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晃了晃手中的包袱微笑道:“把这些旧衣服送给村子里的姑娘。之前四姐姐误入这村庄,那里的人误把四姐姐当作仙子,非要她的衣物做念想。”
说着,她脸上添了几分自豪和欢喜,回想道:“每年这个时候,姑娘们都以得到仙子衣物为豪,往年四姐姐都会收集几位姐妹的旧衣送给她们。”
纳兰褚旭听着,没有回应。
香瑟瑟轻蹙眉心,沉声低念:“但是坤王最近不许四姐姐出门,那些人又不要新衣,说没仙气,我只得把自己衣服拿过去了。”
纳兰褚旭眸色微沉,心下多了几分不安,试探问道:“银票呢?我看见你放了银票进去。”
香瑟瑟轻哧一声,戏谑道:“怎的,夫君一直在惦记那几张银票么?”
纳兰呼吸渐紊,略带几分迫切道:“别跟我打哈哈,说正经的。”
香瑟瑟无趣撅了撅嘴巴,探眸看了看他,却不见他的脸色,微笑道:“之前四姐姐说要给那里的孩子修建一座学堂,我代她把钱送过去。剩余的,当然是存回银号里头。夫君若想把零头要回去,无妨。”
纳兰褚旭的脚步越来越慢,手心不由得微微发抖,轻声问道:“早就提醒你太君会对你下手,为什么不让哑奴暗地保护你?”
香瑟瑟旋即沉默下来,挽着包袱的手微紧,许久,才轻声道:“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不麻烦他了。”
纳兰褚旭突然停下脚步,松手把她放了下来。
香瑟瑟踉跄倒退半步,被他放得急,险些没跌倒在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纳兰褚旭疾步往回跑去。
“哎……”香瑟瑟看着他淹没在黑夜的身影,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这男人脑子又抽风呢?
她摸了摸还有点疼痛的脖子,环顾四周,正欲迈步,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蹄声,她未来得及扭头看去就被掳上了马背。
穿梭夜风,疾马狂奔,她侧头向后看了看他凝重着急的样子,迷惑问道:“这不是去灵峰村庄的方向……纳兰褚旭……你要带我去哪?”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感觉到他心跳非常厉害,好像再晚一步就能失去什么似的,她只得沉默,不敢耽搁他。
“吖……”忽地腹部一阵剧痛,她浑身痉挛,好像有什么在啃咬五脏六腑。
纳兰褚旭旋即一掌打落她的后肩,五官拧紧的香瑟瑟晕阕在他的怀里,纳兰褚旭紧搂着她,疯狂策马狂奔。
来到宅邸外,他心急如焚抱着香瑟瑟落马,马已经累死在地。
“小卫!”纳兰褚旭踹门而入,急切吼了声,“快把姬灵毒的解药取来!”
闻声而来小卫愣愣看着他,没反应过来,因为看到他手上抱着一个女人,而且,神情着急。
纳兰褚旭红着双眼竭斯底里吼道:“姬灵毒的解药!”
“是……是……”小卫应了声,连扑带滚跑去。
进了房间,纳兰褚旭急急把香瑟瑟抱落床上,看着她痉挛的脸,不停摸搓她的双手,急促喘息惶惶低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他再扭头睨向门外,心急如焚吼道:“小卫!”
正好跑来的小卫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整个人连扑带滚跌落地上,顾不得喘气,忙爬起来把解药递给他。
纳兰褚旭接过药瓶,手心颤抖拔开瓶塞把药水喂给她,不料,倒进去的药伴随着血液流泻出来。
他慌了,一个劲往她嘴里灌:“不要这样,瑟瑟,快喝下去,瑟瑟,快喝下!”
小卫从来没看见自家主子六神无主的样子,快步上前摁住他的手说:“主子,这样只会把解药浪费掉。她是因为浑身的剧痛才咬紧了牙根,必须得松开她的牙根才能喂药!”
纳兰褚旭恍然想起这件事来,才刚举起来准备打碎她的牙,迟疑了会,忙扭头看向小卫喊道:“端杯水来!”
“是!”小卫应了声忙跑去端来一杯水。
纳兰褚旭接过水杯忙往香瑟瑟鼻孔灌去,在一旁的小卫吓了一跳。
“咳……”紧咬牙根的香瑟瑟猛然呛了咳嗽,顿时松了口。
纳兰褚旭旋即把药水倒进她的嘴巴,再狠狠吻住她的唇防止药水倒流出来。
在旁的小卫怔住了,没见过如此有人情味的主子,若说灌药,换做平时,这主子肯定会一掌拍下去碎了那牙齿再直接灌下去,没想到这回竟“手下留情”了。
这女子是谁?竟让自家主子六神无主、手心颤抖。
更何况从来没有人中了姬灵毒还能活下去,尤其是从主子手上出去的毒,那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呀。
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毒,被毒虫咬后,若一个时辰之内不服解药,便无药可救,在饱尝七七四十九日烈狱痛苦之后才死去。
看主子着急的程度,这女子中毒应该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是什么令主子回心转意?
而且,这主还嘴对嘴侍药,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吗?
低想着,小卫忽然想起这主子刚才喊这个女人作“瑟瑟”,他讶然一惊,看向还被纳兰褚旭吻着的香瑟瑟,这就是主子的妻子?
确定她把药水吞下去后,纳兰褚旭轻咽唾沫倒退开来,带着紊乱的喘息,忐忑不安凝视着香瑟瑟紧绷的脸。
见她脸上难受之色逐渐减退,他才颓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了似的,紧搂着昏迷的她跌坐在床边。
候在一旁的小卫不敢说话,见他满额淋漓大汗,忙取来毛巾。
纳兰褚旭接过毛巾轻柔擦了擦香瑟瑟脸上的汗珠和残余的水迹,缓过气来,他才若有意味道:“今晚的事情,不许与其他人说,包括她。”
“是。”小卫连忙应声,无意瞧见香瑟瑟脖子上的勒痕,禁不住在心里为这位少夫人纳闷。
这人儿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主子,才被姬灵虫咬了,脖子又被勒个半死,一个夜晚遭了多少罪?
纳兰褚旭轻抚香瑟瑟惨白的脸庞,似乎还有些害怕,手心在轻轻发抖,目光转落她脖子上的勒痕,沉声道:“灭掉所有姬灵虫,这世界上再也不能有一只姬灵虫。”
“主子……”小卫再次讶然一惊,但不敢多问,最后应了一声“是”,再把目光落到香瑟瑟身上。
这姬灵虫才咬了她一小口,便要遭受灭顶之灾了,看来这少夫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不可小觑呀。
翌日,香瑟瑟迷迷糊糊醒来,耳边响起纳兰褚旭温沉的声音:“还有哪里不适?”
香瑟瑟侧头看了看侧卧在身边的男人,她轻抚有点昏沉的脑袋,迷惑问道:“我怎么呢?昨晚……我……我怎么呢?”
“你昏过去了,大夫看过,没什么大碍。”纳兰褚旭说着摸了摸她脖子还残留的淡淡红印,低沉问道,“脖子还疼吗?”
香瑟瑟推开他的手不说话,竭力坐起来,抬起手揉了揉还有些混沌的脑袋,目光轻扫,才知道自己回到了旭王府。
外边旋即传来阿洛的声音:“姑爷,太君她们回来了。”
“知道了,去给少奶奶打盆热水来。”纳兰褚旭回应道。
“现在什么时辰呢?”香瑟瑟侧头向后看他问。
“午时已过,饿呢?”纳兰褚旭微笑问道。
香瑟瑟摇摇头,手覆在似乎有点隐隐作痛的腹部,沉默了一阵子,侧头向后看他说:“昨天太君说要你跟白若惜成亲。”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她眸色微沉提醒:“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吧?”
纳兰褚旭从后拥着她的腰身,轻作点头低眸看她,浅笑回应:“嗯,今生只得你一个。”
被他这样拥着,心里痒痒的,香瑟瑟下意识推开他的手,挺直身子,淡然道:“你不许我招惹太君,我忍了。那么,你自己想办法拒绝这门亲事。”
“原来你是为了我在忍让。”纳兰褚旭轻捻她的发鬓,探眸看她有点闷气的脸,似笑非笑道,“因为我在乎太君么?”
香瑟瑟挽回被他玩弄的发丝,理所当然说:“当然,你既是我丈夫,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纳兰褚旭凝视了她许久,若有意味低念:“瑟瑟,你上次说,祈福回来后,我们就圆房。”
香瑟瑟霎时红了脸,侧头睨向他,这男人的脑子里就只有这档事吗?
他旋即钳住她的下巴戏谑道:“我如约推了这门亲事,你是不是也该遵守承诺,给我奖赏呢?”
这时,门外传来阿洛的声音:“姑爷,热水来了。”
香瑟瑟忙推开他的手,走下床去。
“你在这歇着,我过去应付太君那边。”纳兰褚旭说着穿上鞋子健步走去。
纳兰褚旭健步来到缘境,纳兰明珠、白若惜、赵姨娘和大夫人还在这里,他快步迎上去微笑问道:“奶奶这趟祈福,可一切顺利?”
“本来一切顺利。”太君轻叹一声,冷声道,“可是,你的女人不见了。”
大夫人随即应声:“我今天醒来,瑟瑟就不见了。”
纳兰褚旭翩翩浅笑,回应道:“瑟瑟昨晚已经回来了。”
众人顿时讶然一愣,太君眸色微沉。
他紧接着解释:“昨晚瑟瑟晕倒,是被一匹马伏回来的。旭儿正想过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太君眸色冷沉,稍带不悦责问:“你这是怀疑我们欺负她?”
“嗬,这还能是怎么一回事?”纳兰明珠轻摇折扇,冷哼道,“那个女人总能招惹不三不四的人,昨晚又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闭嘴。”纳兰褚旭瞬间阴沉眸色冷冷警告。
纳兰明珠正欲反驳,太君旋即冷声道:“好了,既然平安回来了,那就无需再追究了。以后注意点就是了。看她不适合出门,以后都不必随行。”
听见太君这话,这事情里有多少猫腻,长居旭王府的大夫人和赵姨娘若摸了琢磨出几分,二人自然是沉默不语。
纳兰明珠忙推了推她的手,诡秘笑道:“太君,这扫兴的事就别多说了,要不跟褚旭说说接下来的喜事。”
“对!”太君脸上的乌云散尽,展露笑意,牵过白若惜的手,看向纳兰褚旭欢喜说,“旭儿,奶奶给你准备了一门亲事。把若惜丫头指给你,平妻。”
白若惜旋即羞涩抬眸看向纳兰褚旭,想起那日他说的话,也有几分忐忑不安,但为了得到那个人的心,她甘愿付出一切。
“奶奶,旭儿不能与白姑娘成亲。”
纳兰褚旭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愣,尤其是白若惜。
太君眉头轻皱,沉了沉眸色责问:“是不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纳兰褚旭轻摇头说:“瑟瑟虽然已无大碍,但是至今仍还在昏迷,她并没有跟我说什么。至于不能与白姑娘成亲……”他下意识看向白若惜若有意味道,“这是我个人的缘故,希望奶奶和白姑娘见谅。”
话音未落,白若惜便一脸羞愧跑了。
纳兰褚旭眸色微紧忙转向太君说:“奶奶,我去看看她。”说着,便追了出去。
太君无奈叹了一口气,迷惑叨念:“明明是在乎她的,为何不答应这门亲事?”
“定是有小人作祟。”纳兰明珠轻摇罗扇戏谑道。
太君眸色骤冷,瞬间把罪名定在了香瑟瑟身上,想起那个女人昨晚被神秘人就走,更加确定这女人不简单,绝对留不得。
离开了缘境,纳兰褚旭并没有向白若惜追去,而是往凝晖堂回去了。
香瑟瑟靠在软榻上,随手执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总是回想那个男人暧昧的请求,圆房,要与他圆房吗?
这似乎是早晚的事情,也正于他所说,是本分的事情,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隆隆跳得厉害。
她轻叹一声,流转眼眸间便看见他轻挽珠帘走出来,看着他几分冷漠几分萧冷的眉宇,她的心忽然跳得飞快,险些没从嘴巴里奔了出来。
眉心紧蹙,她甚是纳闷,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怎么会有这种窒息的感觉?
待他坐到书桌前,她紊乱的心还是未能平复,或许是因为心中纠结那件令人想入非非的事情的缘故,许久,她紧拽手中的书本轻轻道:“哎……”
正欲执笔的纳兰褚旭抬头看她,香瑟瑟踟躇了会才轻声道:“我们……今晚圆房。”
纳兰褚旭迟愣了会,继而淡然浅笑,“嗯”的回应了声,拿起毛笔疾书,便再没说其他话。
看见他这个不咸不淡的反应,香瑟瑟纳闷皱了一下眉头,这真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
她又翻开书本企图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可是一想到今晚要与他……她就无法怀着一颗平常心,把下意识挪下遮挡在的书本,偷偷看了两眼坐在书桌前的他。
此刻的他很专注,像是在思考一件大事,棱角分明的五官萦绕着几分好看的淡漠,俊冷的眉眼折射着睿智。
他的眉毛很好看,不像聂云庭那样犀利,倒像水墨高山,映衬着挺直的鼻梁。
“放心,我今晚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忽然听见他用严肃的语气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戏谑的话,香瑟瑟脸颊骤红,忙侧过身去故作认真看书。
大夫人回到自己的住所,心里还琢磨着纳兰褚旭为何拒绝婚事和香瑟瑟为何突然在庙了失踪的事情,忽然听见侍女的呼喊声,才回过神来。
“夫人您可回来了。”侍女疾步迎上来,心急如焚说道,“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都一整天,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这怎么回事?”大夫人紧皱眉头,脚步瞬即往儿子的方向赶去。
侍女一边赶上她的脚步一边说:“昨日皇上让各家的公子进宫谈论诗文,少爷随世子爷进宫。结果陛下当众说少爷资质愚钝,远不及大少爷,要世子爷考虑更换继承人……”
“闭嘴!”大夫人顿时止住脚步厉喝一声。
侍女忙跪到地上磕头求饶:“奴婢说错话,请夫人饶命!”
大夫人双手紧握,目露冷光,咬牙道:“我儿才十五岁,与纳兰褚旭相比,当然还稚嫩些。”
“世子爷也是这么跟陛下说的。”侍女连忙回答。
大夫人忙把侍女扶起来,迫切问道:“陛下还说了些什么?世子爷呢?”
侍女皱了皱眉头说:“陛下戏笑说要小少爷跟大少爷来一场比赛,小少爷稚嫩可在府中任意挑选两个人从旁协助。若还是输了,得甘心把嫡长孙的位置让出来。”
大夫人恍然跌了半步,手心冒汗,喃喃道:“陛下怎么会管这事呢?一定是他……”她忽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他纳兰褚旭不甘心,所以在陛下耳边说三道四!”
侍女忙搀扶着她,急切解释:“夫人你先别担心,陛下这只是开玩笑,不当真。只是……”说着,她眉头紧皱。
“只是什么?”大夫人心慌,忙抓着她手问。
侍女拧紧眉头,略带忧心道:“昨日回来后世子爷一直安抚少爷,少爷却把世子爷训斥了一顿然后把自己关起来了,说早晚要被撵走,要饿死了算了。世子爷一怒之下,说谁也不得管少爷,便往赵姨娘那边去了。”
“逆子!真不懂事!”大夫人心急如焚踱了两步,急得双目似有泪光低念,“如果连老爷都不管他,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呀,这些该怎么办?”
忽然想起那日纳兰褚旭大声扬言要夺回嫡长孙的位置,心下更加不安,她双手颤抖抓着侍女的手,喃喃道:“悦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侍女琢磨了会儿,连忙说道:“夫人,要不找郡主帮忙?郡主向来得王爷欢心,世子爷也宠她,而且,她跟大少爷那边似乎不和。”
“对,对,找明珠郡主。”大夫人几乎带着自我安慰的喃喃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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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明珠听完大夫人说事,喝了一口茶,搁下茶杯,阴柔笑道:“大嫂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吧,君无戏言。虽然陛下昨日只是开玩笑,但万一当真,那北峰的地位就危险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大夫人迫切问道。
纳兰明珠拿过阿红手里的罗扇,一边轻摇罗扇一边琢磨,诡秘笑道:“竭力撮合纳兰褚旭跟白若惜的婚事。”
大夫人轻皱眉头,不解问道:“这是何故?”
纳兰明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搁下茶杯,继续轻摇罗扇,诡秘笑道:“最难消受美人嗯呐。我那哥哥不就为了姬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忙得焦头烂额吗?”
说着,她刻意停顿了会,若有意味道:“个中厉害,嫂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更何况纳兰褚旭现在那女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大夫人细细琢磨着,没有说话。
纳兰明珠紧接着说:“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得先让他后院失火,才能更好地对付他。”
大夫人忙握住她的手,满带感激道:“在这王府里,只有郡主真心待我母子,愿意帮助我们。郡主是府里最聪慧的人,得你相助,我们北峰就无后顾之忧了。日我们母子一定会好好报答郡主的大恩大德。”
纳兰明珠缩回手,阴柔笑道:“嫂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入夜,那个男人早早就沐浴更衣完毕往床上躺去,不羁地袒露胸前那点洁白的胸肌,墨发披散,嘴里还衔个酒杯,偶尔露出靡靡的笑容,像逛青楼的大爷。
瞧他那样子,香瑟瑟很是不悦,但碍于是自己答应的,也只好认了。
她一连喝了几杯酒竭力稳住呼吸,希望借此让自己迷糊些,可是,整壶酒都快喝光了,非但没有半点醉意,脑袋越来越清醒,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
许久,她摁下酒杯,视死如归深呼吸,再站起来转身向床帐走去,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看了一眼这个邪魅的男人,骤然泄气浑身发软。
侧靠在床柩处的纳兰褚旭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饮尽杯中的酒,舌尖轻挠唇瓣旋即勾起一抹邪魅的冷弧,戏谑道:“为夫还以为要等到天亮呢。”
香瑟瑟躲开他炽热的锋芒,竭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坐到床边,缓慢提起颤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带,脱下外衣再深呼吸转过身,岂料他已经来到了跟前,吓得她的心险些没跳了出来。
纳兰褚旭提起手来,捋起一瓣她的发丝到鼻尖前轻嗅,再拿起她挂在身前的猫眼石看了看,目光复杂难测,唇畔处是玩味的冷笑。
香瑟瑟轻咽唾沫,被他这个暧昧动作弄得浑身瘙痒发烫,别过脸去不看他。
“给为夫宽衣。”
耳边响起他低沉暧昧的呢喃声,如同一缕电从耳蜗窜入袭遍她全身每一个神经,化作酥麻骚软,让她无法呼吸。
这下她才发现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脑袋变得混混沌沌的,全是他既温柔又邪恶的呢喃声。
她缓慢提起手来,却不敢去看他,无意触碰他胸前的肌肉,触电般缩回手,抬眸碰上他不冷不热的暧昧目光,忙把手摸到他的衣襟上,却迟迟不敢给他解开衣服。
纳兰褚旭提起手来抚到她脸上的醉红,凑到她粉脖间,合上迷离的双眼暧昧轻嗅她独一无二的香气。
香瑟瑟骤感浑身乏力,错开他的脖子,把头埋得低低的,似乎要费尽一身的力气才能将他的衣服扒开,无意瞧见他右胸上方有一个红色月牙,像是胎记。
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她心下轻颤,才刚抬起眼眸就被他转过身子,整个人落入他怀中,背靠着他结实的胸膛。
纳兰褚旭轻拥着她,双手交叉握住她的手心,低眸看她浅笑道:“够了,今晚到此为止。”
“你生气呢?”香瑟瑟略带委屈道,不就动作慢了点吗?
纳兰褚旭轻摇头,把头靠在她肩上,目无焦距看向前方,若有意味低喃:“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说着,他再低头看她迷惑的样子,提起手来,指背轻轻摩挲她的脸庞,温声道,“我还能等。等你不用借助酒精,也敢为我宽衣的时候,我们再圆房。”
香瑟瑟只是扬着眼眸看他,没有说话,看不穿他,他不是觊觎已久吗?怎么又突然伪装成君子呢?
纳兰褚旭指尖轻点她的脸庞笑道:“不是说做一辈子的夫妻吗?为夫会让你慢慢适应我。”
“嗯。”香瑟瑟只是轻轻应了声,没有说话。\t
“早点歇息,我再忙一会。”纳兰褚旭松开她,落地扯过搭在案头的衣服,潇洒往肩上一披,快手拿了酒壶,便大步流星往书房走去。
还坐在床上的香瑟瑟渐渐定了心神,似乎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没有多在乎这个“圆房”,却又再三叨喃着,实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独在书房饮酒的纳兰褚旭,眸色阴冷的盯着珠帘的方向,许久,饮尽杯中的酒,下意识看向窗外的秋千架,这个女人,真的打算留下?从没想过跟那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