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陶以深回到了陶苑。金粟兰坐在夕阳的余辉里,那身影透着几分孤独与凄凉。从屋里拿着外套出来的伊琳就那样在门口与陶以深遇见,她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她今天干什么了?”
“一直坐在花园里。”
“跟你说什么了吗?”
伊琳摇摇头。
陶以深又抬头看了一眼在花园里的金粟兰,然后进了屋。伊琳看着陶以深的背影,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关于陶以深的那些事。这是个有着很多传说的男人,但却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别人杜撰的,但不管如何,他都是望丛岛上的王。
“小姐,有些凉了,把外套穿上吧。”
金粟兰回头看了一眼,倒也没动,任由伊琳把外套给她披上。她知道陶以深已经回来了,刚才那车打花园经过时,他们的眼神不经意地对上,然后彼此都别过头去。
“伊琳,你也认识陶以洹吗?”
“只是听说过,但没见过。”
“凌助理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伊琳没有吱声。从那晚金粟兰刺伤陶以深,然后金粟兰再被人袭击,伊琳便明白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说我是陶心洹的女朋友,还是陶以深的人质?”
“小姐,伊琳并不知道那么多事。凌助理让我过来,一是陪着小姐,二是能保证小姐的安全。”
金粟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这个季节,花园里的花开得娇艳,她随手摘了一朵不知名的花,然后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
“我就跟这花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捏掉了。”说着,那手中的花便扔到了地上,然后她再踩上一脚,便回了屋子。
陶以深换了衣服刚下楼,就在客厅里与金粟兰遇见。彼此看了一眼,好像谁都没有好脸色。见金粟兰要上楼,陶以深突然叫了声‘站住’。此时,伊琳正好也跟了时来,看到两人正说话,她便悄悄地站在一边。
金粟兰转过身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你最好待在房间里,省得什么时候丢了小命,也不知道。”
“那不是正好,省得陶先生动手了。”
“我没让你死,你敢给我死看看。”
“怎么?又要拿我的父母来威胁我吗?这么大的陶苑,那么多保镖都是吃干饭的吗?你不是望丛岛上的王吗?原来连自己住的地方都那么不安全,你也就是这样而已。”
陶以深本来就很火大身边有奸细,听金粟兰这般说,他就更为火大了。这个女人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言语之间尽是嘲弄。
“我是不是这样而已,你会知道的。但是,我要不放过你,就算是以洹回来,你也走不出这里。”
金粟兰知道这个恶魔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是当他亲口这样说的时候,她还是又恼又气。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连小命都差点丢了几回,她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当然了。你是连自己兄弟都不放过的人,怎么会放过我,还真是猪狗不如。”
陶以深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轻脆而且狠辣,她的脸上立即出现了几个手指印。陶以深父亲去世后,江湖上便有传言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那时候便有一些类似骂他猪狗不如的话。如今听着这女人也这般说,他的怒火便完全忍不住。
金粟兰的嘴角隐隐有些血丝,脸也肿了起来。她惨淡的一笑,那笑容在脸上怎么就显得那样狰狞。这个男人几次都差点掐死她,所以这一巴掌根本不算意外。然而,悄悄在外面看到这一切的伊琳倒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是听说过陶以深狠辣的,但没想到他对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也下手那么狠,一下子倒是让她有些后怕。
“如果陶先生不解气,这边脸再来。”金粟兰自己把脸给送过去,她早已经豁出去了,还怕这个男人再打她一巴掌吗。然而,陶以深却再下不了手。刚才也就是因为她的话气急了,他已经后悔朝她动了手。弟弟可能明天或者是后天就会回到陶苑,他不愿意再横生枝节,可这女人偏偏要刺激他。
金粟兰见陶以深没有动手,女人撒泼的劲倒是上来了。她发疯似地抓起陶以深的手,然后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陶以深甩开她的手,反过来抓住她的两只手,看着这女人近似疯癫的叫骂和哭喊。为了不引来保镖,还有隐藏在陶苑里的奸细注意,陶以深只得立马抱了这个女人上楼,然后狠狠地扔在自己床上。
伊琳在外面很是着急,她看到了陶以深的怒气,也很害怕陶以深真的会要了金粟兰的命。犹豫之下,还是给凌川打了电话。听着屋里金粟兰的叫骂声,伊琳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给凌川打了电话,再探头看时,两个人都不在客厅了,连那叫骂声也都没了。伊琳一下子倒也不知该如何,这陶苑也不是她熟悉的,她也不敢乱走动,只得站在那里干着急。
被扔在床上的金粟兰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她总是在拼命挣扎,但总是被弄得遍体鳞伤。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挣扎,因为她也真的累了。要死就死吧,她刚才就是这样想的。
“你疯啦!”陶以深咆哮着。
“你觉得,我还能不疯吗?”躺在床上的金粟兰,眼角滑落了泪水。“你怎么不一巴掌打死我,那样我就彻底解脱了。”
“你这个女人……”陶以深想骂人的话没有说出口。她的脸已经很肿了,这样反倒是显得眼睛和鼻子、嘴的比例不对。陶以深自认自己不是个温柔的男人,但也极少对女人那么狠的。然而,这个疯女人好像总是在逼着他干自己不想干的事。
“我这个女人就不应该活着,活着也是受折磨。”
陶以深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她的脸真的好肿,女人的脸变成那样,恐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忍直视的。陶以深看了一眼,然后去拿床头柜里的药箱。可能是因为从前受伤的时候比较多,所以他总是习惯性地把药箱放在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你这算什么,给了伤又给药。”
任由着陶以深把那些药涂抹到自己脸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此刻也正刺激着她的神经。
“闭嘴!”陶以深嘴里只吐出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然后轻轻地把药涂在每一个受伤的地方。他的手重,他知道,但却不知道现在为她擦伤的手微微的有些抖,而心也微微地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