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Iamyourfather(注1)
石勇开车从陆凯原定计划的路线上行驶着，却在最开始的地方找到了一辆汽车残骸。下车仔细检查了现场之后，只发现了一处因为雨水作用而只剩下淡淡痕迹的血迹，其他一无所获。
陆凯身上只有一部在香港街头购买的旅游手机，那是专门为了短期内在香港旅游的游客准备的手机，手机卡里会存有几百或者几千港币的花费，手机也只需要保证能够正常的通话短信即可，总体上来讲成本相当低。因为不需要实名购买，所以也成了许多做黑活的人的最爱。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石勇拨通了陆凯的手机。只是依旧无人接听。
石勇只能坐回车里，驱车前往香港，另一方面同丹尼尔联系。在他看来，陆凯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死亡了。
······
“零计划？那是什么？”秦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有些激动地问道。
秦风甚至偷偷握紧了拳头，准备在第一时间将梁新制服。梁新却连忙摆手，一脸惊慌地说道：“你别误会，我是当年这个计划的负责人。我知道，这个实验非常不人道，许多进行实验的人，都是一些重刑犯或者是偷渡客。根本不会和他们讲人权，我知道你应该当年被谁过来进行实验的孤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回复能力的吧。”
听到梁新这么一说，秦风了解了许多信息，不仅是“零计划”竟然用人类活体做实验，且竟然还用拐卖的、丢弃的小孩做实验。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人？”梁新最后战战兢兢地问道。
“‘他们’，你是指谁？”
“那你也不是绑架我的那批人？”梁新又问道。听见秦风问那些人是谁，梁新就明白秦风不是和刚刚那个被焚烧死的骑士团的人是一路人了，所以便要立刻确认他和之前绑架自己的人是不是一路人。
“绑架你的人？他是不是金发魁梧的外国人？还有，如果没算错的话，应该有两个亚洲面孔的人跟随着他？”秦风问道。
“你，你说的没错。其中一个人，是大陆人，会说普通话，不过他已经死了，被那个骑士给杀了。”梁新道。
“什么？死了？”
“没错，他的尸体，也在这里。”
“什么？！”
秦风没想到，其中一个人的尸体，竟然会在这里。是那个逃走的光头男，还是陆凯？秦风不顾身上的伤口，连忙让梁新带他去看尸体。梁新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不仅是因为秦风和当年自己亲手实施的零计划有关而产生的罪恶和愧疚感，另一方面，他也不是秦风的对手。
穿行到整间实验室的尽头，梁新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于是从原本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混凝土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圆形裂缝，紧接着从这裂缝里上升起一个柱形冷藏收容仓。还没完全上升到最高高度，秦风就已经呆在了原地，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冷藏的尸体，正是陆凯。
陆凯死了。
秦风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的！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醒过来的时候，烈阳骑士已经将我带回了实验室，他的尸体也已经装进了冷藏仓里。”梁新说道。
秦风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之后，才问道：“你为什么会和他离开丹尼尔，就是那个绑架你的人。还有，所有关于零计划的事情，你全部告诉我；再有，关于那个杀手骑士的事情，你知道的，也全部告诉我。”
“他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便放过了我，这个大陆人是送我回港内的。至于零计划，这大概会花很长时间的。”梁新道。
“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梁新见状，只能坐到了一张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尽力去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实验。
“这里面牵扯进去的势力很多，如果你想报仇，我只能说没有可能。所以，我得先跟你说，趁着你还有时间享受人生，远离他们的视线。
“他们，和烈阳骑士是同一伙人。我并不清楚他们是谁，但是我只知道他们能量很大，也很有钱。所以才能在实验后期找到那么多人类活体来进行临床试验而不被zheng府的人追查；他们当时给我配的机器、实验室都是当时最好的配置，就是放在现在，也不算过时。
“这个计划的大概内容，就是希望通过整合一些特殊生物的基因来达到迅速修复伤口并且延长寿命的目的。我首先研究了许多生物，这其中包括了像乌龟、弓头鲸、魔鬼水母（注2）、海胆、蜥蜴等等动物。不过后来，这个项目的发起者，也许是个神秘的组织，送来了一份特别的基因样本。我从未见过那种基因样本，DNA序列近似人类，但是又不是人类，通过技术手段推测，这个DNA序列极有可能是千年前的人类。
“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调整之后，我终于在实验上获得了进展。我发现，那些寿命相当长的生物，基本上和深海、海洋，以及能够降低自身新陈代谢的能力有关系，同时，越是低等生物，越是能够拥有接近不死与长寿的能力——这说明，大自然是很公平的，既然人类拥有了极高的智慧，便不会再给你长久的寿命。不过，讽刺的是，在人类的发展历史上，追求长寿而暴毙的人不在少数。说回这些生物，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魔鬼水母这种生物，它的生物结构异常简单，体型也只有4~5毫米，在性成熟后会重新回到水螅型(Polyp)状态，并且可以无限重复这一过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它不仅可以正常繁殖，还可以永生。此外，我研究了许多能够快速愈合伤口、修复器官的生物的基因与生活习性。这些都让我感受到了自然界的伟大与瑰丽。
“不过，水母的这种永生，是相对的，这种水母，是无性繁殖的，也就是说，比较难上升到哺乳类动物身上，而且，它们的自保能力很弱，无法应对大自然的环境的极端变化，所以这个世界才没有被这种水母给占满，相反，倒是因为这些年来人类的活动栖息地都遭到了破坏。
“虽然说，它的能力很难上升到哺乳类动物身上，但是，我还是做到了——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我觉得我已经摸到了科学的真理之门。是的，我在改良和不断试验的基础上，最终做出了一种可以改变目标生物基因，但却不会将其变成怪物的试剂。经过对目标生物长期的注射，从早期开始培养，目标生物便会具备这样一些能力：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时候，目标生物会和它的同类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而当受到伤害的时候，体内的机制就会改变，身体内的细胞活性会被激活，会比平时低新陈代谢状态下的活力高出60~90倍，由此，伤口也会迅速愈合；
“是的，这第一步就迈出了激动人心的一步，在小白鼠和小白兔的身上实验时，我简直觉得我就是神明了。然而，没多久，实验结果就告诉了我缺陷在哪里——这些被注射了试剂的目标生物，在不断受到伤害、痊愈的循环里，没多久就自然死亡了——是的，因为细胞分裂次数的限制，越是对身体伤害的越多，死亡就来得越快，相比较它们那些没有注射过试剂兄弟姐妹，它们的寿命短了四分之三。
“所以，我又回到了原点。细胞分裂次数越多，对DNA的伤害也越大······
就在梁新准备继续深入解释的时候，秦风忽然说道：“呃·······这个，学术性的东西，少说一点，你就直接说结果好了。”
梁新这才回过神来，毕竟达到他这样程度的生物学家没有几个，继续讲DNA层面的知识和技术想必眼前这个男人也听不明白，于是他缓了口气，思量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言语又说了起来。
“总之，我利用那个特别的人类基因，融合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但是不稳定的试剂。不过因为在此试剂之前的提炼失败了太多次，我不能将此试剂白白浪费在那些低等动物身上，所以，我选择直接跳过灵长类动物的实验，进行了人体实验。
“第一个实验体，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是我的孩子。”梁新有些凄然的说道。
“他怎么了？”秦风有些愕然地问道，他没想到科学家竟然真的如此疯狂，竟然用自己的小孩做实验，换做是秦风，他怎么可能下的了手。想到因为顾云雷雇人行凶导致苏晓菲肚子里几个月的孩子没了，自己发疯似的冲到顾云雷家里的行为，秦风竟然开始提防起这个博士来。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他活不过三年。可是我的爱人，还是坚持要抚养他。于是，我便动了私心，那一针试剂，本应该交给那个项目的发起人的，但是我偷偷带出了实验室，给我的孩子注射了。他活过了前两年，然而却没逃得过命运。
“如果，他没受到什么特别严重的伤，那么在规律性的每经过一些年，便会经受一次身体的变化，这种变化虽然疼痛，却可以再次为他获得新的生命力。然而，他终究是没能活下来。我的爱人，孩子的母亲，也是因为有先天性的疾病，在不久后就去世了。
“之后的那些试剂提炼不知道为何却再也无法达到完美的地步，做实验的一些人，要么是因为基因不吻合产生了抗体反应暴毙，要么是只能获得部分恢复的能力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很久。”
“你儿子不是都已经活了两年了么，又怎么会死？”秦风有些不解道。
梁新摇了摇头，说：“你应该知道，能做这种实验的人，背景和经济实力···”
“我明白了，就是骑士团的那些人的主子吧。”秦风说道。
“没错。我在最后期限，做出了一管接近完美的试剂，然后他们拿走了。但是之后，所有参与这个计划的人全都被默默解决了，就连那些被用作实验体的人，也都被解决了，因为他们都是重刑犯，本来也没有任何自由和权力所言，这是他们所说的原话。当我知道我的那些同事都被暗杀了之后，我知道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于是我便准备将我的儿子托黑帮的人秘密送到了深圳。可是没想到的是，之后几年里，我一直在一家制药公司工作，却也没有人要动我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有人总在暗处监视我。
“在那之后，我试图找人去深圳找我的儿子，但是却再也找不到了，那名黑帮的人，也在一次帮派火拼的时候被人捅了十刀，肠子都流了出来，当场死掉了。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拿了钱有没有做事情，也许我的孩子，他现在还在香港的某个角落吧，也或许，是在大陆吧。”梁新悲伤地说道。
听到这里，秦风忽然已经，“你说深圳？你确定吗？”
“是的，我是这么跟他说的，因为那时候，深圳还是一个小渔村，偏僻荒凉，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秦风忽然伸出了手腕，“博士，你这里有没有DNA分析设备？”
梁新也是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这是？”
“怀疑、揣测，这都不是科学所需要的词语，如果，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一定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着我们的命运齿轮。就让我们看看，生活是不是一部小说吧？”
梁新喉头动了动，几乎是颤抖着找来了针头、针管，吸了秦风和自己的血，然后将那装着血液的试管放进了仪器里进行检测。
“时间还早，鉴定大概要好几个小时，我去泡杯咖啡。”梁新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
注1：“我是你爸爸”这个梗，源自经典的《星球大战》系列电影，正传中的达斯维达（前传中的阿纳金天行者，却最终成为了大反派）在对自己儿子卢克天行者最后对决时所说的一句经典台词；此处拿来恶搞_(:зゝ∠)_；
注2：原型是“灯塔水母”。
（加班到10点，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