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鸿轩颤颤巍巍地将掉落在地的两截黄梨木簪捡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头发仿佛又白了不少。
看着木簪,他又想起那红纱之下少女清丽容言,以及少女在看见他面容时眼中的光亮。
可那时,他是怎么对她的,冷落,羞辱。
“杀了我吧,为你娘报仇。”
霜鸿轩生无可恋的如是说道,霜晨月单手一转,眸中已有杀意,却被竹暄言握住了手腕。
“家主,纵是千般不对,万般罪恶,可那毕竟是霜晨月的父亲,你的罪不该由他来终结。”
竹暄言紧紧抓住霜晨月的手腕,心念一动,将霜鸿轩手中的黄梨木簪化为飞烟。
“怎么,怎么没了,阿雪,阿雪。”霜鸿轩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痴狂朝着空荡荡的大殿喊着霜晨月她娘的名字。
“走吧。”霜晨月另一只手握住了竹暄言的手背,两人的目光对视,尽是庆幸,还好她们并未错过,随后两人离开大殿。
随后,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剩下霜鸿轩一个孤家寡人,他抚着任如雪的画像,眸子尽是悔意。
“阿雪,你等我到地下再给你好好陪罪。”
刹那之间,原本肃穆的宫殿突然之间起了大火,族人们连忙召集了水系异能者救火,可火势实在太大,火系异能者根本无法靠近。
“家主,你快出来,家主,族里可没了你啊。”
“家主,族里还需要你的主持,你可不能想不开。”
霜鸿轩呆呆地抱着任如雪的画像,一脸平静的步入火焰之中。
“阿雪,原谅我半生糊涂,竟爱错了人。”
霜晨月和竹暄言在半空中看着宫殿被火焰吞噬。
“阿言,刚才为什么阻止我杀了我父亲?”
“你都说了,他是你父亲,我可不想你背负着一个亲生杀死自己父亲的罪名,他的罪,就由他自己来终结吧。”
霜晨月讷讷地抬头看她,竹暄言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唇舌交融,一吻终了。
“阿言,你说等到了地下,我娘会不会原谅他?”
竹暄言看着烧的就只剩下残骸的宫殿,叹了口气,“大抵是不愿再见你父亲吧!”
竹月铭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像散架一般,动一下,就撕心裂肺般疼。
“大人,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从那么高的半空坠下,你现在这般也算是命大。”
“吱呀”木门被打开了,汐颜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走了进来。
“劲风呢?”竹月铭嘴唇发干起皮,但是他还是忙不迭地担心劲风的安危。
汐颜并不作答,只是绷着脸,将碗中的药勺了一勺之,放进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喂到竹月铭的嘴巴。
“我问你,劲风哪去了,咳咳。”竹月铭想抬手艰难地抓住汐颜的衣袖,殷切地瞧着她。
“万米高空,那傻子在最后时刻做了你的垫子,早就……”汐颜放下药碗,后面的话虽未说完,可竹月铭却已然猜到。
竹月铭想到平日里和劲风在战场并肩作战的样子,明明在来之前,他还想着要給那小子说一房媳妇,可现在……,竹月铭看着躺在床上,寸步难行的自己。
忍着痛意,就要起身,“劲风他葬在哪里,我要去看他,带我去。”汐颜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胛骨,表情执拗地递给他一碗药。
“把这要喝了再去,劲风舍命护住你,可不是想你去见阎王那见他的。”
竹月铭接过药碗,咕嘟地灌下。
墓碑前
竹月铭眼角含泪地抚摸着石碑上刻的字,千言万语,只化成三个字,“好兄弟。”
“大人,你别难过,奴婢想劲风地下有灵,知道大人现在好好活着,应该就是给他最好的安慰。”
听了汐颜的话,竹月铭抬起手抓住了汐颜有些微凉的手指,“汐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汐颜的神色复杂,抿了抿唇,忽地,跪在竹月铭的面前。
“请大人恕奴婢贪生怕死之罪,其实那天晚上奴婢一直在暗处瞧着。”
“原来是这样。”竹月铭轻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休长的手指微微曲着,轻刮她的鼻梁,“傻丫头,我怎会怪你,事已至此,我反而在庆幸,你安然无恙。”
汐颜将他扶回了木质床榻上,不曾想,脚下一滑,被他压倒在床上。
看着男子如玉般的容颜,就靠着自己那般近,汐颜有些愣住了。
“咳咳,小丫头,你看够了没有?”竹月铭的眼眸带着调笑,汐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平素木讷的脸头一次破了功。
“大人,对不起。”汐颜忙不迭将竹月铭推开,竹月铭被着怪力的丫头推倒在床上,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又受了一次重创,还不等他开口,小丫头就忙不迭的跑了,他只能无奈摇头轻笑。
董寒恢复了前世记忆,自然也记起了自己是魔尊的事。
山顶上,董寒在上面俯瞰着整个晓月族的风景,看着族人慌张的样子,扬眉,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领主,山上冷。”渊姬的声音带着关切,将一件纯黑的狐皮大袄披在他身上。
“那个叫什么青衣的,去哪了?”
“领主,那个男人实在太狡猾了,一时不察,还是让他给逃了。”
“一群废物。”
董寒脸上冰寒道,渊姬从背后抱紧了他,轻声安抚“领主,我看那个青衣的来历时候并不简单,不过,那个能源石碑竹暄言手中,要不要妾身命人全力追拿她。”
听到这个名字,董寒的眼眸又冷了几分,这个反应可是渊姬喜闻乐见的。
“不用,本尊自有打算。”现下他恢复了记忆,自然要想办法重建魔界,小小的能源石不足为患。
“晓月族,怎么会被成这样?”霜墨柯看着晓月族枯败的景物,转身慌张地握住念桃的手臂,似乎想听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念桃冷冷地将他的手推开,不以为意道,“失去了能源石,晓月族自然就不复存在。”
“什么,你骗我,这怎么可能?”霜墨柯不可置信地拉着念桃,却被她无情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