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气的双眼通红,那个巴掌,打的一点也不解气。
“你到底在闹什么?!”霍西河抓住她的手,抹开她眼睑下那颗没来得及流下的眼泪。
“我在闹?”她不怒反笑,猛的一下挥开霍西河的手,“她在里面,生死未卜,我只是替她打了你一巴掌,”她哽咽着,“而你,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脸责怪我?”
“呵,”她笑的一点也不开心,用手揪着胸口的衣服,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来,“我跟一言说,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出卖我,”
“可是你做了什么?霍西河!你做了什么啊?!”
原来最大的悲痛也不过如此吧,他爱她,却始终不明白,他出卖了她什么。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看着她哭的那么心碎欲绝,莫名的烦躁。
“要是一言出事的话,”她直起身体,松开手里紧紧攥着的衣服,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决然。
“霍西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可能是被她的眼神惊到,从认识以来,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苏灵,那个瞬间,他以为真的就这样失去了。
一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一个小时之后,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医生快步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方之甚点点头,这一刻反而冷静了,倒是苏灵,人还没推出来的时候,一听到手术成功这几个字,狠狠松了口气,晕过去了。
病房里,简一言病床旁边多加了一张床,苏灵躺在那,手上挂着盐水。
方之甚在门外吩咐提安,从医院到病房,这条路上站了好几个保镖,而守在病房外的又另外有四个。
等他吩咐完进去的时候,苏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自己拔了针头,坐在简一言床旁边,拉着她的手放在心窝处。
“没有生命危险了,不用太担心的。”方之甚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方之甚,我有些事想要问你。”苏灵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看着对面的人。他点头,示意她说。
“一言的母亲……不是死于意外对不对?”
“对,”他答的干脆利落,“不是我做的,但是医护团队里混了人进去,是我没有查清楚。”
“还好……”苏灵勉强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你要跟她解释的,你不说,她也不问,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我知道,等她醒来,我就告诉她。”
苏灵又笑了笑,看向简一言,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突然起身,舒了口气,“她醒来的话,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方之甚停了声音,不再说下去。
“我面对不了她,我得走。”苏灵的眼眶又开始泛红,最后看了一眼简一言,拿着包转身就走。
“这是z国,你想离开,霍西河有一千种方法把你找回来。”方之甚也起身,喊了提安进来,“去黑市买个护照,把苏小姐送出去。”
“是。”提安点头,站在门边看着苏灵,她回头冲方之甚说了声谢谢,消失在拐角处。
如果没有简一言,方之甚或许就不屑跟她说话,更别说这样帮忙,所以啊,这样一想,那个人就更加罪不可赦。
走来走去,到现在,原来她还是孤身一人。
说不定自由真的更适合她,不用承担不用难过没有期望没有失望,平淡且真实,没有值得手舞足蹈的快乐,当然也没有撕心裂肺的悲痛。
关于爱情,太多人身不由己。
苏灵到那个雪的国度的时候,简一言刚从一长段昏迷中醒来,z国也开始步入春天,病房里处处都是好闻的花香。
刚刚盛开的花,总是最鲜艳。
“方之甚。”她轻轻唤他,那个面对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人,那么专注,连她已经睁开眼睛都没有发现。
“嗯?”他应了一声,还是没有抬头,简一言隐隐觉得有点好笑,也不再开口。
几秒后,他猛地从桌上抬起头来,视线就那样莽撞的对上,没有一丝丝的心理准备,方之甚快步走过去,带着笑,和一双红了的眼眶。
“一言……”他也叫她,除此之外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在的。”她便这样回应,告诉他她醒了,也是笑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悦。
没有为什么,原本早该这样的两个人,直到今天才互相明白,省略了中间一大段的情节,直接走到了这一步。
“苏灵呢?”她还记得,在伊玥开枪的那个院子里,苏灵,是和方之甚一起到的。
本来她以为,她被伊玥带走,然后再被方之甚找到,最后她再自己跟苏灵说,是因为自己想要妥协了,方之甚就来接她了。
这么好的结局,不知道怎么就,因为伊玥开的那一枪,打破了。
“她都知道了,走了。”方之甚没打算瞒她,“我派提安把她送走的,霍西河找不到。”
简一言点点头,苏灵的性格她知道的,心里觉得愧疚,不敢面对她所以走了,强求着留下来也只是增添痛苦。
之后一段时间每天在医院,经过医生的精心护理,还有方之甚的细心照顾,简一言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出院了。
回到方之甚在z国的住处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人,霍西河。
他甚至都来不及等方之甚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起身走上前问,“苏灵在哪里?”
方之甚不答,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提安,简一言看了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来,双腿交叠着。
“你找不到她了吗?”她淡淡的发问,霍西河在她对面坐下来,点头。
“可是你不是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吗?她人到了哪个地方,住在哪个公寓,身边都有谁,这些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简一言嘲讽的语气太过明显,令霍西河皱了眉头。
“你知道吗?这就叫报应。”有些话,不吐不快。自从知道苏灵走了简一言心里就没好受过,她知道她的委屈和失望。
“不论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只希望你告诉我她在哪。”霍西河刚皱起的眉毛慢慢平复,语气还算诚恳。
“如果你当初是这个态度,我想她也不会走的这么决然。”简一言起身,“可能你们需要的是时间,她要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而你,”
“你要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狠狠的撂下这句话,简一言转身就走,霍西河叫住也跟着离开的方之甚,“我没有守住简一言,你不需要履行之前的交易。”
这段时间,即便霍西河说了交易失败,他也仍然在撤人,一部分一部分的。
“嗯。”没有多说什么,他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