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涛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在时间的淘澄下已经变成了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从前那个一张白纸似的小女生,已然成了一幅色彩鲜明的油画。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她的头发不再是简简单单歪在一边的麻花辫,而是风情万种的大波浪松松绑在脑后,两边垂下几缕碎发,倒似春日里迎风而舞的垂柳。她外面穿了一件浅灰色绉纱西装,内里却衬着一件藕荷色合身衬衫,蕾丝花边刚刚好露在外面,领口呈V字形,正低在胸口偏上的位置,恰好露出那条若隐若现的“事业线”。她的胸部比以前丰满的多,生育之后的她微胖的恰到好处,他的视线竟一下子移不开,兜兜转转只绕在那几个位置,男人本性如此,更何况遇上的是他七年来梦寐以求的女人……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开始不为人察觉的伸张,握起,再伸开,再握起……像是游移在她身前绵软的那一片。沈暮溪愣了一下,即刻便从他渴求的眼神中发觉了某种信息,脸颊不禁红了一下,厌恶的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聂董事长,请让开,我要离开了!”
“等一下,”他叫住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自觉的便笑起来。他也觉得丢人,为何偏偏要在今天,要在她面前,表现的自己像是七年来都没见过女人一样?他努力让自己镇定,重新换上了谈判的口吻,问道:“刚才跟沈副总开个玩笑,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她冷笑道:“冒犯?呵……你们聂家原来也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对不起,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一声‘原谅’可以解决!”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关于中环那块地的问题……你也知道,那块地的价值有多高,荣兴是台湾企业,要进驻香港市场,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跳板。我想你们荣兴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而对于聂氏,那同样也是扩展实力的最佳地段,我们对这次竞标也是志在必得。”
“那就开个价吧!”她无意与他废话,甚至连正眼也不瞧他,“我们荣兴还是出得起这个钱的。”
他却抓住她的胳膊顺势一拉,她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他身上,他乐得将手一揽搭上她的肩,似笑非笑看着她,一双眼睛闪着炙热的火光,像是火星要噼噼啪啪蹦在她身上,她的心突然也失去了控制,随着这些噼啪乱蹦的火星,砰砰砰的乱跳。“暮溪……”他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让我开什么价呢?你根本就是无价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没有你在身边,我没有一天可以过的安稳。暮溪,只要你肯回来,别说那块地,整个聂氏我都可以给你……”
“聂涛!”她一把推开他,一双眼睛还一如往昔那般美丽,只是再也没有往昔的柔情,像两个冷冰冰的冰窖。“聂涛,我警告你,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你听清楚了?”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她包里的电话响起来。那恼人的铃声好像音乐会听到一半却突发耳鸣,叫人心里堵得慌。可他却猛然发现,她接起电话的一瞬间竟像是换了一张嘴脸,刚刚还对他横眉怒目好像他欠了她几辈子的债,现在却又眼角眉梢含情脉脉像是……聂涛突然警觉起来,她这样子,倒像是外头有了男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觉得她是“外头”有了男人?她什么时候变成他“里面”的人了?
他暗自笑起来,却见她也轻柔一笑,对着电话轻声一唤:蕾蕾。
电话那头却远没有她这么温柔,他不顾她的白眼,硬是凑到她跟前,耳朵紧贴在她电话上,皱着眉头,鼻尖泌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强压着心中厌恶,刚刚不可一世的女王此刻却成了温良恭俭让的女仆,静静听着电话里的那阵阵飘着醋味的抱怨:妈咪,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看来约会约的很尽兴嘛,都忘记来接我放学!妈咪……我要是认得香港的路,说什么也不会打扰你的啦!
“蕾蕾,我……”
聂涛总算放心了,电话那头是个女的,听起来年纪不大,却能掌控的了沈暮溪的喜怒哀乐。他得意的笑笑,原来这个冰冷女王也有怕的对象,可再转念想想,刚才电话里那个声音似乎在叫她……妈咪?
他一时激动,夺下她的电话,不顾她抛来的几千几万个怒目,不顾她电话都没讲完,只是急着问她:“暮溪,电话里那个是谁?谁在叫你妈咪?”
“你管得着吗?”她翻他一眼,也顾不得去抢电话,拿起手包就往门外赶。他一把拦住,她急的直在他怀里乱踢乱打,叫道:“聂涛,你要干什么?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没工夫跟你瞎胡闹!”
“那你告诉我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用不着你管!”她拉扯不过他,急的直冒火。这简直是个怪物!她在心里暗骂,思维奇怪就算了,居然连身形都像个怪物,像个……童话里那些劫持了公主硬要跟人家长相厮守的还骂不过又打不死的又高又壮的怪物!
“你放开我啊!”她那点力气哪里敌得过他两只蟹钳般的、长满老茧的手?他笑得更得意,嘴角弯弯快要翘到耳朵根,整张脸笑得好似非洲大地上那令人叹为观止的东非大裂谷——只有嘴巴是咧开的,横贯面部。他没那么多耐心耗,只想着逼她就范再续前缘,脑中不由得联想刚刚电话里那个小女孩会不会是他的沧海遗珠,却只觉得下身一阵钻心的疼痛,这股痛似曾相识,记忆为他翻开了那个熟悉的篇章,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为了一只猫硬逼他道歉,那个倒霉的黑社会大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一脚踹中要害,从此见了她,“那个地方”就要多一点点怪异的条件反射……他捂着下体龇牙咧嘴的蹲下去,这回却见她换了一脸得意在门口向他张望,眼中似乎藏着那么一丝说不清的轻蔑与不屑。
“暮溪,你……”
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她训导主任一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聂涛,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长进!活该总要在同一个地方吃亏!”
同一个地方……他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就不该得罪她,得罪了这个女人,他当然活该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