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e!”徐安娜又惊又喜地左顾右盼,对着空气一个接一个的熊抱,当然也一个接一个地抱了个空气……
“娜娜!”朱萍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它走了!新魂要先去地府报道,头三之后它还会回来看你的!你到时候多准备的东西烧给它,帮它打点下面的“好兄弟”,免得它被欺负。”
“被欺负?”徐安娜听着心里一阵揪心的疼,她不敢想像也无论如何不能接受Jesse那毛绒绒的小家伙,被地下那些“好兄弟”欺负的画面。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去找我外公问一下该怎么办,本来就打算帮你一起最后送小帅哥一程,等我电话,我先走了!”
朱萍萍告别了徐妈妈,走到了同一个小区的另外一个单元门口。这是她家所在的单元。一边进着家门,一边偷偷摸摸地给外公打着电话,以免妈妈看到了生气,说她不学无术。
朱萍萍的外公,名叫胡琼杰,今年六十出头,单身,浓眉大眼,中等身材,身体硬朗,走路带风,是个大嗓门,总喜欢操着一口南方腔的普通话,故作高深的说:“天机不可泄露……”他在深城唯一的一座佛教寺庙,宝禅寺附近有家法器风水店,顺带着帮人看看手相八字,生意颇为清淡,一楼做生意,二楼隔层自己住,这店铺是他们家自己早在十几年前就买下来的倒不用交租。
朱萍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那胡琼杰正在卖力的向一对小夫妻推销自家的风水法器,这一接到朱萍萍电话,立刻把客人打发了,店里大门一关,直奔朱萍萍家。
朱萍萍妈妈打开门,一看是自己那老油子父亲,面无表情地堵在家门口问道:”您来干嘛?又要教萍萍‘仙术’?!“
“小松,瞧你说的!你爸爸我可是正经八卦风水周易大师,又不是什么江湖郎中——“胡琼杰嘻皮笑脸地讨好着自己的女儿,“我来看看萍萍和你妈,她们都在家吗?”
“外公!”朱萍萍一个箭步冲到妈妈前面,转头对着她的母亲胡小松说道,“妈,我和外公在外面说两句话,马上回来!”
朱萍萍带着胡琼杰一路小跑又来到了徐安娜的家。
“胡外公!”徐安娜打开家门,嘴里鼓鼓囊囊的都是饭菜,她与萍萍一起长大,对着胡琼杰自小就叫他胡外公。
“娜娜!”徐萍萍正要开口。
“你们等我一下!”徐安娜转身“嘭”一声关上门,不一会儿就把Jesse的骨灰盒抱了出来,“妈,我吃饱了,我出去一下!”
“你这孩子……快去快回啊!”屋里传来徐妈妈俞英无奈的声音。
三个人一溜烟跑到了小区花园的僻静处,此时天已经黑了。
胡琼杰盯着徐安娜周围的空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杰西……”胡琼杰眼睛笑的咪成了一条缝,“到外公这里来!对了!对了!”
朱萍萍也一起凑了上去。徐安娜眼看着这爷孙俩对着空气上下左右的比划着双手,甚是陶醉的样子忍不住嚷道:“你们倒是让我也能看得到啊!”
“哦哦对对!”胡琼杰拿出一个小塑料瓶对着徐安娜说,“丫头把这眼药水滴了,你就能看到了!”
“这不会是牛眼泪吧!脏不脏会不会伤眼睛?”徐安娜一脸嫌弃的说,“哎呀!胡外公!您干嘛打我头呀!”
“外公我能害你!”胡琼杰收回了拍打徐安娜脑袋的手,“快点!不想看到它了吗?!先滴两三滴就行,很贵的,省着点用!”
徐安娜便乖乖地往眼睛里滴了几滴。
“妈呀!”徐安娜颤抖着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胡琼杰的胳膊,“这这这么多‘好兄弟’!”
只见花园的各个角落里,三三两两的漂着各色男女老少的虚影,这个僻静的角落里尤其多。其中有几个还凑了过来,似乎是想看看Jesse。
“我胳膊都快被你拧断了!轻点!”胡琼杰拍拍徐安娜的手,“这些是普通的游魂没事的!”
徐安娜依然紧抓着胡琼杰的胳膊,手劲略松了松。此时她才想起找Jesse,却发现Jesse这个小家伙,已经不知在何时依偎在她脚边了,抬头看着她,尾巴依然欢快地摇着……
徐安娜顿时双眼模糊了起来,泪如雨下。
“Jesse,我好想你!”
徐安娜伸手想去轻抚它的小脑袋,动作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