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早上八点半,王琳琳的手机响了,见是攀飞成的电话,明知故问地说,攀飞成,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哦,昨天说的来新港,行,我晓得了。不过今天不行,我要与我爸妈去我外婆及舅舅家,初三到我大娘家,初四我爸妈要给我未来的嫂子娘家送日子,初五我才能有时间到你家玩。你放心,我不会放你鸽子的。确实走不开。……
初五早上八点左右,王琳琳接着攀飞成的电话,说,我大概十点左右能到。到了我就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接我。王琳琳便向母亲说,我要去新港攀飞成家里玩。宋娇对女儿说,行,去一下也是好事。怕女儿将来吃亏,临行前宋娇又特别提醒女儿,“别忘了看房子的事。去他家,你第一趟可以空着手去。他母亲要是给你包钱,你可以接着,不接反倒引起对方的不放心。去他两个姐姐家,大姐家你可以给最小的孩子买一点玩具,小姐家你可以给他婆婆买一点东西。
这样,你花钱少但对方家人肯定会认为你很会做人,做人也是一门学问。第一趟一定不要在人家留宿,否则人家会看你轻浮,还有以后你的东西你都没办法从他父母手中要到了。
你要晓得,他家是弟兄俩,他们把最后的财产全给你也行,不给你也行。最后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好的,知道了。”回答完母亲的话,王琳琳便对着家里破旧的三开橱玻璃镜子,又仔细从上往下瞧了一遍,把挂在两边的秀发都捋到耳后,便拿起红色小包,往左肩上一跨,出发了。
“我已到了你们的磷肥厂那个岔路口,有一个小店,你来接我一下吧。”王琳琳给攀飞成打完电话,便站在路边不走了。大概十分钟,攀飞成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服,内着白衬衫,打着个97式蓝军用领带,脚穿黑色擦得锃亮的皮鞋,从磷肥厂里边延申出来的水泥路上,向王琳琳走来。
攀飞成满脸笑容,又十分歉意地说,让你久等了。其实你可以在车到鲁湾的时候,你就可以打电话通知我过来接你。这样,我俩都不会浪费时间。更不会出现让你等我的局面。
王琳琳甜甜地一笑,说没事,我等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是第一次来,也不知究竟在哪里下最好。当然,我也是为了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以后也就不会出现不认识的情况了。
王琳琳随着攀飞成一道来到早已倒闭的繁昌磷肥厂,看到这些工人破败凋零,年久拾修的宿舍。据攀飞成介绍,现在这些屋子里已是十室五空了,很多人早已自谋出路或回到原籍去了。攀飞成还向王琳琳讲述着该厂曾在计划经济红遍一时的情况,来买磷肥的车子,二三十辆全国当时最大的货车8吨大黄河,排队要排到磷肥厂的大门口。
攀飞成无限感慨地说,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这个工厂的破落,第一步是从九十年代官倒所害,再后来,本厂职工当领导后没有与时俱进,他们只把钱往自己的口袋里装,因他们想自己现在做领导,以后还不知哪一天就不是领导了。
还有后来国企转轨变型,很多国企变成了私企,就是别人老板的了。趁自己还在领导岗位上,能往自己袋里装多少就装多少吧。故对出故障的机器只是小补小修,最后整个生产流酸磷肥系统全坏了。
他们这种违背了过去每年停厂一个月进行大修更换升级机器等。才最终被市场无情淘汰出局。这很麻木也很惨忍,那么好的企业就这么倒掉了,大部分工人就落难了。这就是你看到今天的残局。
攀飞成笑着对王琳琳说,其实这个国企的蓑败,也像人的一生,思路决定出路。“哦,与人一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讲给我听一下。”对这类有思想有深度的故事,王琳琳听得很来劲,便要求攀飞成深入地说一下。
攀飞成也很不客气地接着往下讲,就像我自己,为什么决定要找一个初中的极品女孩子?因一你讲理;二我目前能满足你的要求;三我没有在上海成为房奴,有了闲钱,我就可以投资我个人的事业。这个大方向对了,我在劣势的情况下,仍可走持续发展的道路。如果我选择在上海买房,一辈子已不可能有事业了。
如果开局所走的方向都错了,想再回头就难了。人生就是一个单行的直线,没有回头再来的本钱。其实人生能奋斗的也只有那么四个十年,就结束了。如头十年结婚养小孩买房子,投资过大,后三个十年,那时候上有老下有小,人也就没了投资自己事业的资本了或叫做胆子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三十而立的原因吧。
王琳琳听得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有这个男人助我,我的商业帝国何愁不成?便竖着大拇指,一本正经地向攀飞成说,高见!攀飞成脸一红说,过奖了,我只不过比你大,看得东西比你多。当然你比我年轻有为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简直还是一张白纸。听了这话,王琳琳笑着说,你太过谦了,谦虚过了头就是骄傲。
攀飞成听了这话,略停顿了一小会儿,说,嗯,你讲的有理。不过我内因懂事迟,外因父母也是白纸,所以我走上社会就比别人迟了十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别人站在父母的肩膀上看问题,而我是从别人父母脚底下看问题,一般来说是相差一代人的。
“你看,马上要到我暂住的家了,你是聪明人,一看就知我小时候外部成长环境的恶劣。”王琳琳跟着攀飞成,来到暂租的小屋,电视机还是别人给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黑白黄山牌电视机。这里还是木头长条板登,一层灰,盛放茶叶蛋的是粘满污渍的小铝锅。攀飞成父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
这里的环境,王琳琳心里看得有一点凉,攀飞成是不是很懒,不干家务活呢?攀飞成也不是傻子,忙对王琳琳说,我在部队做过厨师,种田不外行,家里活也是会干的,还帮我大哥家带过小孩。
那我为什么现在没干家务活,因我小时候没有很好的念书,当兵又把关系看成第一,没有抓住机会去学习。但我现在是与科班底子的大学以上的人抢方吃,我必需要练就过硬的本领才行。
要补上中文这一课。尤其是语法,就现代汉语上海版的这一书我抄了三遍,硬是囫囵吞枣般地把这本书吃下去了,事后又买了另两个不同版本的现代汉语书,我学得也十分仔细,才把语法知识逐渐理解消化下去了。同时,我还得看散文、等书,为得是丰富自身语言材料……
听攀飞成讲到此,王琳琳已明白攀飞成他成长的不容易,这不是与我前些年成长一样吗?一股油然敬佩之情而从心底升起。王琳琳不禁小声地向攀飞成说,没想到你的成长比我更不易,我父母虽在农村,但他们还算一个有头脑,做小生意的人。
“我父母,说好听一点是叫纯扑,说难听一点,就是老好,作孽之人。但他们用自己的血汗正给我架设着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按理来说,他们都已七十多岁的人了,理应享受幸福的晚年。但他们为了我有时间学习,回家不让我干任何活。
他们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在学习上靠你自己,我们没文化,帮不上忙;但家务活我们是还能干得来的。你唯有多念书,才能挣到钱,以后才能结婚添小孩,也是为我们做父母的减轻负担。否则我们走到哪里,都感觉比别人矮了一个头似的。只要你日后念书日子过得好了,我们现在再苦也是甜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蜡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儿女,应是对我父母最好的写照吧!”
是啊,每个父母都是伟大的,王琳琳庄严地说着。便硬着头皮只吃了攀飞成母亲为自己剥的三个茶叶蛋中的一个。接着,王琳琳笑着而且不好意思地向与自己外婆奶奶一样大的攀飞成的母亲叫道,谢谢,伯母您煮得真好吃,不过我早上是吃过饭来的,肚子真的吃不下了。
听着未来儿媳妇的话,攀飞成的母亲,布满皱纹的老脸笑开了花说,喜欢吃就好,以后你经常来,我就煮给你吃。王琳琳从自己的夸包里拿出餐厅纸擦擦嘴,站起身。
攀飞成的母亲从自己脏兮兮的羽绒服袋里慢慢掏出了10张老人头塞给王琳琳说,第一次到我家来玩,也没什么钱。王琳琳一看这个厚度就知大概了,忙推辞道,算了。我不缺钱花的。攀飞成妈有一点生气地说,拿着,新年第一次,这是规矩,听话?迫于无奈,王琳琳只好拿着。
这时攀飞成把拆迁盖有政府公章的房屋证明拿给王琳琳看。看过,王琳琳放心了,心想这一切应没假,对方应是一个不错的老男人。随后,攀飞成对王琳琳说,我大姐也想见你,我家的饭菜,我想你还不敢吃。
就到我大姐家玩去吧。虽然他们家目前只要下雨,外面下大的家里下小的,但他们的饭菜应是干净的。关键他们那个地方自然风光不错,远离钢铁厂的污染,背靠大克山,山里还有庙宇。
“咦,还有庙宇,行,那我们去玩玩吧。”王琳琳兴奋地说着。攀飞成带着王王琳琳在大姐家坐了一会儿,便去看庙宇。这里的庙是隐藏在半山腰万物丛中。攀飞成拉着王琳琳的手,往山上走去。走到庙里,王琳琳又逐个向菩萨磕头丢香钱。当来到观音菩萨面前,王琳琳内心十分感动地说着,感谢菩萨赐给我这么个极品男。于是便向功德箱里捐了十元钱。
王琳琳要攀飞成也来跪拜一下观音菩萨。并说拜菩萨很灵的,他们会保偌你的。尤其是财神爷,你一定要拜拜。攀飞成微笑委婉地说,我是党员,是一个无神论者。我要是拜,以后就给别人抓住了把柄,那不好。
王琳琳心想,现在两个刚认识,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件事与他争论什么。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件事,聪明的双方,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返回三山的王琳琳又来到新港,去给攀飞成小姐家买了一点东西捎上,便与攀飞成一道去玩了。攀飞成小姐与大姐家是一样的条件,但小姐夫十分好客。
因王琳琳要回市区明天上班,在家庭并不富有的情况下,小姐夫便非要自己花钱叫了一辆黑头车送王琳琳与攀飞成去芜湖。在返回芜湖市区的途中,王琳琳斜躺在攀飞成的腿上,想着,攀飞成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了……。
此时的王琳琳已徜徉在未来幸福的海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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