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良平的指挥,架子鼓,贝斯,舞台上其他的乐器不断加入。
舞台上的乐师们仿佛在争抢谁才是最快的那一个,演奏的双手都已经舞出了残影。
全场的气氛渐渐被推入**,夏良平的双手却在这时猛然挥下。
所有乐器声戛然而止。
观众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舞台内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寂当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抓住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原本狂躁的钢琴声,也如淙淙流水般静静流淌着。
伴随着这温润的乐声,刚刚的一切嘈杂似乎都被焯洗的干干净净。
调依然是那个调,但已经没有了刚刚那激情四射的感觉,反而让人渐渐平缓自己刚刚激动的心情。
夏良平手中握着的是一只小小的口琴。
正是这支口琴,在引领着舞台上的所有乐师。
嗡
熟悉的嗡鸣声再一次响起,口琴声接连两次升调。
所有乐师在这一刻重新汇集,狂乱的野蜂再一次在半空中飞舞起来。
嗨呀,里面听着真热闹。
你们看看墙头上的那几个,刚刚还看着小明来着,现在全都看着里面。
恕我直言,里面的音乐和主播表演的东西,完全没有可比性。
听着像野蜂飞舞,这曲子炫技的成分比较大。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内涵,基本上只要能做到按准键音,加上手速够快,谁都能演奏这首曲子
说的容易,手速越快,出现任何失误都没有补救的机会。
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练得够多,就能够做到。
音乐中真正难得是那些听起来很平淡的曲子,因为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越是慢曲越能够听出来音阶小技巧带来的韵味差别。
你们写了这么多,反正我是看不懂,不过我觉得是时候现场打赏一波了
诶,带我一个。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上电视的机会。
当这些弹幕飘出来的时候,人群当中不断走出青年男女向着苏鸣靠近,在放下零钱之后默默离开。
苏鸣手上动作没停,同样向着这些人点头致意着。
场内音乐声的忽然转变,以及周围观众关注点的转移,苏鸣都看的清清楚楚。
即使苏鸣用着塑料袋模仿出鸟鸣声,也无法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
苏鸣也并不气馁,这完全是两种不同乐系之间的对比,而且他只有一人,在一墙之隔的内部,却是有着一只完整的乐队。
不知是不是苏鸣粉丝带头的缘故,不断有人从人群中走出,老爷子的小破碗顷刻间就已经满溢。
“谢谢诸位的捧场,谢谢。
小子身上没有什么能谢的,唯有用力表演。”
苏鸣向着周围道谢,而后又用着口笛吹了几曲,才算是结束自己的卖艺。
“老爷子,这些您收好。
我们两兄弟还有事情,先走了。”
苏鸣将破碗中的纸币理好递给老人,至于钢镚苏鸣则是留在碗中并没有动。
“谢谢你,谢谢。”
“不用谢,我帮您。
是因为您对于手中二胡的态度。
我也是学民乐的,能看出来您是真心待您手中的二胡。
我帮不了您太多,只能帮到这里了。”
“谢谢。”
老人紧握着手中的纸币,这些钱已经是他卖艺半个月才能赚到的数目了。
“我是半路出家,教我的人比我还年长。
他教完了待胡的条条框框之后,就没了,调调什么的,我也只会一点点。”
似乎平时并没有什么人与老人交流,老人这么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苏鸣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的神情。
从老人絮絮叨叨的话语中,苏鸣知道老人手中的这把二胡,就是另一个在病床上躺了几年的老人交与他的。
这柄二胡是那已故老人生前最心爱的东西。
除此之外,苏鸣听到最多的便是叹息声。
“人老了,话多了点。”
老人说着说着却是忽的停了下来,冲着苏鸣笑了笑,费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地面上站起来。
苏鸣急忙将老人扶起来,老人再次向苏鸣道了谢,独自一人慢慢消失在人群当中。
苏鸣等着再也看不到老人的身影,这才转身想要离开。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就被人团团围住。
“小明,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个签名吗?”
“可以抱一下吗?”
“可以一起拍个照吗?”
女粉丝的热情比男粉丝更胜,田文已经被挤到了一边。
“诶,人怕出名猪怕壮。
被人堵了吧?”
田文虽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声音中却是飘散着一股酸味儿。
毕竟围着苏鸣的有不少漂亮的姑娘,这种感觉田文还从来没感受过。
“你是不是叫田文?”
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跑到田文的面前,一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模样向着田文道。
田文心中一喜,难道自己也要时来运转,有美女垂青了?
“在下正是田文。”
“比直播里面胖一点欸”
呲!
田文觉得有一把匕首此刻深深的插入自己的心中。
“黑了点”
呲!
又多了一把。
“诶呀,你不要听她瞎说,我妹妹不懂事。”
一旁一个稍显成熟的女孩急忙跑了过来,捂着自己妹妹的嘴巴向着田文赔笑道。
“您能换一个声音吗?”姐姐忽的有些期待的看着苏鸣。
“就是,就是那个播音住持的声音”
妹妹急忙补充道。
“这个很容易。”
田文看在美女的面子上,重新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
只是他调整好,正想开口的时候,却见着面前的姐妹俩,居然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眼睛给闭上了。
“”
“诶,怎么没声音了。”妹妹有些好奇的睁开眼睛,却见着田文那有些发黑的表情。
“那个,你不要多想嘛我们只是想,想,想好好的欣赏一下您的声音。”
“嗯!”姐姐点头配合道。
如果田文单纯点的话,说不定他就信了。
可惜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现在他只觉得自己万箭穿心。