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爸爸,这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小时候学习成绩特别好,每年还都是班长。而我的爸爸好赌,每次在外面输了钱、喝醉酒之后都会打我,我被打晕过五次,胳膊断过六次,后来想想,我能坚强的长大真是不容易。
我有一个长的特别好看,而且人特别善良的邻居姐。我叫她小秋姐,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她都已经上高中了。可能是见我可怜,她特别疼我,有好吃会和我一起吃,老爸每次带女人回家把我关外面的时候,小秋姐就会把我带到她家里。
小秋姐的爸妈经常不在家,所以小学的时候我大多是和小秋姐生活在一起,她给我做饭,晚上我们就睡在一起。小秋姐特别喜欢抱着我睡觉,而且每次半夜我想尿尿的时候,她都会叫醒我,问我是不是想尿尿了。我那个时候特别好奇小秋姐为什么总能知道我想尿尿,后来长大了之后才逐渐明白。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十岁的那一年小秋姐突然搬家了,甚至都没有给我说一声去哪,就那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我当时哭了很长时间,一直躲在门口等着,我相信小秋姐一定会回来的。然而没过几天,小秋姐的家就住进了陌生人,我那时知道小秋姐也不要我了。
如果可以,那时的我宁愿不要这个家不要这个只会赌博只会喝酒的老爸跟着小秋姐离开。
高三结束那年,一个炎热的下午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这巨大的喜讯将我黑色的绝望撕开了一道口子,可紧接而来的却是晴天霹雳。我那好赌的老爸一身酒气的告诉我,他可没有钱让我上大学,还说我成年了,该多打几份工挣钱了。
我当时抱着大学通知书哭了很久,那一天我也是第一次对老爸大发脾气。我冲他吼人家孩子这个年纪哪个不是爸妈管着吃喝,我呢?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刷盘子挣钱,冬天的时候我的手裂的全是口子,笔都拿不住,你问过一句吗?这几年来不都是我想办法挣钱,你除了赌博喝酒玩女人挣过一分钱吗?现在我考上大学了,你凭什么不让我上?
后果我是想得到的。他那一次把我打的更狠,嘴里鼻子里都是血。他一边打一边骂,骂我是畜生,不懂得孝顺,让我和人家比什么比,我要是想上大学就自己想办法挣钱去,他是一分钱都没有。说完之后他把我兜里的两百块钱给掏走了。
我当时也是气急了,就对他说好,我自己想办法,以后你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儿子。说完我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摔门而出。
出去之后我却迷茫了,不管这里有多少痛苦,可它毕竟是个家啊!而现在的我,无父无母,成了孤儿了。我扭头看向隔壁,心想小秋姐要是在多好啊!
我当时走的很慢,心里想着如果老爸出来说句软话我就回去,可他没有。
我当时站在路口,心里又彷徨又无助。
其实老爸有一句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那就是我已经成年了。无论怎么样,就算苦点累点,我也想攒够钱上大学。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终有一天我要衣锦还乡,告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告诉我那老爸,我王都回来了。
张记混沌,我在那干了近五年。每天放学后有时间的话我都会去那刷碗,招呼一下客人。老板人很不错,就是工资有点低,凭借那点钱攒够学费是不可能的。
话说这天混沌馆里来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皮肤很白,眼睛如星辰一般的明亮,弯而长的睫毛如扫帚似得,后面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气质。
我的心噗噗的跳个不停,头低的更低了。那个女孩其实我是认识的,我们高中同班过三年,她的名字叫李木子。我一直觉得她的名字很美,就像她的人一样。
老板那边比较忙,让我过去招呼。我不太想过去,又特别想过去。不太想过去是因为自尊心作怪,不想让李木子看到这个样子的我。又特别想过去是因为那样就可以和李木子说话了,我们同班了三年,事实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还是过去了,因为李木子那好听的声音在叫服务员,我觉得她就是在叫我。
李木子认出我来了,她对我笑了笑,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里莫名的舒服了很多,雾霾被狂风一扫而散。她点了两碗混沌一份蒸饺,我离开的时候,还听见她朋友笑嘻嘻的问她我是谁。
我似乎听到了她说不认识,后面还说了什么便听不到了。我心里有些失落,怎么说我们也同班了三年,她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她或许觉得认识我这么一个人很没有面子吧,我自嘲的看了看自己,衣服是还是小学时候的,袖子有些短,款式更是老的不行。再看李木子,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就像一个洋娃娃似得。
李木子她不仅人长的好,学习也好,好像一个人身上的所有优点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似得。
她们坐在那里交谈甚欢,李木子轻轻的笑声在这个喧闹杂乱的混沌馆里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混沌做好了,我趁着老板不注意还在李木子的碗里多放了许多虾米,在放下混沌的时候,我的心挺激动的,总希望李木子能发现什么。
或许李木子看似心如水柔,实则粗枝大叶,她迟迟没有发现,倒是她朋友惊叫一声,发出不满的声音:“木子,为什么你碗里的虾米那么多,不行,咱们两个要换换。”
李木子还自恋而得意的说:“那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咯!”
李木子的眉毛上挑,嘴角翘起,洋洋得意的姿态犹如五月天的烈阳。我看的痴了,以至于老板喊我都没有听到。
李木子的朋友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她笑呵呵的看着我,还问我李木子好看不好看。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扭头灰头土脸的逃走了。
麻花辫女孩的大笑声如金属摩擦撕割着我的耳膜,让我欣慰的是李木子似乎在替我说话,嗔怪麻花辫不该取笑我。
李木子最后还是将那碗虾米多的混沌让给了麻花辫女孩,这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们说说笑笑中很快吃完了混沌,我看李木子和麻花辫女孩站起来要走,心里莫名的涌出一阵失落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到了李木子对我笑。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当时我脑中只有这一个声音。从小到大,每一个人都看不起我,可李木子的笑却让我感觉是那么纯真,纯的就像刚刚落下来的天使,没有夹杂一点杂质。
我出神了,而把我叫回现实的也是李木子,是她的尖叫。
我凝眸看去,见几个流氓一脸贼笑的把李木子和麻花辫女孩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黄毛不停的伸手去摸李木子的脸蛋。
李木子一边闪躲一边要拉着麻花辫女孩离开,可那几个流氓得寸进尺,不仅不让他们离开,还要把李木子拉过去喝酒。
麻花辫女孩应该是生气了,指着黄毛骂:“你们再不滚开我就报警了。”
黄毛一听反而乐了,气焰更盛,不屑的说:“报警?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小妞,我今个把话撂这了,陪哥几个喝个酒做个朋友,我立即就放你们走,若是不愿意,我看看你们能出的了这个门不能!”
我听了之后顿时火冒三丈,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李木子是那种好学生类型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停的求黄毛放他们走,还说她们不能喝酒,不然回家之后会挨骂的。
可黄毛就是说不行。
麻花辫女孩的脾气显然不像李木子那么好,她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可是她刚把手机拿到手里,黄毛就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口中骂道:“别给你脸不要脸,坏了老子的好事,我他妈找人轮了你。”
麻花辫毕竟也是个女孩,顿时给吓哭了,再也不敢说话。李木子出现了怒容,捂着麻花辫女孩的脸,指责黄毛,“你怎么可以打人?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家,不然家里会担心的,让开。”
不得不说李木子生气的时候不仅没有威严的感觉,反而给她添了几分高傲的气质。
黄毛用食指挑着莫菇水的下巴,“你求哥哥呀,叫一声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我就放你走。”
李木子的脸都气红了,她无助的眼神看着周围,但被她所望的人都会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来这种小饭馆吃饭的定然不会有大富大贵之人,小民以已为重,在如今这个世道又有多少行侠仗义之人。
最后李木子的眼神竟然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
混沌馆就像是我的地盘,李木子在这里受欺负,这让我的主人之心受到了打击。我觉得我应该挺身而出,如果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可这里是我的地盘啊,我应该保护她。
这或许是我最后的男人气概吧!
我真的站了出去,但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豪气万丈,而是像一只哈巴狗。我走到黄毛面前,脸上堆起笑容,低声下气的说,“这位大哥,她是我同学,你就让她走吧,她真的是好学生,不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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