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荀伊若坐正身体,望向陆心昀和张离两人,“我叫荀伊若,是钰魂族和林氏族人的后代。我的母亲是一只九尾狐,父亲是林家看管钰魂族的侍卫长。当年钰魂族之所以能逃出林家,除了族长图尔轩·琅烨的帮助外,还有我父亲的一份力在。”
“你是……”张离震惊地看着荀伊若,“是钰魂灵兽与人类的后代?!”
“不错,我身上也流着林家的血。”荀伊若冷静地说道,“父亲和我们一起逃走了,可没走多远就在半山腰上遇到了林家的四大长老。父亲眼看局势危急,让我们先行逃走,自己则和琅烨族长留下来对战四位长老。母亲担忧父亲和族长的安危,一个人又偷偷溜了回来,与他们两人一起抵挡长老地攻击。”
她想起那段记忆,心中酸涩,“可林家四长老实在太强了,即使是三人联手也抵挡不住。这时,我看见了三代觉自废灵脉为钰魂族增长修为,以便我们逃出林家的魔掌。她几乎透支了自己的生命能量,若不是族长及时相救,根本保不住性命。”
“之后呢?你的父亲回到钰魂族了吗?”陆心昀回想起手札里的经历,心中不是滋味,“林氏也作出了赎罪之举,为何你们还要赶尽杀绝——”
“那是因为林家先对我们赶尽杀绝!”荀伊若气愤地打断陆心昀的话,“父亲和我们逃出林家后,就住在了悬山巅上的寺院里。为了确保安全,林音大人选择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且每隔数月就换一个住处。一直到林音大人两百岁仙逝,我们都过得很安稳,没发生什么大事。可是——”
荀伊若眼中闪过凶狠的神色,“三月的某一天,有个身着白衫的年轻男人来到了钰魂族地,说是要挑战族长。我们都觉得他非常可笑,族长有千年修为,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赢得。没想到,那小子叫玄墨,是第四代觉,竟然在三十招之内就制服了族长……”
玄墨……是那个拜托我放走图尔轩·琅烨的前辈。陆心昀突然想起初见琅烨的情景,不免脸红,连忙用手捂住,不让别人看到。
“玄墨说收族长为宠物,然后就把她变成了原形,消失了踪迹。我们在山上找不到族长,就下山去寻她,可还没走多远就发现林家人过来了。那时我们才明白,就是玄墨上山破了结界,所以灵气逸散了出去,致使林家人找到了我们。”
荀伊若痛苦地捂住头,感觉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困难,“林家一直没放弃对我们的追踪,发现我们之后就是大肆屠杀,母亲也葬身在了他们手里……只有一小部分人逃出了他们的屠杀,和其他魔族结盟以求自保。萧洛就是现任钰魂一族的族长,是他获取了林修逸的信息,并指派我混进王宫,伺机将他杀掉。”
“原来是这样。”陆心昀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林修逸没你想得那么容易对付,是吗?”
荀伊若闻言垂下了眼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反应敏锐,修为不俗,的确很难下手。为了寻找合适的时机刺杀他,我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但都无济于事。”
荀伊若阖眸回想当时的情形,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后来,我终于找到了机会。那是林修逸入宫的第二日,你因为身体虚弱一直昏睡,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我知道他很担心你的身体,就趁机把家乡的芷灵草送了些给他,让他带到修垣殿去。”
荀伊若低下头,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情感,“芷灵草没有一丝对你不利的因素,所以他根本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但他没想到的是,我在芷灵草上下了一个符咒,一个只要注入生命能量就会种进体内的符咒。”
“你说什么……”陆心昀难以置信地看着荀伊若,“你算准了林修逸会加生命能量在上面,所以就利用我陷害他?”
“……是的。”荀伊若艰难地开口,“如果不是怕林修逸察觉,我就种至死的咒术了。那咒术的隐藏时间是四天,刚好是宴席开始的日子。我本想让他在宴会上犯病,谁曾想晨历国的人竟在花园攻击你们,反倒把注意力吸了过去。”
荀伊若抬眸看向陆心昀二人,淡淡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陆心昀闻言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碎,竭力忍住才没有行动。他背过身去做了个深呼吸,确定情绪平稳后才转过身来,“请刑律署署长进牢吧。”
“请刑律署署长进牢!”张离淡淡出声,“荀伊若,把萧洛和墨染的行踪告诉我们。”
“是。”牢外的侍从应道,快步离开了天牢区域。荀伊若默不作声地望向陆心昀,微微摇了摇头,“恕我不能告知。”
“你!”陆心昀又急又气,“你怎么这样——”
【嘭————————!!!】
剧烈的爆破声忽然从上方传来,身着黑袍的年轻女子刹那跃至荀伊若身前,瞬间便用术法破了灵力锁,抱起她准备离开!
“图尔轩·琅烨!”陆心昀飞身抓住荀伊若的手臂,狠狠道,“你敢带她走?!”
“怎么不敢,不过是一群菜鸟而已。”图尔轩·琅烨嘴角微微上扬,藏蓝色的眸里掠过一丝狡黠,“当初可是你把我放出来的哦。”
“弓箭手准备!”
刑律署署长云奕一声令下,数十个士兵便拿能量弓箭对准了琅烨。陆心昀紧紧扣住荀伊若的手臂,冷笑道,“雪华宫的能量弓箭都是根据犯人的灵力属性定位的,所以他们射不到我。图尔轩·琅烨,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怎么比女人还善变哪。”琅烨冲陆心昀眨了眨眼,“当初你和我亲热时,可是一口一个‘姐姐’叫我呢。”
“你!”陆心昀真觉得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咙,险些咳出血,费力忍住才继续道,“那是疗伤,不是亲热,你明明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