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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坚!不要!”笑怡终于想起来什么,从惊恐中清醒扑了过去,她同有崇逸一样被那个无形的透明罩子远远隔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有崇天川被烧成灰烬!
有崇逸像一只被粘在蛛网上垂死挣扎的飞蛾,趴跪在芈坚释放的无形隔离带边,芈坚转过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有崇天川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整个树桩一样的身体感觉像是一堆没有任何复燃机会的死灰,只等待着时光的风一吹便会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芈坚缓缓走到有崇天川还成人形儿的灰堆旁,拿起一个特制的金属小刷子,突然蹲下来很细心的朝那灰堆刷去,渐渐的里面露出了有崇天川微闭着眼睛的脸,脸色呈现出青白色,有些怕人但是与过去的树桩相比来说算是露出了人形。
“逸大哥!逸大哥!”笑怡紧张的揪着有崇逸的衣袖,他将头深深埋进双臂,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
“逸大哥!前辈还活着!”笑怡不得不提醒,随着芈坚的整理,有崇天川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渐渐显露出来,浑身的皮肤着泛着苍白,依然盘腿坐在龛笼中。
“怡儿,别闹了好吗?”有崇逸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泣不成声。
“逸大哥!你看看啊!”笑怡急了一把将有崇逸抓了起来,有崇逸的头猛地扬起看到了眼前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逸大哥!前辈还活着!”笑怡喜极而泣,紧紧抓着有崇逸,后者似乎更加脆弱。
芈坚一挥手将隔离带消除,有崇逸缓缓走了过去,芈坚放下金色小刷子,指着一边的绿色藤蔓造就的床榻冷冷道:“将他抱在上面!”
有崇逸像是活在梦幻中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到芈坚的嘱咐,下意识将自己的父亲抱上了一边的藤蔓卧榻,那卧榻设计得很精巧,就像一个镂空的睡袋。
芈坚拿着手里的一张珍珠样子的网,罩在了有崇天川的身上,牢牢捆住,又扯过藤蔓一条条的绑缚在上面,将被病痛折磨的瘦弱至极的有崇天川做成了一个绿色的大茧子,转过头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二人道:“你们有崇家族雇佣的医家是一群笨蛋!为了几个钱或者说为了逃避责任。才将你父亲的病拖到现在的地步,若一开始树化的时候就放一把火烧掉那根源什么事也没有了!”
有崇逸动了动唇,再也说不半句话。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芈坚身边。
“何必多此虚礼!你若是有心答应我一件事便罢!”
“神医如在世父母,我定当效犬马之劳!”
“先站起来!”芈坚似乎很厌恶动不动就跪下的男人,他哪里想得到有崇逸真是将他当神一样膜拜的。
芈坚看了一眼身边的笑怡道:“有崇逸我让你以你父亲的生命起誓!”
提到父亲的生命,有崇逸还有些心有余悸,点了点头应允。
芈坚冷冷道:“你半路遇到怡儿。救了她,护着她逃离绿洲,但又让她随你上芈山可有半分为你的私心没有?”
有崇逸瞟了一眼一边同样诧异的笑怡,点了点头。
“还算你有些诚实!我知道你是商人!现在我救了你的父亲!你便不再会对怡儿死心塌地,但是我要让你起誓今后不管怡儿遇到什么,你都要忠实于她。辅佐她,成就她,就以有崇天川的身家性命发誓!”
“芈坚!”笑怡没想到芈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能有什么需要别人辅佐什么的,这话怎么说的奇奇怪怪的?
芈坚一摆手示意笑怡闭嘴,有崇逸转过身看着笑怡,神情肃穆,朗声说道:“怡儿姑娘!有崇逸不才。今后一定追随怡儿姑娘左右,生死不离。如是有违此誓,不光家父重遭劫难,连在下也不得善终!”
“逸大哥!”笑怡没想到他真的起这么重的誓言,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又不知所措的看着芈坚。
“很好!”芈坚终于冲有崇逸露出了笑脸,“我会记得你的话的!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这里,日夜不停地看顾,看见这些藤蔓了吗?若是盖在你父亲身上的藤蔓枯黄了,你要马上换新的绿色藤蔓,这样的藤蔓这里到处都有可以随意去拿,但有一点不管你父亲多么饥渴就是不准喂他一滴水一点食物,若是违反了这条,再也无力回天!”
“是!谢谢神医!”
“不忙道谢!我只是怀疑你能不能忍受得了你父亲要水喝的哀求?”
有崇逸脸上掠过一丝坚毅道:“我一定能办到!”
“好!你这样坚持七天之久!七天后便可以进食了,然后再送到山下调养一段时间后便再无大碍!”
“谢谢神医!”有崇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你呆着吧!怡儿!随我出来!”
“逸大哥!我会给你送吃的来!”笑怡说完后跟在了芈坚身后离开。
有崇逸看着笑怡纤细的身影,心里生出一阵感动,若不是笑怡以死相拼,芈坚断然不会救他们的,可是芈坚究竟和有崇商队有何冤仇?怎么如此痛恨他的父亲,想到这一层,一丝阴霾又笼罩在了脸上。
“芈坚,你累不累?”笑怡边走边谄媚的讨好,“累的话在那边的亭子坐下来!我给你捶捶肩膀!”
芈坚转过头看着笑怡,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道:“怎么几日不见嘴巴甜成这个样子?你现下心里一定在说,臭男人你倒是快点儿救啊!我的那些什么少主哥哥,少宗哥哥,太子哥哥都等着呢!”
笑怡给他说中了心病倒是脸色一红,嘿嘿笑着,芈坚的脸色却是一变,微怒道:“丫头!你变心变得挺快的啊!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真的还不如你那几个半道上捡来的哥哥们重要?”
“啊?”笑怡没想到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还没来得及辩驳,芈坚气哼哼地坐在前面的亭子里,一脸的萧杀。
笑怡一溜小跑,鞍前马后的忙乎着给芈坚捶背,扇风,还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呈到芈坚前面:“喝口水!”
“凉了!怎么喝!”芈坚脸上摆着架子,心理却再也冷不起来。
“我给你换去!”笑怡知道这是个目前得罪不起的主儿,随后跑出亭子没几步突然被芈坚临空抱起揽坐在膝上,雏恶鸟的面具凑到笑怡的鼻端,笑怡呼吸为之一滞。
“芈坚……”
“别说话!你要我怎样相信你心里有我?”芈坚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
“这样吧!我们今晚就成亲吧!”他几乎带着耳语般的呢喃。
“我们……”
“怎么?不愿意?”
“不是,”笑怡看到他又要恼了,忙脱口而出。
“那就是愿意了?”
“我没准备好啊!”笑怡脸红的如同猴腚,这样的危机局面下,自己的身世之谜未解,家族大仇未报,还有这么多要死要活的病人,关键是那扇石门后面支离破碎的离莫让她情何以堪?
芈坚顺着笑怡的视线落在了那扇大门边,怔忪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她放下了膝盖,缓缓问道:“那小子有没有和你……”
笑怡知道他的意思,红了脸只是不说话,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真该死,可是又觉得离莫,芈坚和那只小乌龟更该死,他们总是在癫狂之中剥夺了她的一切包括那点不值钱的尊严。眼泪顺着笑怡光滑的皮肤弹落在芈坚的身上,在他纯白色的锦袍上晕染出一片阴暗。
“走吧!”芈坚将她拽了起来,“我要看看他是否像我爱你一样爱你!”
笑怡纠结的心境被他这样一句话逗乐了,可是紧跟着又是一阵悲苦袭来。
“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芈坚径直向那扇刻着石块儿图腾的巨门走去。
笑怡小心翼翼跟在其身后,石门打开,里面竟然传来刺眼的亮光,像是一个久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被置于白炽灯的照耀之下,她忙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房间里很空旷,带着点潮湿,四壁都是乳白色的,像是人掉进了牛奶中。房间正中放着块儿巨大的石头,那块儿石头很奇特,雕刻成人的形状,中空凹陷,像是一个白色模型,此时模型里正躺着昏迷不醒的离莫,身体上的衣衫已经被除去,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离莫?”笑怡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如同婴儿般睡卧在模具里的离莫,感觉头上的冷汗直冒,他的身体依然是支离破碎的,双眼微闭,嘴唇已经呈现出了青紫色。
“中的什么毒?”芈坚缓缓问道,他也不愿意看离莫身上那些支离破碎的伤疤,每一条,每一处都是为了一个女人留下的伤痛印记,他已经不再怀疑这个男人心里的那团炙热的感情,愿意将自己烧死的炙热感情。那样的感情头一次让芈坚有自愧不如的郁闷。
“服常植物妖的剧毒!”笑怡缓缓蹲在离莫身边,将他身上被风吹起一角的纱幔轻轻盖好,转过头看着芈坚,“你能治好的对吗?”
芈坚露出一丝苦笑:“你若这么认为,我就能治好他!不过好不好,看他的造化了!”
笑怡看到芈坚的神色不像是玩笑,忙道:“难道没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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