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依旧笼罩街道，楼宇模糊不清。(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空中的月亮仿佛沉下来般显得无比硕大。
它与大地更加接近，像眼睛一样不安分地眨一下，又立刻不动。
这一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小美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路上，既记不清自己从哪里来，又不知道将要往哪里去。
周围空荡荡死寂般的无声。
她对不久之前好像和一个紫发女孩一起喝酒有淡淡的记忆。
不过因为自己醉得很厉害，她又不敢断然相信这种感觉。
“有人在吗？”她大喊一声。
一个白衣人背对着她缓步走在前面。
他蜷着身子，重心似乎集中在一侧脚上，很艰难地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
“需要帮助吗？”小美从后面加快脚步，试图赶上他。
他慢慢把头在小美赶上他之前转过来，面色苍白，脸上布满叶脉一样的皱纹。
“我找不到家了。
”他说。
“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
男人手指不远处的医院。
“你住在医院里？”
他点点头。
“可是那个医院似乎已经关门。
”小美疑惑地问。
“那里每天都有值班的医生，叫一下门就开了。
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吗？”
“可以。
”小美扶住他。
两个人慢慢朝医院走去。
“这么晚，为什么还出来。
”
“只是想散散心，医院里太烦闷。
”
“一个人吗？”
“我身边的人都已经死光。
对于这个世界，可能我也是多余的。
”
“不能这样想。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多余的。
要乐观起来，悲观的心情会给病魔带来可乘之机。
”小美安慰他说。
两人来到门口。
小美敲敲窗户。
睡眼惺忪的值班医生开门诧异地看着她。
“我把病人给你送回来了。
”
“病人，什么病人？”医生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他。
”小美回头手指后面。
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你没事吧。
”他用嘲笑的语气说。
“不对，他刚刚明明就和我在一起，是我带他过来的。
”小美感到不可思议，四下寻找张望男人，却不见他的踪影。
“他长什么样？”
小美详细向他描述一番。
医生沉思片刻：“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他今天刚刚去世。
死亡证明是我写的，也亲眼见他被推进太平间。
你一定是看错了。
”
“没有，我还碰到他。
一定不会错。
”
“需要我拿出他的死亡证明么。
刚写完不久就在我的案头上。
我可以立刻拿给你看。
”
听到他的话，小美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不用了，我相信你。
”
“难道刚才看到鬼魂？”她问自己。
男医生像看透她心事似的说：“也不要过早下定论，也许是你看错也说不定。
你身上这么大的酒气。
”
“每当我看到奇怪的事情就是用这个理由来麻痹自己。
”
“放轻松，既然明白就更不要给自己压力。
”
“我想休息一下。
”
“这样吧，进来我帮你看一看。
”医生提议，伸手拉她。
“还是不必了。
”小美试图挣脱开，身体像软糖一样还是被医生拉进去。
“你知道，我们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性。
”
小美胡乱地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紧跟在他身后。
医生把她拉进医务室，让她坐下。
“对你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先说说你哪里不舒服。
”
“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是头有点痛。
”她回答。
“但你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这很可能是积攒的压力所致。
”
“刚刚你还说我是因为醉酒。
”
“那也属于原因的一部分。
”
“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
“让我把你的脑袋割下，好好检查一番。
然后从脖子的地方灌点药进去。
”
“你割下我脑袋的话，我不就死了么。
”
“没关系，完事之后我再给你安上，你依旧会和从前一样。
”
“还是不要了，你这个手术太吓人。
”她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别害怕。
如果害怕，你的病永远治不好。
”医生很诚挚地说。
“要不你割我的头颅吧。
”刚才与小美走在一起的白衣男子突然出现。
他把头伸过来，像哀求他一样。
“我已经割过你一次了，你为什么又出现了？”医生害怕起来。
“感谢这个小女孩把我带进来，我可以报仇了。
如果你不割我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要割掉你的头颅了。
”
“等一下！”他伸出双手连连摆动。
未等医生说话，男子已经扑上去。
医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血溅满白色墙壁。
男子站起来，白色的衣服已经染红。
“唉，本来要割掉你的头颅，想想还是直插心脏省事一些。
”
医生对着他抬起颤巍巍的手，口中一边吐血一边喃喃地好像要说什么。
“闭上你的眼睛吧。
”
于是医生一下子闭上眼睛。
“还要求你一件事情。
”男人转向小美。
“你说吧。
”她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几步，勉强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把我带出医院。
”
“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她不理解男人的这个要求。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男人消失。
墙壁恢复白色，医生的尸体也不见，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倒下过。
“有人吗？”小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
“你找谁？”刚才的医生出现，身上完好无损，无一处刀伤的痕迹。
“你，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她吃惊地问。
“什么？”他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没有记错，五分钟之前，你确确实实倒在这里。
地上还有你的血迹。
”
“你，该回病房了。
医生上前拉住她的手。
那只是输血时不小心洒在地上的。
”
小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病患服。
“不要想骗我！我不是病人！”小美大叫，“你刚才杀了一个病人，又想拿掉我的头颅，我才不是你的病人。
”
“你要相信我，相信作为医者我们的基本诚实，”他露出真诚的表情，“你刚才把一个鬼魂带进这里，如果你再带他出去的话，你的灵魂就会被他彻底侵蚀。
他真是一个今天刚死的患者。
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
“我该相信谁，医生还是那个病人？”小美心想，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带我出去，只要从这里出去，我们就都得救了，”另一个声音回响在小美耳边，“你好好想想，他既然可以杀掉我，也完全可以杀掉你。
到时随便给你写个死因就可以塘塞过去。
”
“有人吗？”一个紫发少女在外面敲玻璃。
她透过玻璃往里面四下看看，向小美招手。
小美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朝她的方向跑。
医生和病人在后面追。
她推开医院们的那一霎那，感觉迎面吹来的风很惬意。
“你们就不要出来了。
”医生和病人的头刚露出，又被怪行少女轻轻按回去。
她背后长出一对翅膀，带着小美在空中飞舞。
整座城市在雾中显得格外美丽，一时间，灯火如星星般腾空而起，又纷纷落下。
就像炫目的花火一样。
“谁在放焰火么。
”小美问。
“是的。
”她回答。
“我知道，这一定又是梦。
但是，请让这个梦稍微再长一些。
”
“如果是梦我不会叫醒你的，我更希望你能自己醒来。
”她微笑地说，“不过此时，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
“那么，请给我一双一样的翅膀吧。
”
怪行少女松开她。
小美发现，自己可以浮在空中。
“我们是天使吗？”她问。
两个少女各自拍打翅膀，飞向逐渐清晰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