈夫回家,值班人员于是带着他们去了停尸房辨认尸体,随后确定昨晚出事的公交车k72司机身份,司机名叫程森。”
“在确认了身份后,他们三个就开始在科里闹,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有冤情,让我们立马给他解决,因为交警队卞鑫那边尚未给我电话说公交车是否打捞上来,我只能在科里等消息,为了安抚他们我是好话说尽,也派人去公交公司对程森生前的经历进行调查,但没啥用,喝着科里的水在科里和我说了四个多小时。”
孙建国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润润嗓子,稍微用略显沙哑的嗓子问道:“你怎么想到临时工这借口?我就是怕他们往上告才一直没敢动粗,你这鬼机灵的脑子可以啊。”
被说起这茬,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这不是看案子看到的嘛,有个超市发现了有人偷盗顾客财物,在破案的时候,警方发现是内部员工作案,超市为了避免声誉受到影响,立马宣布是说那人临时工,于是灵机一动就用上了。”
孙建国听完不由的叹了口气,唏嘘到:“也就是你还没结婚才能这么干,我今年四十多,受不起折腾,不然真被告的没了工作,家里一家四口人都是大问题。你要是去外边上班就会发现,领导很少骂年轻人,因为年轻人被骂就立马辞职不干了,但是会可劲的骂中年人,特别是有家室的,他们的全家都指望着他工作养家,所以这种人不会轻易辞职,被骂了第二天也会照常上班,根本不用他们担心跳槽的可能。”
我不以为然的摇着头说:“副队长你想多了,就算他告到上边,也完全不用怕啊,这事我们占理。”
“经不起折腾了,做事还是稳重点的好……”孙建国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我顺手借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大碴子,你赶紧过来水库这边看看。”
我将电话递给了孙建国:“好像是交警队的卞鑫,找你的。”
孙建国拿过电话有些兴奋的问道:“大卞?公交车打捞上来了?好的好的,马上就到。”
听到公交车被打捞上来的消息,我就已经伸手拿到了车钥匙,孙建国挂了电话对我急匆匆的说:“去把马致远和张斌喊来,就说有任务”
打电话给宿舍管理员那边,却得知马致远早上八点就出了宿舍,我又跑到化验科才将人找到,刚好张斌也在他那里,恰好省了事。
四人驱车赶到密南水库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被撞断口的栏杆处被警戒带围了起来,水库的大堤上停着一辆吊车,在其一旁还有辆车头已经严重变形的公交车。
见我们下了车,交警队的卞鑫迎了上来,神色有些严肃的说:“大碴子,公交车已经打捞上来了,我们的人刚刚对车辆做了初步检查,发现公交车的刹车片和制动机械方面并无问题,基本排除了车辆原因造成事故的可能。”
孙建国皱眉看了眼公交车,问道:“那就是说,公交车开进水库里是人为造成的?”
卞鑫确定得点点头:“对,而且根据公交公司在交警局的备案,k72公交车因为路线比较偏僻,所以公交公司只设了一辆班车,昨晚驾驶k72公交车的是司机程森,在k72的路线上跑了有七八年,在之前是帮人开长途货车,是个有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随后我让人查了下k72公交车的行车路线,发现k72公交车的始发站是在大白庄,终点站在客运南站。最重要的一点是,k72公交路线并不经过密南水库,其离水库最近的一个站台皮革厂也有22.6公里。”
孙建国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句:“22.6公里?差这么远的距离?看来是个有预谋的行凶啊。”
“我们派去大白庄始发站的调查人员之前发回反馈,这辆公交车属于市公交公司的程森,昨晚他开车驶出大白庄,门卫处登记的时间是八点二十,如果按照正常的形式路线,他在八点五十之前能到达客运南站,而我们接到报警电话的时间是在九点十分。”
卞鑫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同时我们也调取了k72公交车行车路线上的所有监控,k72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的地点是在皮革厂,时间是八点三十分,而在下一站合肥路的监控里并没有找到k72的踪迹。”
孙建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激的望着卞鑫说道:“感谢老同学鼎力相助,看来这顿饭我是请定了。”
“都是份内的事情,要是我不说,你们也会查到的。”
我跟着马致远走到公交车的近前,瞧见公交车的车头已经严重变形,驾驶室几乎被挤压成废铁,车厢两侧的玻璃也已经完全破碎,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眼,内部散落着大量的玻璃渣,少数座椅因为猛烈的撞击脱离了原有的位置,倒在地板上。
因为车头已经变形,车厢门根本打不开,我们只能通过翻窗进入公交车内部。
“斌子,把我的镊子拿过来,在箱子的第三层。”
马致远在进入公交车后径直走到驾驶室,蹲下身子歪头看了几眼对张斌说道。
见俩人正忙活,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一旁看着。马致远接过张斌递来的镊子,轻轻的从驾驶室周围的栏杆上取下了一小块黄漆。栏杆已经扭曲,弯口处的黄漆因为受力已经起壳,所以很容易就能弄下一块。
忙活完这件事,马致远又在驾驶室里检查别处,我闲的没事跟着瞎瞅起来,当目光扫过座椅靠背附近时,我不由得发出疑惑声,马致远撇头看了我眼问道:“咋了?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