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是什么?”原来她是知道的,自己在她面前还有多少秘密?苏杳然有些瑟然。
赵幽不语,脸上的表情甚是玩味。“在楚州的时候你该是知道本王有练兵了吧?”不提另一份文书,赵幽反而说到了,练兵一事。
“知道,只是臣妾想不通王爷为何要这样做。”苏杳然眉间微蹙,对赵幽今夜的反常不是很习惯,如果说那日赵幽的背影是飘渺让人心疼,那现在面前的赵幽就是一种高高在上,让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兵是四哥让练的,为了对付丞相。从我带瑶儿回楚王府开始,本王就在练兵了。只是四哥要求的是本王秘密练兵,可你想过没有,凭你手中的人都能查出本王在练兵,何况是丞相。”话到这赵幽就止住了。
以苏杳然的聪明自然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赵幽所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练兵的事透露给丞相。这样一来,丞相就会有所防备,可是苏杳然不明白的是赵幽为什么要帮丞相?
或者说,她在为自己准备。丞相,皇帝两败俱伤,那么她就是最大的赢家。但是应该是没理由的,之前她就放弃了皇位,如今为何又要那个位置,这样一来她还会背上弑兄篡位的罪名。
“不要蹙眉好吗?我舍不得。”赵幽伸手覆上那蹙着的眉。在月光下,四目相对,苏杳然不敢看那藏着满满深情的眸子。踌躇间,那覆在眉间的手悄然滑落,在苏杳然的惊慌中,那人却是真的喝醉了。
趴在石桌上,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夜静静,月静静,苏杳然小心翼翼的勾了着这人的眉目,这个人,刚刚还是那样的孤傲,但是现在熟睡的她却如孩童般。苏杳然莞尔,赵幽何时你才能在我面前放下你所有的隐藏,脱下你包裹自己的伪装
次日赵幽醒来时苏杳然已经走了,只有瑶儿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父王你醒了?”小家伙边说边将身边的杯子递过去。
“这是什么?”看着杯中微黄的液《体赵幽愣了一下。
“是醒酒的汤药,苏姨走前嘱咐瑶儿父王要是醒了一定要看着父王把醒酒的汤药喝了。”瑶儿眨着大眼睛。好像父王笑了诶。
嘴角扬起一个微微额幅度,赵幽心中暖暖的,自家王妃就是心疼人,看着杯中的醒酒汤,某王爷心中豪气顿生,一口气将那汤药灌了下去。
难过,相当难过,苦涩的味道开始蔓延。赵幽眉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苏姨说了药有些苦,所以怕父王不喝,所以给了瑶儿几粒方糖,可是父王迟迟不醒,瑶儿忍不住就把苏姨给的方糖吃了。”小家伙一脸我错了,父王你应该不会怪我吧的表情。
赵幽郁闷,一时间连话都不想说了。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就见到小家伙脸上促狭的笑,方才明白这小家伙是故意的,可是已经答应说没事了,赵幽气结。
苏家商行中,除昨日宴上的几人以外,还有几个出门走生意刚刚回来的掌柜们。账簿就放在苏杳然手边的案几上,那女子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台下几个仗着自己是老人的掌故在那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小侄女初到江州不了解江州的状况,今年出现的亏损实在不能怪叔叔们啊,我们也尽力了,可是还是出现了亏损。你也是知道的,往年不也有亏损的吗?”说话的是个五六十岁满面福相的掌柜。
刚刚经苏长治介绍,苏杳然认得,这是当年随父亲南下的老人之一,现在苏记米行的掌柜钟不宜。
“钟伯,侄女敬您是长辈,所以刚刚的推唐之言不同你计较,往年虽有亏算,但数目不大,而且要是米行亏损,那布行就有所增益,可是今年几乎是所有商行一起亏损,这难道还说得过去?”苏杳然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怎么说不过去了,今年不是江上涨水,船出不了江州嘛。亏损自然也难免喽。”钟不宜摆了摆手,脸上是无所谓的样子。
苏杳然还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见好几个附和钟不宜的声音。刚要开口反驳,就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苏长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开口,当下苏杳然压下了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反驳之言,一言不发的看着底下的几个掌柜相互唱和。
直到这次会面结束,苏杳然基本都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去了。”苏杳然才踏出商行的门就看见一脸灿烂笑意的人儿。
赵幽守在商行门口已经好半天了,被瑶儿恶作剧的某王爷,一气之下将小家伙留在了府上,自己一个人骑马前来接苏杳然回去。
到商行却被告知说小姐正在会理商行的掌柜们。门房小厮们不认识他们的姑爷,所以连门都没让赵幽进,双边受气的赵王爷瞬间火了,行,不让进就不进,以后别求爷进。于是就蹲在门口等苏杳然出来。
见到自家小姐笑着走向那人,门房小厮们慌了,这感情还真是自己姑爷啊。一身酒味,还以为是那来的酒鬼呢,一时间门房小厮各种忐忑。
某王爷自然是看到了小厮们瞬间煞白的脸,得意的揽过自家王妃,意思很明显,你完了。
不过赵幽还真没把小厮怎么样,将自家王妃接到后就扬长而去了。为什么?赵幽深知,不说骂,没动作,这样才折磨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报复。
揽佳人在怀,马上的某王爷一阵感慨。
“爱妃,待到本王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就带瑶儿同你一起游遍这山水可好?”凑到怀中人耳边,感受着怀中人柔软的身子,某王爷突然开口。
“好,可是九郎。不要再瞒着我什么了好吗?我想和你一起分担。”苏杳然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这本是昨晚就要告诉她的,可谁想到这人却睡着了。可是现在也不算晚是吗?
“我答应你。”赵幽心里某个柔软的东西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软软的,酸酸的。明知我在利用你,明知我要的是你的钱财,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