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云琰还有云华的亲信定是在找各种为他们开罪的证据,皇上自己的人查到的,也不一定是真,未免漏掉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皇上自己命人审问狱中之人的同时,何不如也问问云琰还有云显他们查到了什么,三方证词,必有不同之处,那时,皇上自己也有个判断,该信谁,不该信谁!”
听了封玦的话,齐盛帝觉得甚是有理,封玦说的太过公正,便是他怀疑封玦这个人,也消除了封玦是刺客的怀疑,他拧着眉头,道:“封玦,朕赐你圣令金牌,由你主审,曹贵协助,务必在三天内查出幕后主使,若有谁反抗,就地处死即可!”
说完,从枕下拿出了一枚烫金色的金牌,封玦看着那金牌,眸中闪过几丝得逞之意。
圣令一出,如圣上亲临。
有金牌在手,这东昱江山,已经有一半握在了她的手中!
封玦低着头,双手接过金牌,叩谢皇恩:“玦儿定不辱圣恩!”
封玦并不以为齐盛帝给了她圣令金牌,便是代表相信了她,不过只是想利用她将所有可能弑君谋反的人一网打尽罢了。
毕竟,此次牵连甚广,难免错伤无辜,若是引起官怒民愤,他也有一只替罪羊,实时将她推出去堵天下人之口。
不过,封玦却不在乎。
封玦离开养心殿,曹贵服侍齐胜帝喝了药,才问道:“皇上,您就这么信任封世子?”
“咳咳……”齐胜帝咳嗽了一声,曹贵连忙给他顺气,齐胜帝缓了一下,道:“琰儿虽然可疑,可是他的性子,朕岂会不知?若不是逼上绝路,不会轻易做出弑君谋反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所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皇上的意思?”
“封玦想着谁尚且不知,不过,他替谁开脱,那人势必有嫌疑。还有……咳咳……”
“皇上您慢点说。”
“云华,可在场?”
曹贵想了想,道:“云华世子,琰王爷都在狱中!”
齐胜帝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一丝阴狠,道:“云华,不能留。”
云显与傅家成为儿女亲家,真相究竟是怎样,齐胜帝不敢保证。
云显蛰伏多年,企图和傅家结党,妄想不该想的,也不一定。
就以云华的命,给云显一个小小的警告。
……
有金牌在手,又有齐盛帝跟前红人曹贵在侧,整个京都,封玦如入无人之境,京都被闹得鸡飞狗跳,每个官户人家都被封玦大肆搜查,百官众怒,却敢怒不敢言,生怕惹了封玦不快,便被诬陷与谋反有牵扯,招来杀身之祸。
再者,又有右相颜家入狱在先,百官之首都在一夜之间,举家受累,其他的人又有谁敢闹事?
审问之前,狱中之人全部重刑加身,十大酷刑,一一来过,整个刑部大牢尖惨叫声不断,一声一声,惨不忍睹,有的公子哥还没受刑,就吓的尿了裤子,直接晕死过去。
这般无用之人,封玦审都懒得审,直接扔出了大牢。
胆子这么小,连骨头都没有的男人,哪里有弑君之心?
封玦坐在行刑室,面前是几个绑在行刑架上的人,还有十几个人被迫跪在一侧,动都动不了。
这些公子哥如何被这么对待过?绑在刑架上的公子哥无不对封玦破口大骂。
“封玦,你还不快把爷给放了,否则,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敢绑小爷,信不信小爷出去后让你封玦的命?”
“封玦,你个王八蛋……”
“封玦,封世子,爷真的是冤枉的,我们白家世代忠君,便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弑君呀!”
被绑的公子哥又哭又闹,场面异常滑稽。
其中,云华也没有幸免,被绑在行刑架上,他有些懵,便是到了现在,云华也不相信,齐胜帝会不信他,因为这次刺杀一事,牵怒于他。
他动了动手,手腕,腿上都绑的有铁链,根本挣脱不了。
他也如那些不明所以,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们一般,因为无辜下狱而气闷抱怨,可是,他和封玦有自小长大的情分,哪里会有半点恐惧?不过也当做是封玦捉弄他的把戏罢了。
可是,这次未免太过份了,竟然拿皇伯伯受伤遇刺之事开玩笑,未免太胡闹了一点。
他看着封玦,一副要吃了封玦的模样,道:“封玦,你又在闹什么?这次未免太过分了。”
封玦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云华,嘴角忍不住扯了几下,云华这个白痴,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一些,云华娶了傅家的二姐姐,云显和傅爹爹成了儿女亲家,齐胜帝便是明年上答应,又怎么会放任不管?
这次,他很有可能会借力除掉云华,给云显重创,以示警告。
她没有理会云华,更没有将这些吵闹的贵族公子放在眼里,扫了一眼曹贵,道:“曹公公,本世子年纪小,不懂事,没经验,这些贵族公子都说自己冤枉,该如何?”
曹贵是齐胜帝身边第一人,虽然只是一个内监,谁不敬着他半分?齐胜帝信他,他自然要维护齐胜帝,只有保住了齐胜帝的帝位,他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毕竟,他是齐胜帝身边的第一人,倘若是弑君谋反,他曹贵势必是对方首要要杀之人。
所以,对于刺杀齐胜帝的人,同样是他曹贵的敌人。
这些贵族公子又如何?栽在了曹贵的手里,若是脱不了一层皮,他也就不配做大内第一总管。
都说没根儿的男人心里变态,折磨人的手段最为残忍,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人。
听封玦这么说,曹贵眸中闪过一丝阴冷,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世子年轻,自然不懂,来了这刑部大牢,谁不哭着喊自己冤枉?”
封玦勾了勾唇角,道:“那曹公公以为如何?”
“他们不说,世子也该教教他们,这些个王孙公子娇生惯养,嘴巴不老实,身体可老实的很,稍微吃点苦头,便什么话都说了。”
封玦似明白了一般,点了点头,开口道:“还是公公有办法,那么,这十大酷刑一一走一遍,公子们高兴了,肯定会说了。”
说完,她招了招手,对刑部道:“既然曹公公开口,还愣着做什么?先一人鞭笞八十,给公子们开开胃口,免费公子们不知说什么,嘴里不干不净,威胁本世子。”
“是!”
封玦一吩咐,超有几个异常壮硕的大汉拿着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啪啪啪的往公子哥们身上抽。
一鞭一个血印子,不过几下,公子哥们身上的锦衣就变得破烂不堪,鲜血淋漓。
瞬间惨叫响彻在行刑室,令人毛骨生寒。
几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几鞭子下去便疼的晕了过去,只剩下云华一人。
云华虽然也是娇滴滴的公子哥儿,可是勒亲王对他的武功还算上心,虽然也是半吊子,无高手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在这些纨绔子弟之中,武功是数一数二的,因此,身体素质相对来说好一些。
以至于,就云华还能承受着鞭刑。
不过,能承受,并不代表他能忍受!
那鞭子实实在在的抽打在身上,云华才算真的意识到,这并非是儿戏,也并非是玩闹。
他如今被当做反贼,被审问!
一鞭又一鞭抽打在身上,云华开始还能忍,到了后面,便有些承受不住,又气又怒。
他气,气封玦不顾从小长大的情分,不为他脱罪,反而将他们与这些纨绔子弟一视同仁,绑在这里鞭笞痛打。
他怒,怒刑部的人滥用私刑,连审问都没有,便先重刑加身。
身上被打的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云华痛的冷汗涔涔,对着封玦破口大骂:“封玦,你个浑小子,竟然来真的,老子是瞎了眼了才拿你当兄弟,哎吆,疼死老子了!”
封玦掏了掏耳朵,起身,缓步踱到云华身边,轻嗤道:“云世子到了今日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云华哪里知道封玦在说啥?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都被封玦打的没有一块好地方,虽然他从小挨打不少,也算皮糙肉厚,可是也没有被人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过,简直岂有此理。
他咬牙道:“封玦,老子最近没惹着你吧?竟要你占着皇伯伯的势来欺负本世子!”
封玦抬起云化的下巴,看着他仿若要喷火的眼,一字一顿道:“只要你说出为何要刺杀皇上,说出背后主使是谁,本世子便念在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儿上,饶你一命!”
云华听此,又气又怒,道:“你这是污蔑,老子的箭术如何,你封玦不知道么?那种情况之下,老子若是还放的出箭,还能射中人,老子也不会年年武试都拿倒数第一!”
云华的话让封玦嘴角抽了抽,这会儿,柳桑进入牢房,小声在封玦耳边低语了几句,封玦挥退了柳桑,拿过一边黑衣人身上的鞭子,反手便往云华身上抽。
带着内力的几鞭瞬间就将云华胸前的衣服抽成碎片,露出惨不忍睹的胸膛。
只听封玦道:“还有力气狡辩,看来云世子还没学乖!”
云华的惨样让在场的人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子都在打哆嗦!
曹贵见封玦出手狠辣,唇角勾了勾,云华世子被封玦打死了,也好!
云华疼的根本没有力气辩解,眼见封玦又挥来一鞭,云华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不过,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却等来自家父王带着三分心疼七分隐忍的声音:“封玦,你这是在屈打成招!”
封玦甩出去的鞭子被云显握在手中,然后一把甩开,云显满脸的怒意根本无法掩饰。
却见他拳头紧握,一副想杀了封玦的心都有。
“父王?”云华惊呼出声,心中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大喜过望!
手中的鞭子被抽走,手心火辣辣的疼,封玦扯了扯唇角,走近一步,道:“勒亲王这是想袒护云世子?”
云显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被伤成这样,云显哪里不心疼,哪里不怒?他愤怒道:“袒护?你拿着圣令金牌草菅人命,你如何审案,本王管不着,可是你对本王的儿子用刑,也要看本王答不答应!”
封玦抬眸,与云显对视,上前一步,声音极为低沉:“皇上器重信任本世子,本世子草菅人命,那又如何?勒亲王又有什么资本,在本世子面前替他出头?惹了本世子不愉,本世子让勒亲王尝尝,什么叫做白发人送黑发人!”
封玦站在云显面前,明明声音很轻,根本不足以让其他人听清,却让云显如晴天霹雳。
他如何不明白封玦的意思?封玦便是拿了圣令金牌,他也是勒亲王,是皇族,封玦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皇族动手。
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受了齐盛帝的示意!
齐盛帝……已经容不下他了么?
封玦见云显白着一张脸,一副挣扎纠结的模样,她后退一步,扬声道:“勒亲王是有备而来呀,怎么?要教本世子如何查案?还是说,勒亲王有云华无辜的证据了?”
云显咬牙,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箭壶,扔在地上,然后道:“这是世子的箭壶,所有的箭都在这里,一支不少。”
箭壶落在地上,里面的箭全部散落在地上,里面二十支箭,一支不少,有七支箭还染了血迹,显然当时云华用了七支,竟被云显找了出来,云显当真是在乎这个儿子!
“进入围场所有的人都严格搜身,华儿不可能夹带多余的箭,这些箭,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华儿的清白么?”
封玦看着地上的几支箭,点了点头:“这么说,云华确实是清白的?”
然后看向曹贵,突然出现的云显让曹贵有些意外,齐盛帝有心让云华死,他又怎么敢让云华活?
曹贵起身,尖着嗓子道:“将其他犯人送回牢间!”
“是!”
其他的公子哥都走了,就剩下云华父子,封玦,还有一些侍卫。
曹贵上前,捡起地上的箭,数了数,却突然将其中一支扔进了一边的火炉,然后问封玦道:“世子,每人二十支箭,云华世子只剩十九只箭,世子如何说他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