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仿若给鹅陀山镶上了金边,最后一道残阳,打在跑马古道上,与暗黄色的土地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云霞的形状也多姿多彩,似锦团,也似波纹,变化自然,迅速。落日正圆,光芒四射,刺得人眼膜如梦似幻。鹅陀山,跑马古道的夕阳,瑰丽非凡。
人们却无暇去赏这美景,屏住呼吸,看着跑马古道中间,对峙的小刀和宁小三。除了千古秀那坏坯子,只知道抱着阿蛮,坐在树干上,逗弄着她,你侬我侬。
“你用什么兵器?”宁小三望着赤手的小刀问道。
“刀。”小刀答。
“你的刀呢?”宁小三又问。
“我便是刀。”小刀答。
宁小三不是很懂,只是觉得仿佛自己拿着水火棍,赢了小刀,有些胜之不武罢,将棍子扔给了身后的少年。
“这下公平了,我叫宁小三,请指教。”宁小三拱手道。
“小刀。”小刀冷冷回答。斜阳刺眼,小刀正对夕阳,眯着眼睛,遥遥一指千古秀,道:“他说要我把你打成猪头。”
正在酝酿气势的宁小三差点岔气,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有本事让他来。”
小刀不再回答。
却听千古秀让人气到牙痒痒的声音传来:“我说你俩要摆造型要摆到什么时候?还打不打,天儿都快黑了,小爷可不准备睡在这树杈子上,早打早完事,快点快点!”
宁小三狠狠瞪了千古秀一眼,大喝一声“我来也!”纵身一跃,欺到小刀身前,结实的拳头朝着小刀脸上砸去。小刀古井无波,微微后仰,将将避过,这宁小三一鼓作气,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的朝着小刀砸下,竟是颇有些章法。
小刀不慌不忙,一一挡下,气势节节高升,小刀自幼便杀人,一身煞气如刀,惊得宁小三一身冷汗,身形后翻,与小刀拉开距离,忌惮的看着小刀,伸手拿过刚刚扔给别人的水火棍来。
宁小三这才懂,小刀说他便是刀,是什么意思。
这宁小三,棍到手中,仿若底气足了几分。一根水火棍舞的密不透风,隐隐有龙虎之形。忽的爆喝一声,朝小刀便是拍下一棍
“猛虎下山!”
随着棍子拍下,一只气凝的狰狞猛虎,啸动山林,朝着小刀扑来,呼啸生风,小刀扬起臂膀,化掌为刀,在那气凝猛虎即将撕咬而来时,挥掌落下,一股刀势凌厉而出,将那狰狞猛虎劈作两半,刀势不减,仍朝着宁小三斩去,宁小三连连后翻,纵身往旁跃去,避开了小刀的掌刀——若是宁小三避闪不过,怕是与那气凝猛虎一个下场!
宁小三身后少年哪见过如此场面,张大嘴巴,惊呆在原地。
小刀见宁小三避过,又是一记掌刀劈来,宁小三不再躲闪,举棍迎向小刀的刀势,猿腰猛狞,长啸一声,状若疯猿,毛发净立,双目猩红,嘴中竟然生出獠牙来,手中水火棍变得通红,大力向凛冽袭来的刀势拍去,狠狠一棍拍散了小刀的锋利刀势。
千古远远见宁小三这疯魔模样,不由得好奇的“咦”了一声,继而笑着观战。
宁小三双目猩红,脚下发力,竟将脚下路都踏碎了,身若出膛炮弹,一闪就到了小刀身前,“嗷嗷”叫着,举棍便砸,力若千钧,狂喝一声:“狂龙破海!”
小刀见宁小三这一棍凶猛异常,神情也凝重起来,又无兵器格挡,只得频频闪退。
宁小三一棍砸空,砸到地上,竟然将大地砸出了丈许长的裂缝,宁小三得理不饶人,借着砸地的反弹之力,向上一纵,飞向空中,腰间发力,滞在空中,身形转换,头朝下,将棍竖在头前,人如坠地流星,棍尖如弹头,大喝一声,狠狠向着小刀刺过来:“接我一式流星!”
小刀确实是吃了没兵器的亏了,这式流星,若是手中有刀,可堪堪一刀破去,此刻没有刀,纵有刀势,也总不能以血肉之躯,去跟与空气摩擦生热,红的似岩浆般的棍子去硬碰硬吧?小刀无奈,只得向侧方闪去,晃出几丈,反手,又是几道掌刃,犹如风刃般,向着坠地的宁小川斩去。
宁小三见小刀闪的迅速,心中一凉——完咯!刹不住车了!
便轰然坠地,竟是将地砸出了个窟窿,激的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尚未起身,小刀的掌刃,已然撕破了灰尘,重重的打在了宁小三的身上,宁小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双目猩红褪去,不再复方才疯猿模样。
若说小刀这掌刃,虽是刀势,却也锋利出奇,击打在疯猿模样的宁小三身上,才堪堪割出几道浅浅的伤痕,可见宁小三发起狂来,连防御都增加好多。
宁小三爬起来,一脸的丧气,颓然道:“我输了。”
小刀不言不语,欺身上前,只是抬起拳头,就朝着宁小川脸上打去,拳拳到肉,打的宁小三鼻血直流。
宁小三身后少年愤愤起来,我家三哥都认输了,你凭什么还打人!小刀不理,又是一拳,然后指了指千古秀,对着宁小三道:”他说,让我把你打成猪头。“
宁小三一阵无语,只觉得脸上生疼。
千古秀见胜负已分,不再观战,将阿蛮放下,止住打得正带劲儿的小刀,趾高气昂的跟宁小三得瑟,眯着眼睛问宁小三:“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可还服气?”
宁小三是服了小刀的,却是不服千古秀,这千古秀给宁小三的第一印象,便有些无耻,宁小三遂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千古秀见罢,憋着笑,对小刀道:“兄弟这家伙还是不服。”
小刀作势又要打,宁小三倒也不傻,小刀可是实实在在的揍啊,刚一拳头就给宁小三打的七荤八素的。宁小三赶忙道:“服了,服了,别打了。”
千古秀哈哈大笑,扔给宁小三一包纸,让他擦鼻血,转过身拍了拍小刀,说道:“我哪里是让你给他打成猪头,我是说你,张嘴就谈生死,跟猪头一样,天天就知道打杀,戾气太重。”
宁小三听罢,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刀,方才可不止是要把自己打成猪头,是想要定了自己生死呢,想到这,虽对千古秀印象不好,也是朝千古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心底,对小刀更是又服又怕了。
宁小三用纸抹了抹脸,又随意纠了两团塞到鼻孔里,止住了鼻血,闷声闷气的道:“我输了,这道儿,今儿个不劫了!”
千古秀莞尔,略带玩味的看着宁小三道:“你输了就不劫了?那要是我们输了岂不是还得被你劫?不行,这不算完!”
宁小三一脸沮丧,闷声闷气的说:“那你想怎么样嘛!”
千古秀笑道:“先叫声秀爷来听听。”
宁小三赌气,宁死不叫,千古秀挑眉看着宁小三,道:“要不我迁就迁就,委屈下自己?叫我声大哥来听听?”
这回宁小三倒是痛快,脆声叫了声大哥,又是惹得千古秀畅快大笑。搞的宁小三这小伙子,还挺不好意思的。
千古秀笑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身上鼓鼓倒倒,竟是又掏出一把刀来,这刀长约三尺,朴素无常,只是明眼人看去,这刀却载着厚重的古朴气息,千古苍啷一声抽出刀,刀身不是很明亮,却透着阵阵寒意,冷的宁小三鸡皮疙瘩都起来。
千古秀像模像样的舞弄了两下,收刀归鞘,扔给了小刀,平常说道:“小刀啊,我看你方才跟小三子打,没个兵器,挺费劲的,这刀,我也是受人之托,赠与爱刀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送你了!”
小刀接过刀,眼中透着狂热,仿若饥渴了十年的男人,回家见到妻子留言,“饭在锅里,我在床上”一般。
“好刀,可有名字?”
“此刀,断水。”
“好!好!好!”
小刀连说了三个好字,便是连小银都不顾了,抱着断水到走到一旁,不住的温柔摩挲。
千古秀对小刀一阵嗤鼻,转而对那宁小三说道:“我说小三子啊,招呼招呼大家伙,都别跟这杵着了,天都快黑了,带我去你山寨里头瞧瞧,好酒好菜招呼着。”
宁小三一阵扭捏,动也不动,千古秀眯着眼问道:“怎么,不愿意?”
“不是啦大哥。”宁小三叫的倒也顺嘴。
“那你这是干啥?”
“我,我那山寨,太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