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开始吧,杰书先说一下外围排查的情况。”李宪收起笑容,正式开会。
“不出李头的意料,胡寺光在案发的当天晚上八点开始,便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一家火锅店吃饭喝酒,然后这伙人又到KTV唱歌,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各自散去,胡寺光回到住处,不过你们猜胡寺光的住处在哪?”王杰书卖了个关子。
“少废话,赶紧说!”于宝书拿起手边的记事本作势要打。
王杰书嘿嘿一笑,“他住的地方就在案发现场的正楼下,我查了公寓大楼的租客记录,入住的日期,刚好是案发前一周。”
“这就有意思了,”李宪把身子往靠背上一倚,“无论是入住的时间还是入住的地点都太巧合了,这预谋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还有什么?”
“我还查了死者女朋友也就是温漫的一些情况,温漫最早是这家家电商场的柜台促销员,属于临时工,两年前与周培豪开始谈恋爱,随后不久便成为了商场的正式员工,负责营销活动的协调工作,是周培豪的助手,她也算是周培豪一手提携起来的,如果没有周培豪,她可能到现在也只是个临时工,所以平时对周培豪是言听计从。
不过,自从她开始被商场派去负责与胡寺光一起运营线上业务之后,她与周培豪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甚至发生了之前我说过的,被周培豪当众打耳光的事件。
我通过与她和周培豪同事侧面了解,并调取了她和胡寺光之间通话记录,发现她确实存在‘脚踩两只船’的问题,而且我还查到了她和胡寺光在宾馆的开房记录,讽刺的是,他们俩开房时用的信用卡,竟然还是周培豪的。”
“呵呵,这哥们儿这顶绿帽子戴得可真憋屈。”一个刑警吃吃笑道。
“这哪是憋屈的问题啊,这姓周的十有八九是死在这对奸夫淫妇手里的,活脱脱的现代版潘金莲和武大郎嘛。”另一个刑警补了一刀。
“人都死了,咱们就别落井下石说怪话了,小心周培豪的冤魂找你们算账。”李宪虎着脸吓乎了这两个刑警一句,自从上次在玻璃制品厂见过鬼之后,李宪现在对每一起命案的死者都格外敬畏,生怕办错了案子,惹人家不高兴。
两个刑警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现在看来,胡寺光和温漫串谋杀人的作案动机有了,但作案时间呢?胡寺光肯定是有不在场证明了,温漫呢?”李宪问王杰书。
“她也没有作案时间,这个温漫除了是这个商场的职员以外,还兼职在直播平台当网络主播,每天晚上在直播间唱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她和周培豪已经谈了两年的恋爱,但周培豪嫌她每天晚上唱歌太吵,所以两人并没有同居。神奇的是,她租住的公寓也在这栋大楼里,就在十七楼!案发当晚十点左右,她的直播间开始直播,并一直直播到了凌晨两点,我看过当晚的直播录像,她几乎没有离开过镜头前。”
“你刚才说,胡寺光是几点开始吃饭的?”杜林突然问了一句。非凡
“嗯,”王杰书看了一眼记事本,“八点。”
“温漫是十点开始直播的?”杜林又问。
“对,准确的说是十点零一分。”王杰书肯定地说道。
“怎么了老杜?”李宪小声问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杜林摆摆手。
杜林嘴上没说,但心里却搞清楚了一件事,之前他在看周培豪血液中残留的幻象时,曾经看到一个人离开了案发现场,但由于角度的关系,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到这个人是谁,但当他收回视线的时候,扫过了墙上的挂钟,杜林记得,挂钟上的时间正是晚上九点四十分。
从时间上推断,那个人肯定不是胡寺光,而应该是温漫,她应该是周培豪死前最后见过的人。
但这个发现他却没法告诉李宪,总不能说这是他从死人的血液里“尝”出来的吧?
接下来是于宝夫对两个重要怀疑对象询问情况的汇报。
“我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分别对胡寺光和温漫进行了询问,两人也承认了在背着周培豪勾勾搭搭,但都矢口否认与周培豪的死有关,全都死咬着‘没有作案时间’来说事儿,嘴硬得狠,一看就是事先订立了‘攻守同盟’,无论我怎么审,就是三个字‘不知道’,我是没辄了,而且二十四小时的时限也到了,我只能让他们走了,不过我也告诉他们了,近期不能离开中湖。”
“行了,这两天辛苦宝哥了,我也知道,遇上这种订了攻守同盟的嫌疑人是最麻烦的,而且现在不比以前,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只能是磨嘴皮子。
既然他们不说,那咱就不费那劲了,我们这边努努力,争取‘零口供’定案(指没有犯罪嫌疑人供述其实施或参与实施犯罪行为的口供,而只以完整、闭环的证据链做为定案依据,直接移送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李宪一转头,笑嘻嘻地对曲明明说道,“到你了新娘子,说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曲明明翻了个白眼儿道:“根据现场提取的证据,案发公寓的门锁在被你们暴力破坏之前,没有被撬开过的迹像,也就是说,凶手是自己用钥匙开的门,或者是周培豪自己给凶手开的门,目前看来,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
因为主要的嫌疑人胡寺光与周培豪是认识的,胡寺光很容易就能骗开门。再者说,就算不是周培豪开的门,温漫手里有周培豪房间的钥匙,胡寺光完全可以在温漫那里拿到钥匙,自己开门。而且,这栋公寓楼只是在楼门口和每个楼层的电梯间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如果胡寺光走楼梯,那监控就根本拍不到他,就算拍到他,他也完全可以以‘我本身就是这栋楼的租客’为借口,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