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现在天天给儿子报平安我就不知道接下的路该咋走。”刘阿姨抽出一张湿纸巾,擦着眼泪,泣不成声的说道。
“嗯嗯。”张云霄也为之动容,连连点头,说道:“刘阿姨,刘叔走之前他说他有天宇集团一些财务账,这些财务账刘叔说都是说不清道不明,这东西我们想要,在你那儿吗?”
“我想把这些东西交给天宇,让他们放我走,我折腾不起了。”刘阿姨回答出乎张云霄的意料。
“刘阿姨,你要是真把手头的东西交给天宇,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想了吗?你把东西给天宇,他们就相信你没有备份吗?天宇能轻轻松松让你走吗?广州钱庄那笔钱你能说清楚吗?再说了,你真要交给天宇,你对得起死去的刘叔吗?对得起为了救你而死去的两个兄弟吗?”
“”刘阿姨无语,她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再说了,李世开心狠手辣,那是出了名的,他还在乎你一个老太太吗?他就不会杀人灭口永除后患?”张云霄毫不忌讳的说道。
“那你让我咋办啊?”刘阿姨乞求的看着张云霄,回道。
“刘阿姨,你想脱身,李世开肯定会阻挠,正常流程恐怕不行,你这样,把东西给我,我帮你脱身,我还一分钱不收,你看行不?”张云霄直接点题,说道。
“那那,那行啊!”刘阿姨中了魔怔一般,将信将疑的回道。
“咕噜”
坐在一旁一直没发言的宋叔,将一次性纸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大姐,走出这个屋,你就再也没有可靠的人了,你信不信?老刘的徒弟都敢出卖你,你说你是不是得靠着我们帮你办啊?”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刘阿姨立即反问道。
“我们与天宇不共戴天,我帮你,你把东西给我,我们就有可能搬倒天宇,就这么简单,这回你应该信了吧!”宋叔简洁的回道。
“哦,我明白了。”刘阿姨连连点头,接着说道:“行,东西我给你,但在我离开之后才能交给你。”
“行,咱们君子协议,成交!”宋叔没有勉强,反尔立即回道。
“那我替刘源谢谢你们了啊!”刘阿姨突然面容舒展,感激的回道。
“不用,到时别忘了把东西给我们就行。”
“那肯定的。”
“人生无常这个傻逼老太太,老公死了,钱扔钱庄要不回来了,哎,人财两空,图个啥呀?”坐在后排的宋叔,深有感慨的说道。
“你别特玛的兔死狗悲,当年你有啥啊,厂子倒闭了,儿子没了,媳妇自杀了,你也强不得哪儿去,这特玛的都是命,谁也不能跟命争。”张云霄也没惯着,直接炮轰道。
“呵呵,别特玛的揭我的短,都过去好几年了,我特玛的现在比这个老太太强多了,我满足了,在和府呆着悠哉悠哉,吃喝不愁,最起码的还有个人身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老太太他有吗?”宋叔搓着脸蛋子,一脸自在。
“不是,你别老悠哉悠哉啊,吃闲饭啊?我这和府不养吃空晌的人,你赶紧想个对策,我还得跟李世开掰掰腕子。”
“这都不叫事,我想想,整吧整吧!”
“这是一个事,还有一个事,回头你让人把武振国盯紧点。”
“咋啦?”
“他手下的兄弟小虎死了,我总觉得武振国有点反常,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来。”
“嗯,我让人盯着点。”
湖南。
进入8月份,基本上就是进入雨季,大山带着两个同伙,如同当年红军长征一样,跟特玛的夜猫子一般,采取昼伏夜行,经常在泥泞的路面夜行一个晚上,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好在这个季节,山上野果处在成熟期,他们经常采些野果充饥,但就是这样,大山他们还经常忍饥挨饿。
“这雨下个没完没了,操他大爷的,我这浑身没点干的。”大山的同伙穿着单衣,躲在稻草垛子里,浑身冷得跟筛糠似的。
大家可能会问,8月份的南方咋还冷得浑身直哆嗦呢?在南方呆过的朋友可能知道,特别是湖南湖北这些地方,进入雨季,天空如同猴子的脸,说变就变,而且一下起雨来,那绝对是没完没了,阴雨霏霏多日都是司空见惯,你要是衣服湿透,长时间如此,就会导致体温过低,也会冷得上下牙直打架。
“哎呀握草,我也感觉到这儿的天气有点怪,这都下三天雨了,再下三天雨我们三个绝对嗝屁,大山哥,你看,我们三个浑身全都是划的伤口,你说要是再不治治会不会得破伤风啊?”另一个马仔疑神疑鬼的说道,但他说得绝对有道理。
大山他们三个穿着单衣一路亡命逃窜,腿上的血口子早已经泛白溃乱,在南方再不治疗就有可能长蛆。
大山那几根头发已经打湿成辔,紧贴在头皮上,翻着白眼说道:“我特玛的早都受够了,不行晚上咱们去找个小门诊,说啥也得给上点药,要不得破伤风还真有可能。”
“大山哥,你还不给和府那边联系一下,我们这样老挺着总不是事。”
“出事当天我就给霄哥说了,他们没来不等于不救我们,肯定是有顾虑,我们再等等。”大山劝道。
“再等个jb,我一分钟也等不了了,我特玛的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你看看我们三个,现在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你还等什么?”马仔极不情愿的说道。
“那你死去吧,我也没拉着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清楚和府那边咋样,说不一定人家正跟天宇那边正干得火热,你说让人家来接我们,那现实吗?”大山确实不知道和府那边的情况,就是连大海那边的情况也不无所知,所以,他的想法很简单,靠不了别人,就靠自己,能活下来就是王道,其他的事再说。
“草这就是等死呗?”马仔反问道。
“不等死,这天不快黑了吗?咱们找个赤脚医生先把伤口处理了,晚上连夜赶路,实在不行咱们豁出去了,坐长途车回去吧,这特玛的太遭罪了。”
曲yang。
大海这边的情况比大山稍好,最起码的,他们不用遭受阴雨天的折磨,而且走时随身带的银子充足,足够他们花销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离和府也不远,大约也就几百公里,要是想回和府,一个晚上就能赶到,但是他们并没有那样做,因为和府那边肯定已经被天宇的人盯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小黄,给我拿根烟。”靠在大树干上,嘴唇开裂,不停的往外渗着血的大海,一摸兜,没烟了,冲着小黄喊道。
“哥,我这也没有烟了。”小黄同样嘴唇干裂,回道。
“谁还有烟?”大海冲着几个马仔问道。
个个如同秋后霜打的茄子一般,眼神呆滞,波浪鼓似的摇着头。
“草,精神食粮也没了,这特玛的咋过啊?”大海仰天长叹,说道。
“不行下山吧,大海哥,老在山上躲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要不你跟和府联一下,不能老关机啊?”马仔说道。
“你懂个屁,我断定这几天和府肯定乱如麻,我再打电话说啥?再挺两天,我一开机他们准能给我打电话。”大海虽然如此狼狈,但带出来的都是核心成员,他一句话照样一言九鼎,而且富有心机。
当夜。
大山带着两个马仔,步行数公里后,来到一个小镇上的门诊部。
“你们这是咋的啦?一个个的跟狗撵似的。”一个老中医,翻看着大山腿上的划伤,乳白色的溃面外翻,看来已经是多日没有上药了。
“叔,你就救救我们吧,我们三个来这边打工,老板不但不给工钱,还打我们,我们连夜逃出来的,你就行行好吧!”大山咽口唾沫,哀求道。
“呼”
老中医,抬了抬头,看着年龄不大的大山,一愣,随后说道:“哎呀,你们这帮孩子,咋就碰上黑心老板了呢?出门在外咋就那么不小心呢?我给你们上上药,应该能管点事,来,挺住了啊,我这儿没有安多福,我就给你们上点酒精,消消毒。”
“唉,那我谢谢你了!”大山连连点头称谢。
“不用谢,孩子,这伤口再不处理,这两条腿都废了,你看这伤口多深啊!”老中医一边摆弄药瓶,一边说道。
半小时之后,三个人的伤口处理完毕,大山掏出一把零票,还是湿乎乎的零票。
“叔,这些够了吗?我就这么多!”大山极为可怜的说道。
“孩子,不收你们的钱,以后啊小心点,别干昧良心的事就行,你这不像是人打的。”
“”大山一愣,突然感觉自己的谎言没有骗过老中医。
“扑嗵”
大山直接跪了下去!
连连说道:“叔,确实不是人打的,是我们犯事了,在逃跑的路上划伤的。”
“我行医一辈子,从不说谎,年轻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啥逃啊?”老中医扶了扶眼镜,问道。
“呼”
大山猛呼一口气,一手插兜,手握刀柄,但始终没有把刀抽出来,似乎有了人性的发现。
一个人,一生中总是有一些不经意的小事在影响着自己,凶狠无比的大山,确实被老中医的话给震住,医德极高的老中医,话语不多,却让大山有点醍醐灌顶,深入骨髓。原本计划再抢点吃的,随即被打消,到最后,他们宁愿挨饿,宁愿乞讨也没干缺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