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落魄江湖一书生(十二)
儒士徒见僧道二人在此,微微一礼。
僧禁不住道:“阿弥陀佛,听音而知意,适才施主之吟唱,颇有兴国之志。老僧有一事不明,施主何以心怀天下苍生,却隐逸山林,效法我等,不为乱世计?”
儒士微微一愣,跟着轻叹一声,道:“二位仙友不知,世间纷乱频频,我辈儒者自当效全力,然如今我辈虽有兴国之志,却既不得主,又不得时,如何为乱世计?”
道人听得微微点头,道:“看先生面无忧色,不知有何心得?”
儒士略略一思,道:“只因两个字——‘待时’!待时而动,方能建功立业;盲目为之,无济于事。时不至,机不生,急为何来?倒不如遁隐山林,怡然处之……”
僧道闻听了然,道人一笑,遂邀儒士同往仙山,又问僧是否愿往?
僧曰:“随喜!”
于是,三人俱道:“同去!同去!”
遂隐身晨雾之中……
凤箫儿随手扯了一片树叶在指间揉碎,心下寻思,难不成眼下山外正值乱世?不然何以僧、道、儒士俱隐,那如何是好?转念又想,自己已下定决心留在此地寻找“玄石”,岂能轻变?!于是寻路继续下山。
恍惚间觉得适才仿如梦境,颇不真实。
又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白雾散去,前面隐约有水声叮咚,凤箫儿紧走几步,绕过一株老树,见一条小溪正向着矮树丛中蜿蜒流去。
溪水清澈,偶有一两尾小鱼悠游其间。凤箫儿呆望着这清冽美好的溪水,心道,老子云:上善若水。你看那水,不急不徐,涓涓而流,却从不停止。土湮不了它,山石挡不住它,遇到荆棘密丛,人尚且难以通行处,水却可滴滴渗过……
水无色无形,实则至柔而至刚,蕴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常人对此无知无觉,非到悬崖万仞之巅、险绝难达之所,方可见其势如悬天白练,轰鸣如万马脱缰……
若能如水之性,再艰险之途恐怕都如履平川……思及此,忽而生出一念,自己下山去,必要更名改姓,莫若就以眼前这“水”为姓,只是叫水什么呢?
正凝神间,忽有一缕风吹来,卷过枝头绽放的野花,野花淡粉,清雅宜人,经风一拂,花瓣片片落入水中,随溪水缓缓飘去。凤箫儿脑中顿时闪出两个字——“飘飘”,“水飘飘”,凤箫儿喃喃自语,觉得这名字轻盈、灵动,甚是合意。于是掬起一捧溪水净面,溪水清澈,顿时映出凤箫儿梳双髻、着粉衣的身影,凤箫儿一呆,忽觉这样貌比之原来增了几分可爱,清纯活泼许多,年纪似也小了些。
洗过脸,凤箫儿沿小溪下行,一路心情也渐渐舒畅起来。虽然一夜奔逃有如噩梦,但此时这可恶的太白山和腥风血雨已被抛在了身后,曙光在前,内心自是振奋不已。
正行间,忽见前面一株树下睡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