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仕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声音还是冷冷的,“哦,没什么大碍,把门打开。”
侍卫也不敢再多问下去,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大门,风仕玄迈步走进去。
楚王府的院子十分宽敞,院子的东北角是一片清澈的湖水,湖水的前面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静思”二字,整个院子似乎弥漫在水气中,刚一迈进来,就觉得空气湿湿的,十分舒服。
风仕玄刚进了院子,便看见院子里有数十名楚王府的侍卫整齐地站在院子中央,楚凇面对着侍卫们,焦急地徘徊着,只听他朗声说道:“今日若是不找到二公子谁都不要回来。”声音里透着霸气,也露着担心。
昨日在紫烟楼听到声音后,楚凇追出去时,风仕玄已经消失得没有了踪迹。楚凇并没有担心,他知道风仕玄的武艺高强,几个刺客也奈何不了他,可是,一夜未归,却让楚凇不得不担心起来了。
“咳咳。”风仕玄轻轻咳嗽了两声。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侍卫们没有接到命令,谁都不敢转身,楚凇抬起头来,一见是风仕玄,喜出望外,“见过二公子。”楚凇赶紧跪倒施礼。
其他的人听见楚凇的话,也都不敢怠慢,跪了下来,“见过二公子。”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都起来吧!”风仕玄一边说着,人已经到了队伍的前面,转身面向着众人,尽管是一身的疲惫,他还是尽量提高了声音,“如今我已经安然回来,大家也都回去歇息吧!”风仕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十分严肃,与之前那副轻佻的模样判若两人。
侍卫们嘴里应诺,都退了下去。
“公子受伤了?”楚凇注意到了风仕玄肩头的伤口。
“嗯。中了一镖。”一边说着,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空无一人,正中央摆放着檀木制成的桌椅,桌子上放着陶瓷的茶具。大厅两侧摆着两排架子,架子上放的都是些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风仕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一下子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头晕晕的,有些恍惚。
“公子,奴才帮您看看伤口吧!”楚凇赶紧给风仕玄倒了杯茶,看他一脸的倦色也有些心疼。
风仕玄点了点头,微微闭上了双眼。
楚凇上前一步,用力撕开风仕玄的衣服,打开伤口。只见伤口处已经是模糊一片,泥土和血液混在一起,有的土粒甚至嵌在了肉里,楚凇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转过头去,平静了一下心绪,心里却是还是揪心地痛着。
“公子,您伤得可不轻呀!”楚凇终于又转过来,仔细看看风仕玄的伤口。
风仕玄张开了双眼,看着楚凇,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痛,安慰似的说道,“你不是自诩医术精湛吗?这能难得到你?”
楚凇重重地叹了口气,感叹地说道,“公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苦呢!”
风仕玄苦笑了一下,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无奈的忧伤,“身在京城,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这话,楚凇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什么都没有说,用坚定的眼神看了看风仕玄,似乎是在告诉他,有我们陪你一起面对一切,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风仕玄的目光也变得坚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楚凇转身取来药箱,“公子忍着点疼。”尽管不忍心,但是楚凇还是拿出了药瓶和消毒的工具。
风仕玄还是沉默,默默地忍受着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疼痛。
“公子可知道刺客是什么人?”楚凇一边消着毒,一边问道,既是关心,也是在分散风仕玄的注意力。
“不知道,你可查到了什么?”
“没有。从昨日回来奴才便派人打探,可是,一无所获。”楚凇不无忧心地说道,“那个姑娘还好吗?”
风仕玄点了点头,“她已经回家了。”
这时,伤口已经清理得差不多,风仕玄刚刚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报,公子,轻如梦求见。”
“轻如梦?”风仕玄一下子来了精神,满脸的诧异。
“公子,轻如梦姑娘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要事。”楚凇搭话道。
“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下,只见轻如梦从外面款款而入,还是白色的长裙,与在紫烟楼不同的是,她的头上,只是带着古朴的木质发簪,身上没有任何首饰,看上去,是那样朴素不俗,宛若天仙。
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掩盖不住她绝美的身姿。
“如梦姑娘匆匆而来,有什么事情吗?”风仕玄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迫不及待。虽说轻如梦是楚王府的常客,可是却不会毫无缘由的不请自来。
轻如梦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扫视了一周。
风仕玄意会,摒退了左右,又命楚凇关闭了房门。
大厅里,只剩下轻如梦和风仕玄两个人。
轻如梦终于开口了,温柔的声音,美如天籁,“那位姑娘还好吗?”满含柔情的眸子望着风仕玄,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眼神。
风仕玄苦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趣道,“你怎么刚一进门,不问问我还好吗,却问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轻如梦也懒得理他,继续说道,“公子知道她是谁吗?”轻如梦不无忧心地问道。
风仕玄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她还活着,不过,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你查出来了?”
轻如梦点了点头,“她是当朝公主。”轻如梦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朝公主?”风仕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地重复着。
轻如梦认真地点点头,“她便是最得宠的康宁公主,昨日你们一夜未归长安城差点被御林军翻过来了,我是暗中打探到的。”
风仕玄顿时大惊失色,但是,片刻,便静了心神,“就算她是当朝公主也没什么,反正,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风仕玄轻松地说道。
“可是,一夜的相处,还是如此吗?”轻如梦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一只手放在风仕玄的肩头,恰好碰到了他的伤口之处。
风仕玄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皱了一下眉头,而轻如梦,却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