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九很厌恶别人张口闭口就将自己喊姑娘,喊姑娘就罢了,还盯着他看,看猴儿么?
可是,长这么大,他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如今也能视若无睹,并不在意。
萧倾九为了避开萧倾恒,故意躲了一段时间的猫猫,他打听了许久,确定萧倾恒不在大宁,他才敢出现。
不过,一来大宁,就遇到东昱和北漠大战,萧倾九哪里不知封玦是大宁的藩王?
他担心封玦上了战场,怕她受伤,便直接来了战场。
没想到这是北漠的军营,他并没有看见封玦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北漠的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不是封玦中计了不成?
本来他在暗处,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东昱士兵,混进东昱大宁军营,偷偷摸摸去找封玦。
可是,那些士兵身上的铠甲实在是太脏了,他犹豫了许久,都没有下定决心换上。
犹豫之下,却被人发现。
这下完了,被人当成奸细就罢了,还张口闭口被喊成姑娘,真是岂有此理!
见步天英将自己的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才伸向自己,萧倾九嘴角一扯,心想这个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萧倾九犹豫了一下,若是这个时候将步天英打一顿,他能不能敌过这几万兵马,成功的闯入封氏大营,恐怕还没有出北漠营帐,就被万箭穿心而死了吧?
于是,深思熟虑的萧倾九并没有拒绝步天英的盛情,不过,终究是没有伸出自己的手让步天英去握,他足尖一点,翻身跃起,落在步天英的后面。
萧倾九单膝落在马臀上,红衣翩翩,好像红莲一般绽放。
步天英早就知道萧倾九身份不凡,普通女子怎么会出现在战火纷纭的战场?而且还毫发无伤,一点都不狼狈。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萧倾九卓然的轻功所震惊,这么一个高手站在他身后,他实在是觉得不安。
见步天英身子僵硬,似乎非常警惕,萧倾九戏虐道:“爷不杀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便是!”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还没有长成,所以听不清楚是男声还是女声,不过一个爷字让步天英面色一顿。
妈的,是个毛头小子?
步天英觉得自己身为将军的威严受到了威胁,自然不害怕萧倾九的挑衅,拍马而走。
这里的情况,必须立马禀报给王爷才是!
身后的这个可疑之人,也必须带回去严加审问!
……
十里外的青峰山上,十几万北漠大军严阵以待,为首,一辆朱红色的战车异常显眼,战车之上,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拿着千里眼极目远眺,一双鹰眸犀利阴寒,漆黑好似千年寒潭望不见深渊。
良久,他放下千里眼,露出一张冷峻美艳的容颜。
赫连千弥勾起一抹笑意,道:“虽然损了三万精兵,却也不枉朕期待一下,就是不知,对手是傅康冀,还是那个年纪小小便能名响东昱的小封王!”
与他并肩而骑的一个黑甲将军,恭敬道:“此次东昱的元帅虽然是慕容蒲,可是慕容蒲年事已高,听探子来报,慕容蒲早在来大宁的路上就偶然风寒,如今正缠绵病榻,连身都起不了,想来不是他。封玦虽然名声在外,却只是一个小小毛孩,微臣觉得此人虽然前途不可限量,可如今却不必忌惮。傅康冀为人狡猾,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又心系百姓,微臣以为,必定是他在背后主持大局。”
这人是北漠常胜将军百里徽,有抵挡千军之勇,是赫连千弥的左右手!
赫连千弥摇了摇头,道:“傅康冀在大宁多年,他的作战手段,朕早已摸透,此人虽勇,却不善计谋,朕按兵不动,若是以傅康冀得的习惯,他势必也会静观其变,此次偷袭,本应顺利……”
赫连千弥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不以为然
道:“也不知是否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百里徽道:“这是皇上临时之意,又岂会有人走漏风声?”
赫连千弥转过头,看着被东昱烧毁的营帐,道:“百里将军!”
“末将在!”百里徽立马领命。
“计划不变,通知将士们,东昱烧我营地粮草,罪无可恕,此仇必报。朕命你迅速带领十万兵马,明日子夜之时,攻下大宁樊城。樊城有美酒佳肴,衣物美食,任由我等索取。”
“末将遵旨!”
“通知扎营襄阳关南的左翼将军,禹都城北的右翼将军立即举兵,采用佯攻之术,只为乱其耳目,分散东昱的兵力,助你取下樊城!”
“末将明白!”
赫连千弥得知偷袭失败,并未改变原来的计划,调遣兵力解救粮草。
一来,若是返回救粮草,无疑是正中东昱下怀,落入其埋伏。
二来,任由东昱烧毁营地粮草,为的就是断了将士们的后路,让其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激起将士们的战斗力。
攻下樊城,势在必得。
百里徽立即领命,带领十万兵马继续撤离钰城关,从小路赶到樊城。
樊城与钰城关相隔不到数里,不过,樊城城外是一条宽数丈的护城河,冬日渡河艰辛,所以极少有人会选择首先攻打樊城。
谁料赫连千弥正是算到这一点,又早就探知,樊城护城河源头处是一巨大的天然水堤,水流平缓,骑马可淌,于是十万兵马悄悄绕过护城河,来到樊城脚下,承夜攻打樊城。
樊城守城兵马不到六千人,北漠又有备而来,石车石炮频频袭击樊城城门,如天雷滚滚,樊城守将措手不及,却拼死抵抗,派了无数通信兵,向最近的钰城关求救,却是有去无回。
毕竟,在樊城被攻之时,襄阳关和禹都城同时被攻,襄阳关和禹都城是大宁重要的军事要地,一旦失守,大宁就如被打开的城门,任由敌军入侵,再无还手之力,相比之下,樊城就微乎其微了。
久久等不到支援,樊城守将怕樊城失守,立即派人将女人孩子藏进地下暗道,男人们全部加入战斗。不过,樊城的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这场战争从持续了六个时辰,就宣告结束。
樊城城门上升起了北漠王室大旗,随风招展。
自损三万得樊城,赫连千弥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寸土寸金,失守一城,于东昱来说,无疑是耻辱,于北漠来说,却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
钰城关之中,百姓依旧来往,酒楼之中,评书绘声绘色的描绘这这几日的战况,二楼之上,一男一女对坐,听完评书,女子开口道:“王兄向来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想来这里很快就会变成我们北漠的城池了!”
原来,这正是赫连千弋和赫连璇雅两兄妹。
听璇雅这么说,赫连千弋道:“若是王兄顺利,钰城关也不会安然无恙,东昱之人不可小觑!”
璇雅抿了一口酒,问道:“二哥,你不去棒棒大哥么?”
“他要的,本王已经全部给了,这东昱地形图,兵力部署,本王全部交给了他,其他的,不管本王的事!”
璇雅拧了拧眉头,伸手握住赫连千弋的手,问道:“二哥,你是在怪大哥当年逼你来东昱之事么?”
赫连千弋缩回手,道:“这本是本王愿意,与他无关,兄弟之间,本应相互帮助,他接手王位不易,本王身为弟弟,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不觉得是被逼的!”
璇雅见赫连千弋这么说,眸光微沉:“可是,阿娘死的时候,你都没在她身边,王兄……”
“够了!”赫连千弋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璇雅的话,道:“你不是要去找封玦么?如今北漠和东昱大战,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北漠公主,否则……别怪二哥没提醒你!”
璇雅噗嗤一声笑了,起身笑道:“我自小学习东昱的语言,与东昱人无异,谁会怀疑?倒是二哥,你可是在东昱皇宫露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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