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栀是知道的,但她心里,其实也不太相信有这样感情的存在。
父亲那么爱母亲,在母亲走了十多年后,不也移情娶了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没有什么感情可以一辈子的,但责任与信任,却可以一辈子。
所谓的久处不厌,大抵也是那样一种感觉。
顾少卿很快打完电话回来了,他坐下身子说:“方才进门时,又接到陈弈的电话,陈弈让我们去他那儿坐一会儿,怎么样,去么?”
两人眨眨眼,凉栀说:“那个……时间来得及吗?”
顾少卿说:“现在时间十二点四十,你上班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去坐个一个小时左右,来得及。”
信明月说:“那个,我来的时候我爸说他中午要睡会儿,我也OK的。”
顾少卿点点头:“那成,我们过去一趟。”
陈弈的弈站距离这儿并不远,开车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到了包厢,陈弈准备了果盘和饮品,因为顾少卿开车,所以没有准备酒水。
陈弈知道了信明月父亲的事儿,问了点情况,信明月回答了。
陈弈道:“其实我父亲在老年人三高方面还挺有研究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信明月眨眨眼:“你父亲?”
凉栀轻咳一声,说:“那个,明月,陈先生的父亲是万合医院的院长,很厉害的。”
“万合医院?”信明月眨眨眼:“真的假的啊?说件事情你可别吓到,当年我就是在万合医院出生的,我妈说那年万合医院刚成立,还说我跟万合医院是同岁呢!”
陈弈笑:“这么说,你今年二十五了?”
信明月立马不高兴的嘟唇:“二十五怎么了?我看着像二十岁你看着像吗?”
陈弈轻咳一声:“信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
“你说谁老呢,我哪里老了?二十五老吗?二十五花一朵好吗?再说,我再老也比你年轻,话说陈先生,你今年看着样子,快四十了吧……”
陈弈再次轻咳一声,这丫头,这么忌讳别人说年龄吗?
罢了,不说也罢。
顾少卿说:“你们聊着,我带凉栀去楼上休息室睡个午觉。”
说完,就拉着凉栀站起身。
信明月眨眨眼:“午觉?顾少,现在都一点啦?四十分钟你们够吗?再加上洗澡什么的……”
凉栀脸上通红,狠狠瞪了一眼信明月:“明月,你胡说什么呢……”
凉栀想,我分明是在给你和陈先生制造机会,你却来来数落我,没良心!
因为就在刚才信明月和陈弈斗嘴的时候,顾少卿给凉栀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写着:“撮合一下他们,我们出去……”
不然凉栀才不会跟顾少卿所谓的上楼呢!
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信明月吐吐舌头:“我只是实话实说啊,按照里来说,至少都要一个多小时吧……”
凉栀的脸更红了,正要反驳什么,顾少卿拉住她,说:“恩……我们会速战速决,多谢关心!”
说完,拉着凉栀就出了房门。
凉栀:“……”
什么情况,谁跟你速战速决。
一直到包厢的门被关上,凉栀才皱眉看向顾少卿:“你刚才……胡说什么呢?”
顾少卿道:“或者,你打算再跟她扯那些没用的扯半个小时?”
凉栀:“……”
最终,不说话了,因为的确,她这方面说不过信明月,这皮球踢来踢去也没什么意思。
凉栀道:“那我们俩现在要去哪儿啊?”
顾少卿挑了下眉:“刚才不是说了,上楼上休息室,怎么?你忘了?”
凉栀:“……”
难道不是故意骗信明月和陈弈才说的吗?
……
两人很快到了楼上休息室,顾少卿打开了门,让凉栀进来。
凉栀道:“那个,我觉得信明月说的对,现在时间不太多了,我们还是去外面随便走走,或者你直接送我回公司比较好……我去早点儿,还能赶点儿上午丢下的工作……”
顾少卿却不理会她,直接将她整个的扯进了房间,凉栀想反抗都是来不及。
房门关上,顾少卿的身体靠近了凉栀,双手也握住了她纤细的肩头。
瞬间,两人的距离很近,凉栀的后背靠在门板上,不敢动了。
顾少卿的声音传来:“我想安慰你,跟你说了很多话,却总觉得不够,那种特别想将自己的心拿出来给你看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凉栀眼波震颤,看向顾少卿,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嘴唇在距离她很近的距离。
凉栀心思微动,最终选择了当一只温顺的小猫,她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手臂,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凉栀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彼此的慰藉,但他的确在他的温度中找到了归属感。
而她,无比沉迷和迷恋这种感觉。
什么东西在头脑中炸开,碎片被剥离摧毁成无数个颗粒散落在各个角落。
然后所有的,都不复存在了,也找不回来了。
后来,顾少卿的拥抱变得很温暖柔软,抱着凉栀平静彼此的呼吸。
然后,他开口说话,声音沉静而低沉。
他问凉栀:“丫头,你觉得你现在像是什么?”
凉栀眨眨眼,说:“像一只被你俘虏的,砧板上的鱼……”
顾少卿笑了,说:“不,我觉得你不像鱼,反而像是一只挠人的小猫,挠的我全身都痒,痒的很难受,懂么?”
凉栀脸红的不行,伸手锤了他一下,但两人抱的那么紧,捶的力气自然变小了许多。
顾少卿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继续说:“不过,若说砧板上的鱼,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我……凉栀,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何如此喜欢你,其实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只能说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什么理由,而爱情之中,先陷入的那个人注定输,但是输给你,我又觉得心甘情愿……毕竟这世上除了你,别人也赢不了我,你说是不是?”
凉栀薄唇动了动,这个问题,她本是没有信心去回答,但这一刻——
“是。”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