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雨啊……
顾知许几不可见地皱起一双秀眉。
对这个姑娘,她印象异常深刻。哪怕已经多年不见,她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出她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
程东洋的亲戚,她打从心底喜欢的,几乎没有。但是,重生一回,她懂得了许多以前不懂得的道理,比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比如人无完人。
所以,对于他们的很多行为,她虽然依旧不喜欢,却开始理解,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愿意接受了。
唯独他的这个表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她都是十分!极其!异常!厌恶的!
三个词来形容这个表妹:
无知!
懒惰!
贪婪!
顾知许深吸一口气,压下因为听到这个名字产生的生理性不适,就听程东洋继续说道:“我本来拒绝了好几回,可是我小姨昨天又打电话,哭了一个钟头……小姨当年很疼我,也帮了我家不少,现在小姨爹卧病在床,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小姨几次三番求到我头上,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好在我印象中小雨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姑娘,我多费点心,帮她找份工作倒也不难,也算是报答她爸妈当年对我们家的好。”
顾知许暗暗叹了口气,程东洋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他的这个表妹了,了解得实在是太少啊!
顾知许一直不说话,程东洋心里有些没底了,断了话头,迟疑道:“知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你放心,你只需要跟我一起请她吃顿饭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管,她也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的。我打算帮她租个单间,付三个月的房租,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小雨是个很能干的姑娘,三个月肯定能找到工作了。”
顾知许忍不住问道:“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说明她不适合这个城市,我会让她回去。”
顾知许一边庆幸程东洋不是传说中那种拎不清的“凤凰男”,一边暗暗摇头。
请佛容易送佛难啊!
不管怎样,她都不愿意让程东洋为难,何况程东洋已经为她想得如此周到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次,没有吴晓月在中间添柴加火,事情也许不会那样糟糕。
“知知?有什么想法你跟我说,只要你不同意,我会重新考虑!”
顾知许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忙笑着回道:“我怎么会不同意?你考虑得很周到,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招待她才好。毕竟是亲表妹,总不好让人说我们招待不周。”
程东洋趁着等红灯的空隙仔细观察了顾知许的神情,发现她确实没有不高兴,才放下心来,右手轻轻覆上她的左手,柔声笑道:“我家知知竟然这样通情达理,处处为我着想!”
顾知许佯怒,“你什么意思?我以前不通情达理吗?”
正好绿灯亮了,程东洋一脚油门蹿了出去,一边笑道:“不敢不敢!老婆大人一向通情达理!”
……
“你开慢点!”
“放心,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好好伺候你呢!”
“瞎说什么呀!”
“瞎说?看来老婆大人不满意啊!等会儿到家了我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
小别胜新婚。
结婚之后,他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直把已经开荤的程东洋憋成了一头眼睛发绿的饿狼。
刚一进门,程东洋就把顾知许抵在了门上,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狂吻。
两个箱子被踹着滑到了客厅中央,滴溜溜地转了好些圈才停下来。
虽然已经是冬天,b城北风呼啸,走在外面分分钟被冻成疯狗,可是在室内,却随时保持着二十几度的温度,温暖宜人,尤其适合做某些成人运动。
于是,床上、沙发上、浴室里,处处海棠花开……
头天晚上运动太激烈,筋疲力竭,理所当然地,第二天两个人都起晚了。匆匆忙忙洗漱完,两个人就开着车赶往火车站接人,
再见陈小雨,跟记忆中分毫不差。
大红色的短款羽绒服,黑红白相间的格子围巾,有好几个洞的磨白牛仔裤,头发染成黄色,跟枯草似的蓬成一团,背一个黑色的小包包。见到他们,确切地说,是见到程东洋,就立刻奔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大声嚷嚷,“洋洋哥!洋洋哥!”
顾知许看到,程东洋在目光触及陈小雨的头发时,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等她奔到他面前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行礼呢?”
“没带!家里那些衣服,又丑又土,有什么好带的!洋洋哥,你在北京赚大钱了吧?帮我重新买呗!”
陈小雨笑得手舞足蹈,程东洋的眉头快能夹死苍蝇了。
等上了车,陈小雨更兴奋了,话就一直没停过。
“洋洋哥,你买车了啊!你好有钱啊!”
“太好啦!以后不管去哪里,洋洋哥都能开车送我去了!哇塞,这小汽车坐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洋洋哥,你真的发达了啊!”
“洋洋哥,你这么有钱,帮我换个手机吧?我好多朋友都用苹果,我妈死活不给我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