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辰掐住她的腰,发了狠般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他咬牙切齿道,“是我造了孽,摊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玩意,你是不是非要我求你,才愿意放弃这些?”
不,就算求她,她也不准备放弃事业。
苏若可忙抓住他作乱的手,给自己争取一些喘息的时间,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千万别降低姿态,我哪里配啊,你还是听从家里长辈安排,和安小姐早日完婚吧,我就是一无权无势的孤女,帮不到你什么忙。”
“你觉得我和她结婚,她就能帮我?”何辰反问道,眼神中的热辣转为嘲讽,似乎心里颇瞧不起安娜。
像是他们这种拥有百年积淀的世家,早就不需要因为家族利益而联姻了。
苏若可眨巴大眼睛,一边推他,一边回答道,“我以为是可以的,毕竟她家世优越,人也漂亮,还和你有共同语言。”
不像她,在这男人身边最大的用处是充当花瓶,还有时不时应付一下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但这也并不能掩饰他是个换女伴如换衣服的男人。
男人的脑回路很清奇,他盯着苏若可看了半天后,忽然道,“所以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自卑?”
苏若可一口老血差点喷他脸上,这是什么谜一样的自信啊!她拼命压抑脸部表情变得狰狞,磨着后槽牙笑得虚伪又做作,“你要是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开心就好。”
反正她是没办法开心了。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你这样不听话,让我心里很难受。”
“只要听话你就喜欢了?”苏若可恶向胆边生,挑唇讽刺道,“那你不如养条狗,每天粘着你听你话,还不用担心它跟别人跑。”
“别把你和狗相提并论。”
“你!”苏若可气极反笑,抓住男人衣服,还没用力那扣子就崩裂了,只听咔的一声,衣服成了敞篷式,何辰的目光变得奇怪,“窗帘还没拉呢,你这么猴急做什么,不怕被狗仔拍到了?”
发现他曲解自己用意的苏若可面部通红,咬牙给他把衣服合上,“猴急个鬼!”她正要起身,病房门却忽然被打开,一位妇人笑着冲进来,大叫道,“surprise!”
妇人打扮清爽却不显随意,怀中还抱着一束鲜艳的花朵,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她开门叫完一声后看见两人叠加在一块的动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她忙冲后头人道,“都出去!”
几个保镖动作利索出门,还不忘贴心的关好了门。
何辰目光一凝,失声喊道:“妈?”
他这一声落下,明显感觉到苏若可全身突然一僵,恨不得立刻长了翅膀逃离这地方的架势,扑腾起手臂就要起身,被他用力抓住手腕,用了巧劲将人往身后一藏,他轻声提醒道:“不想见她就去里头的休息室。”
捂住脸的苏若可如蒙大赦,闻言拔腿就往里头跑,何母惊讶到忘了拦人,就见一道矫健的身姿从自己眼前略过,逃进了病房内自带的看护室,那门还被人从里头快速落锁,生怕有人不识趣开门的态度。
“她是谁?”何母的震惊只维持了一小会,表情变得很是复杂,老姐妹和她说自己儿子变了心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直到此刻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待在一处,才发现自己对这孩子的关心还是太少。
“您怎么过来了?”何辰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拧着眉心问道。
何母脸色再度冷了不少,“我儿子生病住院了,我还不能来看望一下不成?你少给我转移话题,里面那女人你是怎么认识的,她知不知道你有未婚妻?”
“您再晚些来看我,说不定开刀的伤口都要恢复了。”何辰不冷不热的坐起身,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扯开的领口。
那淡蓝色的病号服却专门和他闹脾气一般,愣是往两边跑,露出他常年锻炼健硕的胸膛,只是那肤色雪白,透着股病态感。
何母被他说的有些害臊,扭过脸不好意思道:“那不是因为我前些时间都在国外度假吗?再说,你以前住院都跟回家似的频繁,我都失去那种紧张感了。”
她解释完后发现自己又被牵着鼻子走了,立即不悦转回话题,“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里头的女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风姨可是和我告状了,说你对安娜爱搭不理,却在身边养了个小狐狸精。”
“你们以后可是要结婚的,你最好别在外头乱来,要是被你奶奶知道,你这继承人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何母警告道。
不只是她对安娜满意,就连老夫人也很喜欢安娜那小姑娘,去年的年夜饭上还将戴了大半辈子的传家宝玉手镯送给了她,那意思简直不言而喻,就是将小姑娘当成了自家人啊!
在她眼里看来,安娜那就是贴板上钉钉的何家孙媳妇。
何辰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紧迫感,在他看来,就算脱离了何家,单单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他也能维持优渥生活,闻言只是不屑道:“我可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和她结婚,一直以来不过都是你们所期盼我娶她罢了,却没有人问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安娜那么好的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和你青梅竹马,长得又漂亮,人又聪明懂事,虽然现在混什么娱乐圈,可家里背景支持,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成绩又卓越,我看她配你是绰绰有余!”何母很是不敢相信自家儿子还会挑三拣四,立刻开口变着法子夸赞起心底里已经认定的儿媳。
她刚草虽然没有看清那贴着何辰的女人的脸,但从那过分消瘦的身材上来看,也知道就是个长相一般,最多是嘴皮子比较厉害的小家子气狐狸精!
见了长辈只敢躲,说不定还清楚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三,所以跑得飞快!
真是贱呐!
已经在心底给苏若可贴上标签的何母已经特别不待见她,但也没有失格调的冲进去将人给揪出来。
她只冷冷的看着满不在乎的何辰,“我劝你现在就收手,趁着你奶奶还不清楚这些事,别最后伤了她老人家的心,让她出手帮你解决情感问题。”
何辰垂在膝上的手紧了紧,深棕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讥讽,他嗤笑道,“她是想失去个孙女后再失去个孙儿吗?”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话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不然她真能和你翻脸,别以为家里就你一个男丁,就有多特殊受宠了。”何母啧了声,像是想起什么,恨不得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开口。
老夫人那是上世纪的高级知识分子,除却这个身份外,她还是大宅门里的千金大小姐,见过的纠缠爱情故事数不胜数。
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曾有个与何辰同辈分的何家小辈喜欢上位一穷二白的乡野小子,为了那男人,她毁了从小的婚约,执意要和那人回到生他养他的乡村度过余生。
老夫人却在两人必经之路上将他们拦下,放恶狗咬断了那男人的腿,又将要私奔的姑娘带回了何家,一对苦命鸳鸯自此再无可能在一起。
最后那姑娘寻死觅活却也没能让老夫人松口,看守她的人好言相劝她吃点东西别饿坏啊自己,却没有任何用。
女人闹到最后瘦骨嶙峋,企图靠绝食挽回老夫人仅存的恻隐之心,直到她饿晕在屋子里,几小时后被送餐人发现,请了家庭医生输液后,才看见被人搀扶着而来的老夫人。
年过半百的老夫人掌管着何家经济,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常服,长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做了个发髻,她的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那双眼却精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生了皱纹的手抚上小姑娘的脸,语气颇为无奈道,“都瘦得脱相了,怎么就是不愿意听话吃东西呢,你是想气死你母亲,还是想惹我难过?”
小姑娘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泪珠子争先夺后的从眼眶中溢出来,顺着眼角没入乌黑的发角,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不甘心。
她恨奶奶的狠心与独权,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些天里,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恋人惊恐的脸与恋人疯狂求饶的声音始终在她男孩中出现,让她一刻也不能安歇。
他在她梦里一遍遍重复,“是你害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本来可以拥有很好的未来,你这个害人不浅的贱女人,是你害了我!我掐死你!”
她从梦中醒来,枕头被泪水打湿,自己的手还在用力掐着脖子,照灯一看,雪白脖颈被自己掐得青紫。
老夫人没让她在回忆中深陷太久,便抛出个爆炸般的消息,“你放心,我把他送回老家去了,并给了他家里一笔丰厚的钱,足以让他们过个富饶的晚年,他们一家还对我感恩戴德,说我是个活菩萨。”
小姑娘笑了,你是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